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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燕军元气大伤,暂时无力攻城,潞州总算太平了一段时日。城中也稍有了些过年的气氛,封善按照吩咐死死盯着容莺,她也懒得再赶他走了,一路上还颇有兴致地向他搭话,然而封善始终表现冷淡,只偶尔敷衍地回她两句。

容莺记得从前她与封善还是十分聊得来的,总不能因为她和闻人湙反目成仇,封善也跟着要厌恶她吧。

容莺幽怨地看着封善,语气显得有些委屈:“你是讨厌我吗?”

封善无可奈何地叹气,解释道:“公主又不曾与我结仇,我好端端讨厌你做什么?是我们家主子吩咐了,让我不许刻意与你搭话,只管好好护你周全。”

原因十分简单,因为他话多,总能逗得容莺开心大笑,但是容莺一到闻人湙面前就冷着一张脸,闻人湙心眼十分小,容不得旁人比他要讨容莺喜欢,话里有话地吩咐过封善注意分寸。

容莺听到这样的答案,愕然了好一会儿,才不悦道:“世上怎么会有闻人湙这种讨嫌的人,连话都不让人说了。”

封善在心里偷偷附和,又不敢表现出来。

街上积雪早已被踩得发硬,走上去容易滑倒。容莺下马以后走得小心翼翼,然而等她到了以后却没能见到容恪,反看到了正抱着手臂朗声大笑的刘缙。

刘缙很快也注意到了容莺,和身旁人说了什么便朝她跑了过来。

容莺也向他走了过去,恰好到了一处不平坦的地方,她脚下一滑朝后栽去,刘缙眼疾手快忙将她扯了一把,二人也因此撞在了一起。

从旁的角度看去,倒更像是刘缙抱着容莺。他倒也不在意,反而调笑道:“好在我今日没穿甲胄,不然你的鼻子可要遭殃了。”

容莺站稳后和他道谢,问他:“原来你也来潞州了。”

“我如今在三皇子麾下,跟着他也是应该的,只是这天寒地冻的,公主怎么想到来这儿,是找三皇子来了?”

“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刘缙摇了摇头,答道:“好像是去跟李家小将军议事,晚些才会过来,这会儿应该等不到。”

容莺白来一趟,无奈点头,刘缙见她失落,便宽慰道:“潞州景致不错,公主索性随我看看,也不算白来一趟,没准儿就等到三皇子了。”

她欣然应允,跟着刘缙一起去四处转,封善则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刘缙也是头一回到离家这么远的地方来,加上是和容莺一起来的,身边也算有个熟人,在远离家乡千里的地方,心中便有许多情绪想要找个人分享,从刘太守一直到他的弟弟妹妹,刘缙说了个变。最后还从墙沿边捧了一团雪,捏出个活灵活现的兔子给容莺,眼睛的位置还用小石子代替,看着颇为灵动可爱。

他叹口气,说道:“我从前总喜欢给妹妹捏雪兔子,今年离家的时候她还哭着不让我走呢。”

容莺笑道:“当初三哥要去镇守边关,我也哭了好一阵子,原来都是一样的。”

“不一样,我妹妹可不像公主对三皇子那般好,她在家可爱欺负我了,尽和我爹说我的不是。”刘缙说起自己和妹妹之间的趣事,逗得容莺掩唇轻笑。

二人十分聊得来,等了许久也不见容恪回来,容莺便准备回去了。刘缙给她捏的雪兔子她也没舍得扔掉,准备回去了照模样捏一个给李愿宁,她近日正消沉,容莺还在想法子让她心里好受些。

等她慢悠悠回去的时候,天色都有些黑了,到了门口侍卫忙跑上前迎她,慌忙道:“公主快回去吧,帝师等了几个时辰,脸色都不大好看了。”

封善心中暗道不好,催着容莺赶紧将手里的东西扔了。

容莺不满道:“不过是雪做的小玩意儿,留下又如何?”

本来一个雪团扔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她受不了现如今做什么都要看闻人湙脸色,和人说句话捏个雪球都要管,这是哪里的混账规矩。

等她回了院子,小心翼翼将雪兔子放到了窗台上,坐在炭盆边烤火,没多久门被推开,一身凉意的闻人湙走了进来,他脱了外袍径直朝她走来,顺带将门关上了。

并不如侍卫所说的那样脸色不好,至少说话的语气仍旧耐心温和,哪里有要发作的迹象。

闻人湙面上持着笑意,问她:“今日去哪儿了,回来的这样晚?”

容莺觉得没必要多说,总归他也会去问那些看着她的人,封善也会说清楚,便敷衍道:“去找了我三哥。”

“是吗……”他点点头,接着便没再问她了。

夜里又飘起了雪,未关的窗子透了冷风进来,容莺便朝那处看了一眼,又瞥到了她放在那处的雪兔,不禁出神的想起白日里刘缙说的话,他也在盼着回秦州与家人团聚,说起父亲母亲目光似乎在发亮一般,喜悦与自豪压都压不下去,她都忍不住偷偷羡慕。

“在想什么?”闻人湙冷不丁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没想什么。”容莺有些冷淡的回答。

他眼神冷下来,忽然用了些力,将她按倒在地上。随后便俯身压了上去,冰冷的唇一一吻过她眉梢,脸颊、唇角、最后扯散她衣襟,在她玉白的颈项上和前胸,如动物啮咬般留下痕迹。

容莺被制住了双手,抬腿想去将他踢开,却发觉他的膝盖已经不知何时抵进了她的裙子。

闻人湙不管不顾地亲吻,空出的一只手也不曾停歇,灵活地挑开各处系带,轻而易举就拨弄得她面色通红。渐渐的连呼吸都开始发热,她压抑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闻人湙一只手已经探进了层层叠叠的罗衣下,隐约可见平整贴身的衣物被撑出了暧|昧的起伏。

容莺背对着闻人湙,眼眸润泽一片,弓起的背脊微微颤抖着,手指攥紧了衣袖。

闻人湙的动作温吞而细致,一边研磨一边还要观察她的表情,最后在容莺既无力又羞愤的时候,贴在她耳畔问道:“一捧雪就让你这么高兴?”

他低敛着眉,脸上分明带笑,语气却透着股阴森的怨气。“我倒不知,你与他相谈甚欢,竟要天黑才归。怎得到我面前连话都不肯说,容莺,你是不是没良心?“

容莺憋红脸,气到昏头骂了他几句。

那些都是她从前随军时听营妓骂人用的词,想来都是市井下九流的污糟话,尽管意思不大能明白,但看闻人湙显然是愣了一下,想必的确是十分入不得耳。

“你跟谁学的?”他气极反笑,捏着她的下巴问道。“谁教你说这种话,我明日就去割了他的舌头。”

她此回也是被逼急了,半点也不肯服软求饶,仍回骂道:“都是先生教得好,有你这样的夫子,自然也只能学会下三滥的东西。”

闻人湙冷笑着说:“下三滥?那看来我教得确实不好,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下三滥。”

“闻人湙你你不知羞耻。”

他如今是装也不装了,索性让容莺看清他有多恶劣。“我不知羞耻禽兽不如,你待如何,杀了我吗?”

除夕“若有心愿,来年就能实现”……

闻人湙到底是没忍心欺负容莺,见她伏着身子哭得凄惨,最后关头还是将她给放开了。容莺反而被他激怒,夜里都裹着被子缩在角落。

他承认自己是在嫉妒,从前容莺只亲近他一人,如今却有梁歇有刘缙,她更愿意与旁人欢笑,也不肯再对他真心相付。如今的一切不过是他在强求,倘若他稍一松手,二人之间便再没有往后了。

第二日容莺醒来,窗台上摆了一排雪捏的小玩意儿,雪做的猫狗和雪做的鸽子小鹿,唯独就是不见原先的雪兔子。

而不远处坐着看书的闻人湙,苍白的手掌上,指节正微微发红。

自从那一日后,容莺再不肯与闻人湙说一句好话。容恪将过年的新衣送给她,见她意志坚定,心中愈发放心了起来,小声劝道:“日后阿莺想要什么样的好男子,三哥都能给你找来,闻人湙这样的人决计不行。”

他认为更难以启齿的是,容莺与闻人湙是堂兄妹,这样的关系说出去了岂不是让人耻笑,闻人湙不要脸他妹妹还要的。

因为都在潞州,李家暂时只剩下李恪与李愿宁二人。闻人湙派兵支援潞州后,李家直接被当成了反贼,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就莫名成了大周的叛臣。

李恪也不知道怨谁的好,消沉的日子里反而都是萧成器去宽慰他,一来二去两人的关系也渐渐缓和了起来。于是在除夕的那一日,原本夹杂各种深仇大恨发誓要砍了对方的一群人,竟纷纷聚在一个屋子里包饺子准备年夜饭。

饺子皮是太守府的厨娘擀好的,萧成器为了找点事做才将李愿宁和容莺叫到了一起,谁知闻人湙也跟着来了,容恪知道妹妹在这里自然要来。许三叠与李恪得了消息也纷纷赶到此处,决定蹭一顿年夜饭。

本来是和家人团圆的日子,如今却莫名和前不久还互相打杀叫骂的人待在一起,屋里的气氛便显得十分古怪。

萧成器从前还是平南王府世子的时候,连饺子皮都没摸过一下,自然什么也不会,便凑到容莺身边看她怎么做。

容莺也不大熟练,包的饺子歪歪扭扭很是奇怪,他便毫不留情大笑道:“你个姑娘家怎么能包成这样?”

闻人湙放下茶盏,瓷器与桌面发出清脆的敲击声,在室内显得格外突兀。萧成器的笑意顿时便僵在了脸上,连忙改口道:“挺好看的……比我是好多了。”

李恪抱正手忙脚乱的在哄自己的外甥,李愿宁坐在容莺身边好心提点她,颇有些失落地说:“我娘可会包饺子了,阿爹每次能吃满满两大碗,如今却只剩下我们两个。”

李恪心中苦涩,劝慰道:“母亲只剩下我们,所以我们更要向前看,收复大周的失地,不辜负阿爹的遗志。”

在场所有人中,饺子包得最好的竟是容恪,他话不多,手指翻动几下便包好一个放在盘中。从前在宫里的时候他的母妃还未病逝,他常帮着母妃包饺子,时而还给住在不远处的赵姬送过去。

许三叠不想动手,杵着下巴问容莺:“他们也就算了,怎么公主还要亲自包饺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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