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佣人尽力了,他无奈叹了一口气,觉得是自己在多管闲事。

“头疼……我头疼!”

郭亚思刚打发佣人走,床上的姚青筠像是有不满一般,忽然开始喊叫。才转身走了没两步的佣人听见这声嚎叫后,他便立马折回来与郭亚思说:“郭小姐,我去厨房准备一碗醒酒汤。劳累您先照顾着点儿,若是姚先生要吐,您去浴室那边拿个面盆给他接着。待吐干净了,他就舒服了。”似是怕她累手,佣人又说:“用过的面盆您就放到房门口,我一会儿给您端走就是,不给您添麻烦的。”

毕竟,姚青筠是个人物,秦公馆上下没人敢怠慢。

“行,麻烦了。”郭亚思扶额,心里暗叹姚青筠真是会给人添麻烦。见佣人去准备醒酒汤,她就去浴室把面盆拿来。走到床边,她将面盆放在床下,蹲下身子,轻声问姚青筠:“想吐吗?”

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有意不回答,她见他大口喘气,好像是真的不舒服。想起以前在新闻上看到说有人喝醉酒睡着后呕吐物呛在气管里导致窒息死亡的事件,她心里有一些担心,就赶紧将人扶坐起来。“别躺着了,坐起来些。想吐就和我说,我把盆儿拿来了。”她抓着他的手臂,用力将人向上提,试图让他靠坐在床头。

手臂上的那双小手在用力,姚青筠觉着被她抓捏得有些疼。不知为何,心里烦躁,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向自己身上拉。当她因为他的拉拽而失衡扑倒在他胸膛时,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他的大腿压着她的下半身,上半身则是被他圈在双臂之间。她的双目之中皆是惊慌,手臂则是抵在他胸前,试图将他推开。

“我给你吃好穿好,难道还不够用来换你照顾我一晚?”可能是听见她刚刚和佣人说的那些话了吧,姚青筠心里不舒服,故而才特意喊自己头疼。他不清楚他在计较什么,可就是不喜欢她无视他的感受,对待他犹如对待一件寻常物件般的态度。

郭亚思没有兴趣配合他立深情男主的人设,她没有这种少女心。“姚青筠,你干什么!我和你说,你现在这种行为是非常有问题的!我劝你想清楚,不要因为撒酒疯而犯错误!”她的拳头毫不犹豫地捶上他的胸口,严肃地提醒他别借着喝醉酒乱来。

姚青筠是喝多了,可却也没有醉到完全没有意识。他就是心里不舒坦,不想憋着自己。一把捉住在他胸前像小猫挠痒似的小手,他放低上半身,稍稍用力,将她彻底压在身下,不允许她再动。“我没有醉,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他强迫她看着自己,低声与她说。

大概是靠得近的关系,他嘴里的酒气一阵又一阵地往她脸上扑。郭亚思不喜欢这个气味,她想要别过脑袋,可下巴却被他捏住,整个头都不能转动。无奈,她屏住呼吸,问:“你到底要干什么?大晚上不睡觉,你捉弄我干嘛!”她的脾气也上来了,语气态度很是不客气。

“你到底是谁?北城和你无关,中城也与你无关,你来到我身边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从她在酒席上说出‘南海’这个地方开始,他就确定她似乎真的与这里毫无联系。他一直在回想她说过的话,说她是从未来世界来的,说她的世界和他的世界不一样……他起初不信,可现在却开始动摇。“我拥有的很少,你从我这里能拿的除了钱,其他我都给不了。”他轻叹,而后微微皱眉,摇头又说:“钱……其实我也没有多少。不过,只要你不狮子大开口,我想我兴许能满足你。”

“你喝多了吧,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郭亚思听着他似是自言自语一般的呢喃,她一头的黑人问号。她搞不懂他的逻辑,也许就像他搞不懂她的想法一样。“我说……你要是真的困,你就赶紧睡。你要是想吐,我扶你去吐掉,然后你给我乖乖地睡。”大半夜的她也累,真没心情和他搞脑子。

姚青筠松开一只手,他看着她的面庞,内心在莫名地纠结。瞧着她皱起的眉间,他抬手欲要抚平,可就在快要触碰之时,他将手挪开。“我没有醉,我只是想不明白。”他想不明白的事情有很多,但唯独今夜就是她让他烦躁了起来。

一声无奈长叹,郭亚思闭上眼,很无语地说:“想不明白就别想了。您可快些休息吧,我也得休息。”她睁眼看他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无奈摇头,劝说道:“我对天发誓,那天我是误闯,绝对没有窥觊你任何!我就是一个路人甲,是被老天莫名其妙地带到你的世界来的。你行行好,我该配合你的也都配合了,你别再揪着我说我是奸细了。我真的什么也不图,我不要你的钱,也不要任何有关于你的东西,我就是想回家!”

其实,这个结果是个好结果,因为至少证明她不具有任何危险。可姚青筠就是越听越不舒服,尤其是在她说她不要他任何东西时,他的烦躁几乎是到达了顶峰。理智和情感在他的心里打架,不,也许是占有欲在呼之欲出。他沉默片刻,彻底松开她,然后从床上起来。

“抱歉,我失态了。”他背过她,呼出一口浊气。胸膛里有一股气压得他难受,他将脱下的西装摔到一旁的沙发上,而后又粗暴地扯下领带丢往那边。他始终背对着她,他感觉胃里的酒精好像是‘走’到了脑袋里,他昏沉发胀,找不到出口。

郭亚思从床上坐起,她不知道他是在生哪门子邪气,见他暴躁,她内心有些不安。不敢多问,她赶紧从床上起来,打算离开屋子,躲避他。

“你要去哪儿?”姚青筠余光瞥到她正往门口走,伸手一把将她拦住,压在墙壁上。

“我……我去帮你看醒酒汤。”郭亚思不知道他是在发什么疯,他的眼睛像是在看猎物一样,让她浑身发毛。

“我要去浴室,你进来帮我。”姚青筠觉得,可能他真的是喝多了。不顾郭亚思的意愿,他用力将她拖拽进浴室,完全无视她的挣扎和反抗。

chapter20浴室闹剧

秦公馆的客房浴室很复古,很洋气。尤其是在空间布局上,特别有意大利文艺复兴那味儿。

郭亚思被姚青筠抓着手腕用力拖拽进去,她左手死死拉住门框,右手由于拉拽而导致力的相互作用,她感觉手掌和手臂有分开的痛觉。

“姚青筠!你脑子坏掉了!”郭亚思觉得姚青筠是在借酒撒泼,她是不可能让他对她肆意妄为的。无论在近代中国还是当代社会,女生都必须自我保护。

当这句骂声传入耳朵中时,姚青筠的火气似乎有些压制不住了。无论说是现在还是过去,他姚青筠说的话就没有人不当回事,谁不是对他卑躬屈膝的,企图让他匀一丝好处?对于郭亚思这种‘不识好歹’的女人,他的耐性已经给得够多了。

带着怒意,他松开拉拽她的手,走近她,冷脸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不然我今晚就把你丢出去。”他不喜欢不听话的人,尤其是女人。

大男子主义也许就是民国这个年代的通病,女人犹如物件,可以用丢弃来威胁。郭亚思虽然怂,但也不是个可以接受封建思想的人,毕竟她接受过现代的平等教育。对方有火气,她难道就没有了吗?带着一腔勇气,她对上他犹如猎豹一般的眼神,冷嘲回应说:“扔吧,你要不把我扔到荒郊野岭你就不算个男人!”

什么逻辑!什么思想!什么女人!姚青筠真是没见过这种怼着他硬来的。眼神注意到她把门框的动作,便伸手将她的手从门框上用力掰下来。“我算不算男人,不用你说。因为,你没资格说!”他讥笑她以卵击石,妄图与他叫板。

就当是训野猫,他将她的一双手用力控制在他的手掌之中,不容她有挣扎和逃脱的余地。他一把将她拉入浴室,同时,将浴室门关上并锁住。他将她往洗手台那边推,且站在她的后背,把她双臂反剪,逼迫她抬头看镜子。“你大概是不知道自己是谁,所以我让你照着镜子看清楚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的气息在她的耳边低声呼出,没有严厉的语气和拔高的音量,却让郭亚思感觉到了害怕。她被迫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他,冲动过后留下来的只有后悔。她不该的,不应该激怒他,现在的状态是她没脑子做事的结果。

“姚……先生……我们有话好好说……可以吗?”她试图把危险的气氛扭转,不想继续激怒他让自己陷入不可回转的余地中。说到底,这里是他的世界,他能主宰的事情太多了,包括她的性命。

她服软了,姚青筠心里有一种驯服的滋味在生成。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此刻,就是被她的听话给平复了情绪。微微松开手,他把她翻转过来,让她面对自己。“早点听话,不要和我犟不就好了?”他抬起她的手腕,看见她白皙的皮肤上有一圈红肿。仿佛是在撸听话的猫一般,他的拇指轻轻拂过,带着些许宠溺,低声问她:“疼吗?”

怎么可能不疼。硬生生被人箍住手腕不说,还压迫到皮下出血,这滋味郭亚思不想体验第二回。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既然他毛顺了,她就顺着他的话摇头,柔声说:“不疼了。”

“你不会撒谎,一丁点儿都不会。”姚青筠早就看穿了她,“疼就是疼,何必要强说不疼呢?”

郭亚思觉得眼前的男人喜怒无常,翻书都没有他翻脸快。不过,听着他说话的态度似乎是没有再生气了,她心里倒也安心了不少。“还行,过两天就好了。”她试图将手从他的手掌中抽出,整个人都在往门口挪。

不吵了,也不闹了,姚青筠感觉酒后的劲儿好像上来了。浑身除了沉,脑袋里似乎因为安静的气氛而产生了嗡嗡的噪声。他闭上眼睛,将胸膛的浊气呼出,而后他觉察到自己许久不曾出现的脆弱好像在破土而出。

酒气熏得人难受,郭亚思憋着气别过脸。“呼……”寻找到两人之间的空隙,她偷偷换了一口气。缺氧的感觉刚刚散去,还来不及体会新鲜空气的舒适,一股更为浓烈的酒气将她周身包裹,不容她有任何喘息。

“唔……你……”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他竟然把她抱在怀里!

姚青筠觉得她没说错,他可能是醉了,喝得有点儿多。他将她揽入双臂之中,就像是找到了一处临时港湾一般,他想静静地停留一会儿,让他好好地休息一下。“嘘,让我抱一会儿,别说话。”他将头埋在她的发间,闻着她身上雪花膏的味道,心里很静。

这算是什么情况?郭亚思看不懂也理解不了。闻着他浑身的酒气,她几乎要憋疯了。不同于姚青筠的安静,她此刻满心都是烦躁。

“帮我去放一下洗澡水。”片刻安宁后,姚青筠似乎是沉溺在了这种氛围里不想出去。在松开怀抱前,他在她耳边与她呢喃轻说。

耳朵被说话的气息给刺激得发痒发热,郭亚思伸手搓了搓耳朵,且不敢相信地问他:“洗……洗澡水?”帮忙放洗澡水这种话也太暧昧了吧,比‘上楼坐坐’这种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喜欢稍微热一点儿的,别放太多凉水。”姚青筠松开双臂,他一边说一边解开衬衫。

郭亚思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她感觉到紧张和刺激在她的身体里狂窜。“是要我放水?”她不敢去,她怕一失足就要后悔一生。

看着他没有赘肉且凸出的腹肌和胸肌,还有肱二头肌,被荷尔蒙冲昏脑袋的她没出息地改变了想法:可能一失足最多后悔半生吧。孩子像爸爸应该也不会太难看,外貌身材上的优良基因应该会继承不少。

呸!她唾弃自己竟然会陷入这种龌龊的思想中,实在是肤浅与庸俗!

姚青筠注意到她的眼神,他唇角不住上翘,想起她早上流鼻血的那事儿。“不是你放,难道这里还有第三个人?”他轻笑一声,将沾满酒气的衬衫丢到脏衣篓内。

“哦……好。”郭亚思瞧见他在笑她,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在说‘我已经看穿你了’。窘迫一瞬间就被冲到头顶,让她的双眼无处安放。她赶紧转身去浴缸那边打开水龙头,试图用流水声来掩盖她的尴尬和脸红。

她很听话,虽然会有小脾气。姚青筠将解下的皮带放到一旁,他看着她蹲下身子准备洗澡水的背影,心里有一瞬间的犹豫。他想给自己一个选项,也想给她一个选择。

“搭把手,可以吗?”他走到她的身后,与她细声说。

浑厚中带着丝丝沙哑的音色在郭亚思身后响起,她扭过头,仰起脸,一脸疑惑。“可以……”她觉得事情的发展好像有些不受控制,并且作为一个有常识的成年人,她心里大概明白事情貌似正在往成人向走。

她起身,站在他面前,双手不知是因为沾了水而无措摆放,还是因为她本来就有点儿手足无措,整个人就像块木头一样。

姚青筠刚刚在心里放了一道选择题,大概是借着酒劲儿,他想给他自己一个机会。当看见她那双大眼睛里满是紧张和无措,并且用略带不确定的语气说出‘可以’这两个字的时候,他心里的选择题似乎有了答案。

“扶住我……”他靠近她,左手搭在她的肩上。他就像是个赌徒一样,把自己的自尊心放在赌桌上,赌她会珍惜,赌她会有真心。

郭亚思感受到左肩的压力,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发现他在紧张。她不清楚他为什么要紧张,明明现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是她比较紧张才对。“你慢点儿……要不,我给你搬一张椅子来?”她知道他左腿有残疾,所以秉持着人道主义精神,提出建设性的意见。

姚青筠注意到她耳朵通红,心里觉着她应该领会到他的意思了。他莫名有种满足感,这促使他更加想靠近她。“不用椅子,你帮我就可以了。”他几欲将她搂抱入怀,就连低头与她说话时都在期待她更多的回应。

郭亚思记得小时候看电视,电视里的狐狸精勾引人都只需要一个眼神和几句话就能把人的魂儿勾走。年纪小的时候不懂,长大了觉得扯淡,可现在她又觉得艺术源于生活。就在他说‘不用椅子’的那一刻,以及她抬头对上他似深海般的眼眸的那一瞬间,她感觉,她可能要着姚青筠这个男狐狸精的道儿。

呼吸之间,她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很强烈也很炙热。他的手掌穿过她的发间,温柔地托住她的脑袋,让她仰头时不会太吃力。当陌生的柔软触及到她的嘴唇上时,她下意识地抬起双手,环在他的腰际。

她在回应他,姚青筠能感觉到她也有同样的热烈。像是受到了鼓励,他的双手在她的后背向下移动,并且为了消除她的不安和不适感,他更用心地吻她,让她可以沉浸在他制造的温热中去安心享受他带给她的欢愉。

“咚咚咚!青筠,睡了没有啊?”

是李曼云在敲门。她的声音尖利,隔着房门和浴室都能清楚听见。

“三姨太找你。”郭亚思被这一声敲门声‘惊醒’,她顿时将他推开,与他低声说。不敢想她刚刚在做什么,她低头不敢看他,似是逃一样地想要打开浴室门出去。越是紧张,门锁越是打不开,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慌张到手都在抖。

‘她会后悔’,这是姚青筠脑子里蹦出的一个念头。是他草率了,他不该引诱她的。看到她的着急,他走上前将她的手轻轻推开,且柔声安抚说:“别急,我来开门。”他按下锁扣,然后向左转了两圈门把手,浴室的门被打开了。

“青筠,你在吗?”李曼云还在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