第496章 是愚忠,还是弃暗投明(1/2)

长沙城,阿桂幻想中的惨烈攻防战压根就没有发生,长沙城可是一座坚城啊!历史上太平军围攻几个月都打不下来,一千余人就能把长沙城闹翻?别开玩笑了!

攫欝攫欝。知府衙门是因为长沙知府沈廷瑛投靠而献出来的,只有巡抚衙门确实是攻下来的。

攻下来后,湖南巡抚姜晟也曾亲自督率抚标三营三千多人前来进攻,结果被李胡子和分水刺等人用一千多乌合之众打的满头是包。

从那以后姜晟就熄了拿回巡抚衙门的心思,天天派人装模作样的放枪进攻,搞得好像挺热闹似的。

他都这么混日子了,下面的兵丁更乐得天天有赏钱拿还能用鸟枪放着玩,甚至就连长沙城的民众都只知道知府大人造反了,正和抚标的大兵在打仗,但在哪打仗?打成什么样?他们完全闹不明白。

不但如此,株洲附近都杀得血流成河了,长沙城连四门都没用巨石堵死,大家该干什么都在干什么,只有很多有心人派了无数的亲信家人仆役,天天在仙庾岭左近打探消息。

“抚台大人,今日来此,定然是已经有了决断了!”

长沙藩台衙门后院一间密室中,分水刺大喇喇的坐着,付天鹏已经彻底服了,正站在分水刺身后如同仆役。

今年已经六十六岁的湖南巡抚姜晟眯着眼睛也不说话,只是让他下边的师爷殷勤的为分水刺布菜添酒。

分水刺也来者不拒,慢悠悠的一口酒一口菜,吃的特别惬意,他如此胸有成竹的原因,就来自于他对复兴军战力的绝对自信,他相信过不了多大一会,这姜晟及就要满脸堆笑的来奉承他了。

果然,最多过了一刻钟,一个姜晟的亲信家人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姜晟半眯着的眼睛立刻就睁开了,那张长长脸上的丹凤眼,瞬间变圆了不少。

“叶大人说的没错,老夫确实已经有了决断,只不过罪臣为满清效劳了数十载,虽无害民之举,但总有为虎作伥之嫌,不知道明王殿下会不会原谅我这样的罪人!”

这下轮到分水刺摆谱了,他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声,“姜抚台可别叫我什么大人,在下只是锦衣卫南镇抚司一个指挥同知而已,区区五品官可不敢当抚台大人一声大人。

我来之前,大王在家宴上特意嘱咐过我,天下汉人士绅多为满清效力过,虽然德行有亏,但情有可原,只要肯弃暗投明也还是可以既往不咎的,当然,冥王不灵甚至负隅顽抗者,自有律法惩戒!”

还区区锦衣卫南镇抚司指挥同知,还区区五品官,姜晟在心里狠狠吐槽着,当老子不读书么?这锦衣卫的官怎么可能以品级大小来评判!

“大王真这么说?老夫有愧啊!但只要大王还用得了老朽这残躯,两江地面上,老朽还是能为大王效力一二的。”

这些话并不是姜晟的真心话,因为他知道叶开肯定用得上他,他是江苏苏州人,叶开要进入两江入主江宁府,他这么一个两江籍的堂堂巡抚大臣的投靠,绝对是震撼性的,也是叶开急需的。

表态完毕,姜晟又敏锐的捕捉到了分水刺中的一个重要词语‘家宴’。

“老朽斗胆问一句,叶大人与明王殿下是何关系?”

分水刺抖起来了,满脸自得的笑了一下,“叶某也是出自北府叶家,按族里的辈分来说,我还要叫大王一声阿叔!”

“原来叶大人还是宗室出身,少年英雄了不得啊!”

屁的少年英雄,姜晟眼睛一亮,瞎话也是张口就来,这分水刺虽然只有二十三四岁,但长得跟四十三四差不多,从哪看都不像是个少年英雄。

不过姜巡抚心里确实安稳了不少,在他看来,锦衣卫南镇抚司这么紧要部门的一面指挥,又是明王的族人,必然是亲信,说话也肯定是可靠的。

“赵参将!马参将!你两位立刻率抚标三营官兵,捉拿按察使安泰等满洲大员,务必一网打尽,从此刻起,叶大人就是你的上官了!”

姜晟大喝一声,拿出一省巡抚的威风,先主动把军权交了出来!

“黄师爷!吴师爷!严先生!立刻持我手书前往常德、澧州、岳州三府,请三位知府大人速速弃暗投明,亲到长沙城迎接大王入城!”

说完了这些,姜晟才看着分水刺笑着说道:“常德、澧州、岳州三府的知府都是两江之士人,早就心向大王,心向汉家,还请叶大人向大王多多美言几句!”

巘戅英雄联盟巘戅。说着,姜晟身边的一个师爷抱着一个小宝箱,走向了站在分水刺身边的付天鹏。

付天鹏心领神会的接了过来,这里边不用说,肯定是金银珠宝,也肯定不是给他的,而是给分水刺的,姜晟不会亲自送礼,当然分水刺也不会自己收礼。

分水刺这才有点对姜晟刮目相看了,这还真是块老姜啊,写给常德等三个知府的手书是早就写好了的,宝箱也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他眨了眨眼,有些明白了,要是今天仙庾岭战败的是自己这方的,这些姜巡抚就要督军猛攻,说不定还会把他诱捕过来一刀砍了,但自己这方赢了,等待他的当然是巴结投靠和金银财宝了。

。。。。

衡州府城外岳屏山,岳屏山又叫花药山,抗日战争时期衡阳大战的主战场,就是在岳屏山附近。

当年山上花药寺的僧众协助军队誓死抵抗日军进攻,最后僧人们几乎全员战死,花药寺也被日军炸毁,是中国佛教史上难得的一幕。

但今天,花药寺上立起了一杆褐底金日月旗大旗,叶开亲自在这里指挥着针对衡州城的攻击和从拦截宝庆府来的清军之阻击战!

攫欝攫欝。“德大人,你们突围出去吧!老夫留在这里殿后!”已经七十二岁的朱射斗骑在马上,完全看不出任何老迈的迹象。

历史上这位七十六岁了还能骑马冲锋,最后死在追击白莲教大军的战场上,完全当得起一声魔鬼筋肉人!

“朱镇台是国之宿将,万不可有失,还是让本都统殿后,镇台带人突围吧!”德楞太干涩的说道,声音低的都快听不见了。

朱射斗看着装模作样的德楞太长笑了一声,“大人可是以为朱某作伪?朱某深受皇恩,唯死能报,请大人突围吧,再拖延片刻宋逆大军合围完成,那就晚了!”

德楞太难得脸色一红,拱了拱手没说什么话,就去安排突围了,他刚走,朱射斗的侄子朱声就走了过来。

巘戅叮叮巘戅。“伯父,那我们怎么办?这宋逆大军如此凶悍,殿后可是九死一生啊!”

朱射斗转过身看着这个跟他转战了大半个国家的侄子,“怎么?你朱老虎也怕死了?”

朱声摇了摇头,“侄儿并非怕死,而是我观岳屏山的宋逆大军尽是什么效节军之类,未见一个朱盔红衣军。

咱们五万人打他三万偏师都打不过,宋逆之精锐复兴军、近卫军、白鬼骑兵就更别说了,恐怕他们是去打阿中堂了,国家危矣!”

朱射斗难得咧开嘴笑了一下,“什么国家危矣,你是想说朝廷精锐尽在此地,还打不过宋逆大兵,恐怕已有倾覆之像吧!”

朱声沉默了一两秒随后点了点头,“我贵阳朱氏是朱文公子孙,叶明王反的是满洲勋贵,于我朱氏何干?何必为满清搭上全族性命?”

“何必?我世受皇恩,从一绿营老卒爬到如今的高位,你一放牛儿都有记名总兵的前程,如何能说是何必?受了恩惠就要付出代价,哪有只得好处不担责任的道理?”朱射斗极不满意的怒吼了一声。

“伯父大人,侄儿并非不懂这个道理,可。。。可侄儿这一支人子嗣艰难,我年近三十才有一子,如今儿媳刚为我家诞下嫡孙,我还没来得及回贵阳看上一眼,侄儿非是怕死,只是不想死在这里还要牵连家族!”

朱射斗看着这个五十多岁侄子眼角的几丝泪水,迟疑了片刻后,他仰天长叹一声。

“罢了!罢了!你自引军在后吧,把咱们贵阳府的子弟都带上,明王要全取贵州,你可为他带路,必能保全家族富贵。

给我儿朱树带句话,我朱射斗受朝廷大恩必然要以死报之的,他未受多少恩惠,不必心怀怨恨,可辅助新朝,光大我家!”

岳屏山下,炮声渐少,枪声渐弱,德楞太率五万大军自宝庆府来,在这岳屏山下撞得头破血流,五万人反被三万人包围,简直就是战争史上的一大笑话。

同时衡州府的明亮前后三次出城猛攻,指望支援德楞太,但都被新成立的湘江水师和陆军大炮给轰回去了,仗打到这个份上,他们败局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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