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四十八章(1/2)

池珂帮钟促找到了他的朋友,虽然只带回来残缺不全的尸骨,但好歹也能给他一个交代,让这些人入土为安。

钟促小心翼翼地将几具尸骨包了起来,打算埋在后院的树下:“我们的父母都战死了,我是他们唯一的朋友。”

少年强忍着泪水,向池珂道谢:“姑娘你放心,我不会把怪物吃人的事情说出去的。求你们早日抓到那个怪物,为我的朋友报仇。”

“我们会的,你节哀。”

对于一个刚刚知道朋友噩耗的人,任何的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池珂只是向他保证会抓到那个怪物,简单宽慰了几句,便转身离开留他自己独处。

刚刚踏出小院的瞬间,背后传来低声呜咽,池珂脚步一顿,终究没有回头。

鹤迁在院外等她,见她精神萎靡,便主动走到她身旁来,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尽早抓到那个东西才是对死者家属最大的宽慰。

“那只异化饕餮的情况还未知,宗泗拒绝了我让天兵来帮忙的提议,现在只能靠我们几个了。”

宗泗的拒绝无可厚非,一旦有天族人插手,百姓肯定会觉察出端倪,到时候局面就没有那么好控制了。

鹤迁又道:“我们摸清了他主要活动的区域,离村落较远,但是有逐渐靠近的趋势,郊外可以找到的食物越来越少,可能不久他就会向魔族百姓下手了。”

“那便多找些人在村落附近守株待兔,按照饕餮的食性,他开过一次荤,就肯定不会再任由自己饿着,早晚要过来的。”说着,池珂又向鹤迁道歉,“是我邀请你同来的,结果却害你陷进了这场风波中。”

“你这话有两个错处。”鹤迁动作自然地将她一缕凌乱的头发拨到脑后,“第一,是我主动要来的,第二,不是我陷进了这场风波,这本来就关乎六界,我作为天界之主,在履行我的义务。”

鹤迁还是陈鹤迁的时候就喜欢和她讲道理,挑出她话里的错处一条条反驳她,有时池珂觉得他这样将来和女子相处时肯定会遭人嫌弃,但鹤迁对她的反驳都恰到好处,甚至还带着经意或不经意地撩拨。

不过当时她不知道那是撩拨,只觉得鹤迁耿直与可爱兼顾,说不定会更招女孩子喜欢。

现在回想起来,这人那个时候就开始给她下套了。

池珂不禁有些想笑,鹤迁问她怎么了,池珂道:“我这趟是来找宗泗要信物的,现在才想起来信物还没要到,还替他办起事来了。”

说起她的信物,鹤迁皱起眉,他去找宗泗时提起过此事,但是宗泗拒绝给他。

“她哥哥说了,一定要等到池珂决定好了要相伴一生的人才能把这东西还给她,若是现在随随便便就给她了,万一丢了或者被别人骗走了,我可不知道怎么和她哥哥交代。”

宗泗显然是池珂身份的知情者,但他据不透露,鹤迁也不能明强——大不了过几日他自己再来一趟,与宗泗一战后再讨论此事,或许他会比现在好说话。

“他不给那就不要了吧,反正我现在也用不到。”池珂找了这么些年也是怕自己把信物弄丢了不好跟交代,既然有人替她收着,她只要确定那东西安好就行了。

“用不到?”鹤迁眼中闪过一道危险的光,瞬间拉下脸来,语气也有些委屈,“那我对你来说算什么呢?”

“……”

池珂顿时头大。

“我现在失忆了,我不记得我当时做了什么!”池珂压着声调,努力不在鹤迁面前吼出声来,转而问道:“万一你诓我怎么办?”

鹤迁巧妙地避开这个话题,目光紧跟着她,眼神像一只受伤的小鹿:“就算你不记得当时的事情,那现在呢?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

这真是个送命的问题,池珂揉揉脑袋,保持自己的清醒:“我现在对你的感情很复杂,因为我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所以我也不敢妄下结论。”

她又把话题绕了回去,只要不恢复记忆,这注定是个无解的问题。

鹤迁却从她的回答中听出了希望,他眸中漾开一丝笑意:“那便不想了吧,等你恢复记忆再做定夺。”

池珂松了一口气,没有避开鹤迁帮她揉太阳穴的手,恰到好处的力道让她的思绪平静下来,随着鹤迁的动作,脑中有什么东西逐渐清晰起来。

异化的饕餮、气味、被吃的少年……

“坏了!”

脑中灵光一闪,理清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池珂拉着鹤迁便往回走。

两人刚离开不久,钟促的小院已经变了个样子,原本破旧便整洁的院落变成了一片废墟,所谓的要‘埋在树下’地尸骨被随意地丢弃在碎石堆下,钟促已经不知所踪。

“我们中了它的障眼法。”池珂气愤又无奈,她若早些觉察,刚刚就能把那妖怪当场抓住。

“我都陪他骗了,十几万年的修为不是说说而已。”鹤迁倒是冷静得多,问池珂是怎么发现钟促就是那只饕餮的。

池珂道:“气味。”

她的鼻子要比其他人更灵一些,第一次见到钟促的时候,她就觉得钟促略微不同于其他魔族人,不管是因为他长得白净,他身上的气味也要比其他人更淡一些,让池珂放松了对他的警惕性,所以选了他带路。

几人在追查到饕餮老窝时,除了血腥味,池珂还嗅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但是那味道过于淡了,她一时没有想起来。

直到刚刚又见到了钟促,池珂再次捕捉到了那股味道,可她只顾着同情安慰钟促,没有第一时间把这两人联系在一起。

池珂又找了上次来魔界的时见过她的几位百姓,才知道她和钟促第一次见面根本不是在那间小院,这一切不过是钟促做出来试探她的。

那些人对钟促的印象也不怎么深,只记得是个文静秀气干活很勤快的少年,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又是怎么在那里定居的,没人有什么记忆。

得知了真相的池珂气得直跺脚,她难得如此尽心地帮一个人,到头来却是被对方利用了?

“等我找到那个东西,一定要把他大卸八块!”

宗泗听闻后没有像以往一样嘲笑她,而是陷入了沉思之中:如果钟促从那时起便混进了魔族,那这些日子因为打架身亡失踪的百姓,是不是都和他有关?

造出茹毛饮血的假象故意误导他们,实则早就混迹潜伏在百姓中间,依靠着魔界战后的秩序混乱,猎杀无辜百姓,满足自己的食欲。

而他们这些管理者,竟然一点都没有觉察,蛮荒的凶兽并非都像郯坞那样头脑简单,这种手段残忍心思缜密的才是真正危险之人。

宗泗气得浑身发抖,他咬紧牙关,发誓一定要把那东西揪出来,大卸八块远远无法解他心头之恨,他要捏碎那人的魂魄,让他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确定了钟促身上的味道,找起来方便许多,宗泗命人封住了魔界的所有出口,派出五支魔族精锐部队,就算把整个魔界翻个底朝天,也要把那东西找出来。

彼时眉清目秀的少年正端坐在一棵树下,怀中抱着个三四岁的小孩,正天真无邪地叫着“钟促哥哥,我们现在要去哪儿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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