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2/2)

随着时间流逝,已经有不少人开始默默祈祷千万不要抽到自己,隋糖更是把自己窝在位置上,桌子前面能摞上的书就都摞上了,最好把她挡个严严实实才放心。

岑苑想扯扯嘴角,却发现有点僵。

岑清推了推她的胳膊,小声问:“你很紧张?”

她歪头瞅着岑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后反问:“你不怕他提问吗?”

岑清苦笑了一下,突然侧头瞄了一眼后面依旧睡得昏天黑地的男生,苦涩的说:“怎么可能,咱们海中,除了他,谁能有百分百的把握回答上来老刘头的每一道题。”

这个他是谁,岑苑没问,也完全不需要问。

后边陈思齐正双手合十的祈祷老天保佑,不要被提问到,谁知刚好看到岑清回头瞥了周述时一眼,心下一亮。

这是....有戏!

讲台上,刘老师合上书本,把手里的粉笔头往前面盒子里一扔,拍拍手,手上的粉尘随风扬起一阵轻薄的雾,四散落下,他拿起一张手写的信纸,笑着开口:“行了,今天的内容讲完了,咱们老规矩,来做做有意思的游戏。”

教室里的同学闻言一个个苦大仇深的丝毫没有做游戏的乐趣,大多数都默契的低下脑袋,祈祷不要让刘老师在茫茫人头中狙中自己。

刘老师喝了口水,清了清喉咙:“今天题不多,我一共写了三道,先来两个,岑清第一题,何淼淼第二题,你们俩上来做吧,先抄题目后做题,把黑板那边空出点位置,留给待会做第三题的同学。”

说完,把手里的信纸立在了电动黑板开关盒上,端起自己的老旧水杯,退到了窗户边。

岑苑从座位上起身,让出地方给岑清,身后的人动了动,睡眼惺忪的抬眸瞥了她一眼。

陈思齐早忘了先前的紧张,视线在岑清和周述时身上来回游荡,心里雀跃的像是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碍于还有一道题不知道花落谁家,他强忍着没敢闹出点动静来跟刘易他们分享。

岑清看到题目明显松了一口气,她写的很顺利,旁边何淼淼就没这么幸运了,她抓耳挠腮的从抄完题目开始,半天只写了一个解。

刘老师站在窗边,喝着水杯里他老婆给买的去火茶,悠闲的盯着楼下看。

曾子铭在最后面用笔捅了捅陈思齐的后背,压低声音叫他:“兄弟,一会你坐高点,别让那老头看见我,我现在这两道题,就他妈一道都不会。”

陈思齐斜着眼看他:“你觉得我就会?”

曾子铭想想好像是很有道理,又见旁边周述时已经醒了,笑眯眯的求他:“哥,哥,我的亲哥,要不一会你主动举手回答问题吧,反正你那个脑子,多变态的题都跟做小学数学一样。”

周述时正眯着眼看前边小姑娘紧张的抠手指甲盖,乍被打扰,回头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滚蛋,答不出来一共就还能站五分钟,你就没出息成这样?”

曾子铭先是一愣,又顿悟般的睁大眼睛,“也对啊,不就站个五分钟吗,怕什么。”

然后陈思齐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扯了扯曾子铭的衣角,指着台上的岑清,压低声音说:“哎,你看咱们时哥跟校花配不配。”

曾子铭瞥了眼,怪笑着点头。

“配,配一脸....别的不说,咱校花这身材,这长相,在海中真是找不出第二个来了,还特么是年级第二,你说,还能有什么别的人比咱校花更配时哥的吗,你看四班那个林菲然,还有老贺他们班那个程露瑶,不是太蠢就是太瘦,女生啊,就得这种有大有小有脑子的。”

“我今天看见时哥抬头看了咱校花好几次!”陈思齐见曾子铭是同道中人,兴奋的挠了挠脑袋:“我早就发现,自从他俩前后位开始,时哥就越来越不正常,今天居然还来上早读,要说这里面没鬼,打死我都不信。”

“我也不信.....”

两个人正窃笑的开心,周述时突然冷冷的开口:“你俩当我是聋的?”

气氛像是猛烈燃烧的木柴被人突然浇了一瓢冰凉的水,瞬间偃旗息鼓,两个人耸耸肩,老实的坐直了身。

讲台上,岑清已经写完,刘老师满意的点点头,让她回去,然后看了眼何淼淼那边依旧光秃秃的一个解,也不生气,摆摆手,“行了,你也回去站着吧。”

语气里像极了一个幸灾乐祸的老顽童。

他拿过题纸,弹了弹上面的粉笔灰,视线在班里又扫了一圈,低头扒翻着教案里的花名册,边翻边说:“等第三题做完了咱们一块讲答案,嗯....来,最后一道题岑苑上来写吧,正好姐妹花一人一题。”

说完,也不管下面的人什么反应,把题纸一放,又回到窗边开始看外面的风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压根不在意接下来的学生会怎么答题。

岑苑叹了口气,暗道果然墨菲定律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抱着侥幸心理的人,她走到讲台上,拿起题纸,先看了一遍题目,脑袋“嗡”的一声就开始发蒙。

这.....都是些啥?

明明每个数量关系她都看得懂,可放在一起,她的思维就像是被猫爪子挠过的毛线团,理不出半点头绪。

她下意识的咬了咬嘴唇,唇瓣被她咬出樱桃色的水光,她温吞的从粉笔盒里抽了一根粉笔,掰掉粉笔头,开始抄题。

一字一顿,妄图把思考的时间尽量拉长,可记忆里那些残存的知识碎片怎么都拼接不成完整的形状。

直到后头悠哉悠哉撑着脑袋,盯着她从撸起的校服衣袖里露出来的一小截莲藕般白皙胳膊出神的周述时突然笑着“操”了声。

所有人闻声,注意力都从讲台上的岑苑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靠,”陈思齐挨着他最近,吓了一跳,“时哥,你抽了嘛时哥。”

刘老师也是惊讶,周述时来上课的时间本就不多,从前即便是来了,也是睡过去的死人一个,就没见过他出动静的时候,更别说这么精神头十足的盯着黑板上的....人.....嗯……题看?

他的题出错了?还是有什么问题?

周述时站起来,瞥了讲台上听见动静也停下来回头看他的岑苑一眼,开口对刘老师说话,语气虽有点臭,但说的慢,又懒散,攻击性一下子消散了不少:“刘老师,这题我来做,不会有人比我的解题方法更简洁高效,而且这题有两种完全不同的解题思路。”

刘老师当然乐意,他还真没在课上让周述时起来答过问题,难得赶上他有兴趣的题。

周述时笑了笑,吊儿郎当地晃到讲台上,半敞怀的校服上衣随着他带起的风左右摆。

陈思齐他们笑得合不拢嘴:“操,时哥这是拼了,为了和校花有同台竞技的机会直接上去砸场子了,咱们小岑苑太可怜了,这未来姐夫不懂怜香惜玉啊。”

岑苑呆呆的站在讲台上,握着粉笔的手有些抖。

那天阳光好的过分,所有人都看得到周述时在接过她手里的粉笔时说了句什么,只当是让她回去罢了,可只有岑苑自己听的清楚。

“回去坐下看着,小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