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当妈的就是大无赖(1/5)

今天是2089年8月27日,星期六,江南的暑夏依旧燥郁。

早上六点,天色明净纯美,虽然是阴天,但并不黑沉,反倒有牛乳般的柔润质地。

吃完早饭,鹿正康被母亲孙慧拉到他自个儿卧室的门框边上,脱了鞋子站好。母亲取来一支刻刀,比划比划儿子的身高,一刀刻在门框凹槽里。鹿正康转过身,能看到六道划痕,越来越高了,老弟走过来说道:“鹿正康同学,您现在的身高是一米又六十九公分,对比国家标准青少年身高表12岁男性体格均值,您比百分之九十的同龄人更高一些。”

鹿正康轻轻抚摸门框上的刻痕,他脑子里就突然有很多东西跳出来,自从脑洞爆发后,他就时不时会走神,他感触着木质门框上的平直刻痕,母亲的气力不大,握刀不稳,刻痕前端深而后端浅,就像书法的笔锋一样。这刻痕的边缘有些木屑和凝固后清漆的粉末,刀痕里的木色还很年轻干净,等过些日子就会慢慢加深,这是不是也算一种愈合?

刻痕与树木本身的年轮是否有什么暗藏的联系呢?这刀痕证明鹿正康的成长,年轮证明树自己的成长,假如遗留在现在的痕迹证明过去的真实,那么当这些痕迹在未来消失后,过去是否也跟着消失了?

成长究竟是一个不断得到的过程,还是一个不断失去的过程,亦或者二者兼有,就像那个同时进水和排水的泳池一样,可笑的是,鹿正康找不到自己过往存在的证明,却还能在试卷上看到这道无聊的数学题。

世上的烦恼能被树木感知到吗?它知晓自己在人类定义中的存在吗?死亡后与死亡前它们都寂然无声,所以死亡和存活究竟有区别吗?

鹿正康感到湿润的水汽铺面而来,那是树木的记忆,不对,他是旁观者,他看到水分从挺拔树木藏匿地下的根系流通往树冠的枝叶,水汽从叶片表面散发出来,扑打在鹿正康的脸上,升到天上化作雨滴落在地面,再次被根系吸收。

但死亡的树木不再有这样精美的水分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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