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八章(1/2)

池珂再醒来时仍是一个清晨,太阳还没有升起来,天蒙蒙亮,草叶上挂着露水。她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屋内燃着檀香,床幔上缀着金色的穗子,床边桌子上摆着个蓝白色瓷瓶,瓶中插着几朵栀子花,看上去像个女子的房间。

这是谁的房间

他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鹤迁呢!

池珂正梳理着思绪,有人推门而入,屋内瞬间亮了起来,来者身上带着一股熟悉的香气,鞋子在地上踏出清脆的响声,细辛掀开床帐,见池珂正安稳地躺在床上,秀气的眉毛轻轻皱起。

细辛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轻叹一声,为她盖好被子便要走;池珂瞬间从床上弹了起来,一把冰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鹤迁呢,他在哪!”

脖间传来冰凉的寒气,细辛举起双手做出妥协,劝道:“你别冲动。”

“我问你鹤迁在哪!”刀刃又离细辛脖颈更进一步,划出了细小的血痕,池珂双眼微红,已是另一幅完全不同的面孔,声音冷的像来自地狱:“你如果不说,我会先放干你的血,再把你的尸体放进寒冰中,每百年取出来曝晒一次……”

细辛没想到看起来大大咧咧的池珂竟还有这幅可怖的一面,她遏制住身体的颤抖,道:“他在另外一个房间……”

“他怎么样了!”

“他……受了重伤,姑娘小心,刀剑无眼……”

池珂心口被重重一击,拉着细辛让她带自己去找鹤迁。两人刚出门,那股熟悉的香味再次扑面而来,勾起池珂心底的回忆。

还没等她想起这香味的主人是谁,那人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黑发随意的散在身后,五官比女子还要柔美但不显娘气,嘴角噙着一抹邪气的笑,他薄唇轻启,声音慵懒而有磁性:“我与你相识这么久,竟然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狠心的一面,竟然要把人做成冻干。”

“宗泗……你怎么来了?”池珂皱起眉,对他的到来并没有多么的惊喜。

“你对你的救命恩人就是这种态度吗?算上这次,我可帮了你三十一次了。”

池珂撇嘴:“要按你那种算法,帮忙洗个菜便是帮了一次,那你可欠了我不少次了。”

宗泗笑笑:“你先把人家细辛姑娘放下,她也是帮了你的。”

“鹤迁呢,鹤迁在哪儿?”池珂把细辛推到一边,手上的冰刀却没有收起来。

“在那儿呢!”宗泗抬起下巴指了个房间,“他受了挺重的伤,昏迷的时候还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池珂扔下他们头也不回地朝着鹤迁的房间跑去,望着她的背影,宗泗眼底的光微微黯淡下来。

鹤迁一人与十几人血战,宗泗赶到时他近乎失去了神志,身上沾满了鲜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五六个人,不知是死的还是活的;池珂被鹤迁小心地保护在身后,那样惨烈的情况下身上竟然一点血污都没有。

“我弄晕了王淳和那些人,顺带打晕了他一起带过来了。”

宗泗本来是没打算救鹤迁的,他来这里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带走池珂,但当他看到鹤迁藏在血污之下那张不可一世的脸,认出了这人是天界那位殿下。

“我说你怎么这么久不来找我,原来是和天君混在了一起。”宗泗懒懒地扫一眼床上的鹤迁,“不过他现在好像是个人类?天君历劫这么大的事情,我居然不知道。”

池珂没工夫理他,专心查看着鹤迁的伤势,发现他好像有些发烧;小心翼翼地拨开他的衣裳才发现他身上至少有四五处刀伤,最严重的还是被刺在肩膀那一刀,伤口发黑,还在流血。

鹤迁眉头紧皱着,口中不住地喊着池珂的名字,语调急切又痛苦;池珂心中五味杂陈,握住了他的右手,伏在他耳边轻声道:“殿下,我在这。”

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声音,鹤迁眉头渐渐松开,整个人也安静下来,只是紧紧地抓着池珂的手,像海上漂浮的人抓住了唯一一根浮木。

宗泗站在他们身后,面色阴沉。细辛在一旁观察许久,上前对池珂道:“王淳给你下的是捉妖符烧尽后的灰磨成的粉,他在一个道士那里买的……”

池珂冷声道:“里面应该不止有符咒吧?”

“……他为了能斩草除根,在里面加了毒药。”

细辛也是昨天才知道王淳让他们除掉的人居然是当朝的四皇子,他们跟着王淳一起干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倚仗的是王家家大业大,又有江南督巡罩着,所以从来没有怕过。

但是四皇子毕竟是皇室之人,就算给细辛千万个胆子,也不敢对皇子下手。

“民女愚昧,被歹人蒙蔽,不知殿下身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还请殿下饶民女一命。”

“你还是等他醒过来再求他吧。”池珂的目光落在鹤迁的脸上,替他擦去额头细汗,“他下的是什么毒?”

细辛摇头:“不知。但王淳性子缜密,他若想除掉一人便会考虑周全,他手中有一种无解之毒,此毒无色无味,中毒初期不会有任何症状,但是三天之后便会死于心脏衰竭。”

“无解之毒?”人类的毒药对池珂来说没有太大影响,但是鹤迁现在□□凡胎,若是解不了毒,便真的要一命呜呼了,她回头看向宗泗,“你有办法对不对?”

“有是有,不过……”宗泗眸色一沉,“我为什么要救他?我与他非亲非故,为一个小小的人类耗费我的精力……”

“对,我可以用妖力救他!”池珂看似沉着冷静,其实心底已经乱作一团,她把鹤迁扶起来,眼看着就要给他灌输修为。

宗泗一把扯开她的胳膊:“你干什么!傻了是吧!就这么点小毒还要动用修为,你以为你的千年修为那么容易就能得到的!”

“那、那怎么办?”池珂抬起头看着他,眼眶里已经蓄起了泪水。

她这副模样,宗泗便很想戏弄她:“也不是没有办法,但是……”

池珂深知他的套路:“什么条件?”

“跟我回魔界。”

“好。”池珂想了想,又道,“不过要等我帮他处理好这些事情。”

“你居然为了……”宗泗没想到她会这么爽快的答应,心底却没有感到半分的高兴,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变出一个黑色瓷瓶,从里面拿出一颗豆子大小的药丸,“宗淙做的,可以解毒。”

池珂把那颗药丸接过来,正要送往鹤迁口中,想到了什么忽然停了下来:“你这药,真的是解药吗?”

她现在已经慢慢清醒过来,也想起宗泗向来和天君不和,宗泗绝对不是诚信善良之人,如果他趁机戏弄,与他而言不过是个玩笑,却可能害了鹤迁性命。

“你不信我?”宗泗眼底闪过一丝真切的心痛,“我虽然经常戏弄你,但是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你就断然不会骗你。”

池珂还是半信半疑,她让宗泗再给她一颗。

“你要做什么?”宗泗又取出一颗,“这个一颗就够了。”

池珂没有回答,直接把药丸放进了自己口中,宗泗想要阻拦,却已经被她吞了下去:“如果这药有任何问题,你永远别想找到你想要的东西。”

宗泗心底一凛,唇角牵出一抹苦笑:“你放心,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不会在药上动手脚。”

池珂把药喂到鹤迁口中,待他呼吸渐渐平稳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多谢。”

“不必谢我,这是宗淙做的,等你回魔界之后去感谢他吧。”宗泗轻笑一声,同她聊起了接下来的打算:“我已经从松大那里知道了来龙去脉,罗青山杀了我的人,我本该杀他偿命,但他命格特殊,我杀了他反而是帮了他,倒不如让他活在这个世上,让他用这痛苦的一生来赎罪。”

王淳没能杀了他们,他们便是最有力的罪证,接下来只需彻查王家,找到罗家和他勾结的罪证即可。只是王淳太过狡猾,说不定已经提前销毁了证据。

池珂瞥向一旁的细辛,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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