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二十四章 一个男人。.3(1/2)

鹿小小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棉棉和希尧在里面看电影呢,不知道有没有看完,你过来怎么也不说一……声……?”

说到一半,一只脚才刚迈近门槛的小丫头,忽然瞪大了眼睛:“你你你,你们在干什么?对不起!打扰了!”

说着,就要往后退。

下一秒,门却被大力地推开。

而那个刚才还在文棉脑袋里思来想去、挥之不去的人,就正正好,出现在了门口。

男人还穿着和早上的那件衣服。

下颌的胡须已经又冒出一层,眼底的乌青也比上午更要严重了。

此时,那双向来慵懒而不羁的眼睛,正看着两人交握在一处的手。

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阴沉。

第二十六章是因为……爱情?……

“祝希尧。你给我滚出来。”

贺怀站在门外,半步都没踏进去,只眼睛沉沉地看着里面的男生。

刚才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淡漠、沉静的语气,再加上那样的用词,很难没有压迫感。

房里的男生深色一怔,显然没想到贺怀会突然间跑云南来。

他朝文棉弯弯唇角,说:“我出去一下。”

之后,不急不慌地往门外走去。

原本在文棉面前还维持着冷静的男人,在门关上的瞬间,就拎起祝希尧的衣领,把他按到了墙上。

“你刚才在干什么?”

祝希尧的衣领被他拎着,非但没有惊慌,反倒提了提唇角,说:“你不是看见了?”

一句平静的话,却让男人的火气又上了一个档。

“明知道她有自闭症,你还敢……!”

他说。

后半句话,像是从牙根里咬出来的。

就连贺怀自己都没发觉,他现在的这幅样子,简直就是一只被侵犯了领地的猛兽。

眦着一嘴锋利的牙,磨着爪子叫嚣着:谁若胆敢再进一步,就把他撕碎。

祝希尧一改在小姑娘面前的温软面孔,连表情都变得淡漠锋利起来。

他一把推开贺怀,抬了下颌直视着他:“你觉得我祸害她了,是吗?”

“你不是吗?”

祝希尧静静地靠在墙上,平静地闭了闭眼。

“她有轻微自闭症,我有阅读障碍。她经历过的,我也经历过。被歧视、被谩骂,被人说是个没用的蠢东西,这些你们正常人无法想象的,我和她一样,从小就经历着。因为经历过,所以会更理解她。”

有人说,人在这个世界,就像是天空里的星星。

他们按照既定的轨迹运行着,永远不会都交错。

所以人的本质,都是孤独。

但总有那么几颗,互相追逐、彼此交错着相遇。

祝希尧觉得,自己就是那颗和文棉交错的星星。

“我可以照顾好她,给她更好的生活。我们都是自由职业,而且都画画。以后,她想去什么地方写生我就能陪着她去什么地方写生。她的病怕遗传,我的也怕,正好没有小孩的纠纷,家里也不会逼我们。等将来我们老了,就一起找个安静的地方,摆弄摆弄花草,再养几只小猫。我记得,她很喜欢猫咪,以前画了不少。”

男生声音轻缓地说着,描述着一个有文棉和他自己的未来。

这样的生活,恐怕任谁听了都会动心。

而且,对于一个身患自闭症的人来说,找到一位倾心的、愿意照顾她的爱人,也是一个最好的也最难得的选择。

贺怀见过太多自闭症家庭的悲剧。

他们的亲人,生时被拖累,哪怕死后也记挂着、不得安生。

“但她……可能一辈子都不懂感情。”

把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孩,以照顾她为由,将她绑在身边。

在贺怀看来,这与胁迫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这种胁迫的手法更温柔一些而已。

可是,祝希尧却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

他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所以,这就是你一直不越雷池的原因吗?”

贺怀一怔。

盘亘在心底那么久的事,乍然被毫不留情地翻出来。

这让他有一瞬的措不及防。

偏偏男生下一句,更加致命。

祝希尧说:“你知道刚才在房间里,她和我说了什么吗?我问她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她说,是。但是她脑袋和心都有问题,她觉得有问题的人不会被喜欢。”

“哥,你还觉得棉棉一辈子都不懂感情吗?陈老的那幅画,你应该也已经看过也听过了。那幅画中画,我都能看出来画的就是你,你也早就看出来了吧?”

“一个女孩,用这种方式,把你放在画作最底层的初稿,你却说她不懂感情……我觉得你这是在侮辱她。”

“哥,我已经把棉棉让给你四年了,你却躲了整整四年。你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还说这种话。这一回,我不会再把她让给你了。咱们,各凭本事吧。”

祝希尧最后说完,理了理自己被捏皱的衣领,确认自己身上干净整洁了,这才抬手敲响了两位姑娘的门。

*

鹿小小开门的时候,文棉还坐在榻榻米上。

祝希尧进门时,依然是那副恬淡的模样。

文棉朝他看去,他就温柔地弯了弯唇角。

倒是跟在后面的师哥,看起来像是比刚才更憔悴了的样子。

文棉有些怯怯的,整个人不由得往里面缩了缩。

祝希尧上前来,直接坐到了她旁边的位置。

他先是摸了摸冷掉的茶杯,之后才问:“想继续喝茶,还是喝水?”

但文棉却一句话都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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