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五十三章(1/4)

林小言会在街道上遇到付玉扬,实属偶然。

和之前的无视不一样,付玉扬乖乖地叫了声“学姐”,倒是让林小言有些不知所措,想起前一段时间他和许优走在一起的传言,她有点拎不清两人的关系。

不过更让她惊讶的是付玉扬所在的地方,一片摇摇欲坠并且在两年之后就会被拆除的危房区。

“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林小言自以为没有把惊讶表现出来,但还是没能逃过付玉扬的眼睛,“虽然这里破旧了点,但至少给了几十户人家一个落脚的地方。”

可是……这里没过多久就要被强制拆除了。

林小言望向付玉扬身后的房屋,墙上长满了青苔,不规则的墙皮已经脱离,可以看出渗水非常严重,但是家家户户的门上都贴了对联,挂了红色的灯笼,颓败中又带着一丝喜庆,袅袅升起的白色烟雾带来人间真实的烟火气。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最多三年,这里就要被拆除了。”付玉扬眼眸低垂,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挫败感。

就算这里再残破不堪,也给了他一个能挡雨避风的地方,还赐给他那些不算和睦但是也不坏的邻居。

林小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动了动嘴唇,也只能说了一句“会有补贴”。

付玉扬‘呵呵’冷笑,就算有补贴又怎么样,那么点钱远不够这里的人再买一套房子,还是只能租住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或者露宿街头。

林小言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补贴会很丰厚,毕竟将来提议拆迁的并不是现在这个市长,她说出来怕是会被当成是胡言乱语。

“你要去书店吗?”

付玉扬扫了一眼林小言背上的小书包,沿着这条路走下去,适合林小言去的地方也只有一家书店。

林小言点点头,她要去给韩权渡准备礼物。

两人没了后话,林小言正打算往前走,付玉扬忽然叫住了她,“许优在B市拍戏的时候,你们也在吧?”

“我听说那部戏的女主角是韩以欢,经常和你们一起的那个高一新生,和她长得有点像,应该是她的儿子吧?还有你那个叫韩权渡的转校生,也和鸿振集团的韩以安有点像,韩以欢和韩以安是兄妹。”

林小言顿住了脚步,虽然这些事情很容易查到,但是很少有人能把几个人联想到一起,付玉扬的观察力和敏锐度超乎了她的想象。

到底是要做大事的人。

“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最近在研究金融和企业方面的知识,偶然看到了韩以安的照片,觉得有点眼熟而已。”

林小言转过头神情复杂的看着他,付玉扬继续说,“你既然去了B市,应该知道林琛吧?”

这才是付玉扬今天的目的,林小言点头:“你认识他?”

付玉扬笑了笑,左手食指轻轻敲着右手手背,语气温和却透出一丝严肃:“那是个很危险的人。”

“嗯?”

“我小时候,我们这一片有个男人,没有什么正经的工作,但非常喜欢喝酒。他每次喝醉了酒,就会打他的老婆和孩子,隔着一栋楼我都能听到他老婆的惨叫和孩子的哭声,他老婆第二天出门时脸上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却非要说自己是不小心磕到的,一个月三十天,她要摔倒二十几次。邻里们也都心照不宣的装不知道。我弟弟当时还小,不懂事,问了一句‘你这不是被人打的吗’,第二天,我家门口就出现了一只死猫。”

林小言脊背发麻,付玉扬的语气却十分平淡,他也不是那么好惹的,用竹竿把猫的尸体挑走后,他在那个男人回家的必经之路上铺了一地的玻璃碴。

那个男人回家晚,醉醺醺地回到家,走在潮湿的路上,很容易就摔了跤,变成了一只刺猬。

男人在床上躺了一段时间,那是这一片最安静的几个夜晚,直到……

“他老婆在外面找了人,被他发现了,他就把他老婆和小孩锁在了家里,自己也不出来。那一段时间,我日日夜夜都能听到惨叫,没过几天,他就死了。”

“死因是煤气中毒。他的老婆孩子却没有事,老婆带着孩子改了嫁,跟了她的那个相好,离开了这里,他们的儿子也改了姓,之前他儿子叫王琛。”

林小言倒吸了一口冷气,付玉扬慢悠悠地吐出一句话:“现在叫林琛。”

“那个小孩精明得很,他妈妈胆小怕事不敢反抗他爸爸,但他不一样,我只是往地上撒了玻璃碴,只要他走得稳当,一点事情都不会有。我亲眼看到他往那条路上撒了豆子,他爸爸摔倒的时候,他就在旁边,但是一点动作都没有,反而围着他转了一圈,又拿起扫帚把地上的痕迹都清理了一遍。第二天凌晨他爸爸才被人发现,要不是底子好又是夏天,他爸爸可能已经冻死了。”

他爸爸没能在那一晚上死掉,应该是林琛最大的遗憾,至于为什么他爸爸会煤气中毒但他和他妈妈一点事都没有,付玉扬也能猜到大概。

“总之他就是个很危险的人物,你们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哦,对了。许优和他应该也认识,他们两个从小关系就很好。”付玉扬眯起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那些五彩斑斓的糖纸,在阳光下闪着奇异的光,穿着光鲜亮丽,脸庞也干净白皙的小姑娘将它们发给住在这里的小孩,看着他们脸上欢喜急切的表情,女孩脸上带着笑意。

她不是救世的仙女,只是很享受那种被人称赞和敬仰的虚荣的快乐。

许优小时候经常来他们这里,带一把便宜的糖果,神明一样傲慢地把它们发给眼巴巴等着她过来的孩子们,看着他们把她围在中央,她脸上的表情高傲的不可一世。

“只有我和王琛,现在是林琛,不肯接受她的施舍,自然也就引起了她的兴趣,我不屑理她,但林琛和她相谈甚欢。”

两个七八岁的孩子,笑着谈论如何把恶作剧伪装成是意外,那场面现在回想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我和许优关系不好,但是我弟弟收过她的糖,我和她一起是她的要求。”

目的自然也是为了她那颗脆弱的虚荣心,“她当时一个好姐妹喜欢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她,第二天她就来找了我,我帮她,是为了我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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