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祭祀（1/2）

站定在陆言平家门外，聂飞凝望着不锈钢的网状大门，心中其实还是有些犹豫的。

他现在已经可以看得见阴魂，祝一和也说过束脩肯定在这里，聂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是因为祝一和说的束脩并不想见到他吗？

束脩他……束脩还是很讨厌他啊。

从很久以前就是这样，他们两个见面没有一次不吵架的，最初聂飞还很隐忍，后来发现如果想要和束脩搭得上话，就只能和他吵架才行，渐渐的两人的模式也越来越激烈。因此，束脩看到他一定也会想起曾经的不快，心底会非常厌恶吧？

“聂飞？”陆言平正好要出门，看到聂飞后表情微愕，很快打开门招呼对方进来，“你很久没来我这里了。”

“嗯，因为太忙。”聂飞和陆言平说着话，视线却并不看他，而是看向他身侧飘着的熟悉半透明鬼影。

……束脩。

束脩果然在这里，他还没有投胎，他还留恋这个世界，他甚至还在自己周围不曾远去。

聂飞仿佛已经死掉的心脏再一次有力的跳动起来，苍白的脸上血液逐渐回流，又有了几分红晕来彰显他的生机。

那是束脩啊，是自己暗恋了这么多年的束脩啊。

“你怎么来了啊？”束脩显然并不知道聂飞可以看得到自己，围绕着聂飞转圈圈，嘴里数落着他：“你也太恶毒了吧，竟然还找道士想收了我，信不信我掐死你啊！”他张牙舞爪，做出威吓人的架势。

我没有！聂飞很想这样说，但他如果真的回答，如果真的让束脩知道自己能看得到他，或许这个家伙又会远遁千里。束脩是一只鬼，想要躲着他，自己总还是很难找到的。

于是，聂飞紧抿双唇，根本就不回答束脩的问题，仿佛也根本看不到面前的阴魂。只要这样看着他就好，只要这样一直看着他就好，在数次追爱失败之后，聂飞本来就是这样打算的。

虽然人鬼殊途，但最多也不过是这样而已，和从前其实没什么改变。

“陆哥，我们不理他，走了！”束脩对聂飞没半点兴趣，只想让陆言平甩开他，或者是直接将聂飞给扔出去。

可惜，陆言平却无法感受到束脩的诉求，反而在聂飞进门后为他泡了杯咖啡，轻轻放到桌上招待着他。

“谢谢。”聂飞接过咖啡却并没有喝，只是看着陆言平，视线却时不时朝一旁的束脩瞄上一眼。

束脩比原来还要可爱，依旧是爱炸毛的性子，飘在空中的时候更显得无拘无束，在一旁气鼓鼓地盯着他。

真的是……让人很想抱住揉一把。

“今天该不会只是来找我叙旧的吧？”陆言平轻抿一口咖啡，目光温和地望着对面的年轻人。

他，聂飞，束脩，他们三个其实是一起长大的。

聂飞和束脩虽然家境比他好，但在很小的时候，他已经是这两个人的陆哥，学校里外都很照顾他们。

只是他们两个全都是不服输的性子，小时候是那样，长大后进入公司还是那样，等到他们各自继承家族公司的时候，已经几乎是水火不同的关系。而他，是两人针锋相对时唯一的调和剂。

“我只是听说陆哥离开束氏，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聂氏工作。”聂飞言不由衷的邀请着，实则一颗心完全在束脩身上。

束脩却是一怔，惊讶：“陆哥你离开束氏了？我爸把你开除了？”

陆言平轻描淡写的一笑，桌子下的拳头却骤然收紧，表面上依旧十分平和的模样，仿佛毫不在意：“不用了，我打算休息一段时间。”

“是吗？”聂飞并没有强求，也端起咖啡喝起来，企图用这样的方式来拖延时间。

他想在这里待久一点，待得更久一点，也能够有更长时间的见到束脩。

两人陷入沉默，时间在安静地气氛中“滴答”流逝着，聂飞本来便是为束脩而来，此时看着束脩在一旁耍宝根本不显得无聊，反而是陆言平俞是沉默俞是沉闷，明明是在树荫下喝着咖啡，额上却依旧不受控制的淌下汗水。

汗水划过脸颊滴到地上的那一刻，陆言平似乎也终于回过神来，苦笑一声，望着聂飞说道：“你是来找麻烦的。”这不是疑问，而是陈述句。

聂飞有些疑惑，“找麻烦？”

“难道不是吗？”陆言平打量着聂飞，双手撑在桌子上缓缓起身，道：“这样一声不吭的，有些话很难说出口吗？”

“陆哥，我真的不明白你的意思。”聂飞也连忙起身，他对陆言平始终都很尊敬，“如果因为我的行为让你产生了误会，我很抱歉。”他其实只是来看束脩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