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犹豫，决定（1/1）

“当家的,你怎么了？”陶氏问道。因为从下午的时候,收到大儿子写来的信之后,曲如生就一直是这个样子，显得心事重重的,然后又回了房间去待着，这么个大半天的，连族学都没去，陶氏有些疑惑,也有些担心,所以就进来打扰他了。

看到妻子担心的样子，曲如生当然不会不理她，因此就回答道：“没什么,只是在想着老大写给我们的这封信罢了。”

“怎么，你是想着要直接出发去京城，还是要继续留在老家对吗？因为距离殿试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如果我们现在过去的话，正好能够在福儿殿试之前到达，然后守着他参加殿试，跟着等皇榜出来的时候,又能够第一时间和他一起分享好消息了！”陶氏说道。因为夫妻俩过了这么多年,她当然是了解自己的丈夫的,对于他的心中所想,她往往都是一猜就准的,所以现在也是可以准确无比的说出他的心中所想。

“是啊！我当然想和儿子团聚,不过毕竟我们在桃花村生活了这么多年，然后几个孩子也是在这里出生，这里可以算是我们的老家了。但是现在福儿参加了科考，然后以后可能就会一直在京城当官了，我们作为父母，也不可能长时间的和他分开，总是得过去和他团聚的。一边是故土难离，一边是一家团圆，两者都很重要，孰轻孰重，比较难选择啊！”曲如生说出了自己的顾忌和在意，以及他此时如此犹豫不决的原因。

“我倒是觉得没什么不好决定的，就全家人一起上京城好了。因为早在我们在这里安家，老大还没有出生之前，只有我们夫妻俩的时候你就说过，不管以后我们会有几个孩子，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那家就不会散，怎么你现在反而是钻牛角尖了？”陶氏但是早就想好了，所以此时才能言辞凿凿的劝告丈夫，语气没有丝毫的突兀和意外。

“虽然是这样，这句话我也并没有忘记，自己一直以来都是对几个孩子这么说的，但这不是此一时彼一时的吗？”曲如生并不否认，不过他总是有着自己的顾虑，所以此时才会犹豫不决的。

“有什么此一时彼一时的，我们即使离开了，房子还会在这里，又不会跑掉。而且我们并没有打算离开桃花村，去了京城之后就不回来，只是我们要去过上几年，或者是十来年，等我们六七十岁的时候，总是要回来的不是吗？”陶氏依旧不觉惊讶的说道，她知道丈夫一定是想多了，而且可能还稍稍钻了一下牛角尖，所以现在才会一时想不明白。没关系，他想不明白，那就让自己来告诉他，免得他一直都想不通的。

“我知道是这样，只是还是会有些舍不得。而且我毕竟是一村之长，即使要离开的话，也有不少事情需要交代好才能够离开，可不是说走就能走的。”曲如生并不反驳妻子的话，这些道理他也都明白，只是一时之间不能立刻就做出决定罢了。

“既然你一时做不出决定的话，那就等晚上，竹雪也回来了，然后我们吃过晚饭之后，一家人聚集在一起，把这件事情说一下。告诉他们福儿考中会元的事情，以及老大希望我们去京城和他们一家团聚的事情，看看他们是想要继续留在桃花村，还是想要去京城去和老大、老五一家团圆。

毕竟这三年的时间，蜡烛生意一直都不曾断过，现在我们手上的银子也已经有万两以上了，到了京城足够花销一段时间了。至于住处我们也不需要发愁，老大买的是三进院子，就是为了让我们一家人能够住在一起。然后去了京城，老二可以开医馆，老三开木匠店，老四依旧开豆腐店，所赚的银子，日常花销是足够的。至于我们两个老家伙，这些年也存下了一些钱，平时我们又不会有太大的花销，所以银钱还是够花的，即使不够花，几个儿子难道还能不管我们呢？”

陶氏一口气说到这里，这才停顿了一下，喘了几口气之后，这才继续说道：

“当家的，听我说了这么一番话，你就明白我是想要去京城和两个儿子团圆的，但是如果你选择不去，我也会依旧留在这里的。因为我们是夫妻，是要一起到老的人，尽管孩子们我也很看重，但是还是要以你的想法和意见为主。不过既然我们是一家人，所以有些事情也并不仅仅只是自己决定就够了。”

“恩，你说的很有道理，那就等吃过晚饭，我们一家人坐在一起，然后好好说一说这件事情，根据大家的意见来做出选择。蓉娘，这么些年来多亏有你，每一次都能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帮我作出决定，或者是说出正确的话。”曲如生对此没有异议，因为他很清楚有的时候既然自己决定不了，那就采取别人的意见，到时候可能就会作出决定了。不过到了后来，他就看着妻子，用庆幸的语气说出了后面这句话。

“这有什么，我们是夫妻嘛！”陶氏说着，就握住了丈夫的手，曲如生也握住了妻子早已不再细嫩的双手。这双手他从青年一直牵到现在的老年，和妻子一起走过了四十多年，他依旧很珍惜妻子，希望还能够和她好好的继续牵手走过一二十年啊！

因为陶氏的提醒，所以今天的晚饭吃过之后，曲如生就让大家都去了客厅，把大儿子写来的信念了一遍之后，这样说道：

“就是这样，你们大哥写来的信就是这样的内容，所以我来问问你们几人，你们是打算继续待在桃花村，还是尽快出发到京城去，然后短时间之内不要回来。虽然身为父亲，对于出门在外的两个儿子是牵挂和想念的，但是我并不会因此就忽略你们的意见，现在才会询问的。你们尽管说出自己的想法，不管是什么样的决定都可以！”

三个兄弟对视一眼，最后是曲竹雪开口问道：“爹，可否让我们回去好好想一想，明天再给你回答呢？”因为他们现在得知了这件事情，不管是因为什么，还是需要回去好好想一想，没有这么快就能给出准确的回答，更不要说是立刻做出选择了。

“好，给你们考虑的时间，毕竟这也是一件不小的事情。那就给你们一天考虑的时间，等到明天，同样的时辰，同样的一家人聚集在一起，到时候你们几人就说出自己的选择。”曲如生想了想就同意了，毕竟这是一件不小的事情，就是自己都会犹豫不决，更何况还有他们呢？

于是乎当晚，三家人各自的房间里，就传来了夫妻俩嘀嘀咕咕商量的声音，这其中有对于父母想法的猜测，还有他们对于以后在京城生活的话，花销会比在桃花村的时候多个几倍。但是京城是繁华之地，如果真的去了，发展机会一定要比在这个小地方好多了，如果真要搏个富贵的话，也并不是不可行，但是需要顾及的地方也很多。

不过尽管今晚大家都晚睡了一个多时辰，但至少都商量好了，心里也有了数，知道明天该如何回答父亲，告诉他自己的决定了！

三兄弟在中午的时候聚了一次，把自己的意思都说了出来，依旧是很有默契，三人都是想一起带着妻儿去京城的。于是三人就把想要说的语言整理了一下，然后让二哥曲竹雪作为出声之人，到了晚上，一家人再次聚在一起的时候，把这些话告诉曲如生，相信爹会清楚他们的选择。

曲竹雪当然不会拒绝，因此就对曲如生说了他们三人的决定：“爹，我们打算去京城，和大哥大嫂、五弟和之孝团圆。而且京城富贵人家多，我们三人也并不是没有本事的人，不管是医术、木匠活，还是制作吃食，都可以让我们在京城有口饭吃，不会饿死。

更何况我们一家人任何时候都是团结的，如果谁有困难，其他人一定会相帮。而小弟一旦考中状元，就要进入翰林院当官，然后至少要上任半年才有探亲假，而探亲假的时间只有三个月，还不是每年都有的。

所以正如小弟牵挂着我们这些亲人一样，我们又何尝不是惦记着他呢？因此不管是为了我们自己，还是为了让他没有后顾之忧，我认为比起小弟考中状元，当官之后，等有了探亲假再回来看我们，那还是我们先一步把家搬过去，和他团圆更好！”

“好，那就给我们各自五天的时间，把该完成的事情都完成了，该交代的事情也都交代好了，五天之后，我们收拾好东西，就出发去京城！”曲如生很干脆的说道。

因为他也已经想明白了，不管在桃花村也好，还是在京城也好，只要一家人一直在一起，那不管做任何事情，都不会觉得太过困难。更何况正如妻子所说的，他们两人都这个年纪了，不需要再折腾什么，只要享受儿孙福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