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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歇摇头,“歇受之恩情,自当常记心上。”

如此想来便说得通了,难怪梁歇会在她危难时出手相助,这样她也不会用再多想了。想必当初梁歇愿意做她的驸马,肯定也是为了报恩。

“方才还说叫我莺娘。”

他怔了一下,面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

等太阳弱了,容莺便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劳作,顺带问起泾州的大小事。

后院里种的菜种类不多,如今因为入秋,不如春日里有莼菜苍耳,到秋日主要以瓜豆和韭菁更多。但梁歇的苗圃中有许多果树,此刻正好都成熟了。

容莺正在问西北的战事,梁歇转过身突然递给了她一个东西,她猝不及防接过险些掉在地上,才发现是个又大又红的石榴,她瞥向梁歇,却见他已经回过身继续摘菜了。

再看那棵石榴树上的果子都要小上许多,唯独她手中这个长得最好,就被他摘下来了。

“谢谢你啦。”她捧着一个石榴笑着答谢,这几日赶路的阴霾,似乎也在此刻被驱散了。

“公主……”他说到一半又改口,“莺娘不必多礼。”

兴许是有些热,容莺看向梁歇的时候,发现他耳侧红了一片。

——

入夜后,容莺吃了南瓜黍米饭,颇为感慨道:“梁歇人可真好,难怪穆侍郎如此看好他。”

聆春正在缝补衣裳,听到这样的话立刻停下动作,紧盯着容莺,问道:“公主可是对梁歇生了情意,想留在泾州不走了?”

“你为何会这样想?”容莺奇怪道。“我不过是夸他一句,怎么会因此而放弃与三哥会和,何况如今我身份特殊,久留此地岂不是拖累他。”

聆春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弱下语气,说道:“那便好了,梁歇为人过于刚正,不懂屈折,公主是万金之躯,难道也随他一起种地,穿粗布麻衣不成。”

容莺当然没有对梁歇生出旁的心思来,但聆春说了这样的话,她难免要为此不平。“正所谓‘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梁歇虽父母早逝一路坎坷,却没有因富贵而忘却做官的目的,不贪图享乐不结党营私,正是官中典范,日后也会有更好的女子与他相配。”

她想起一些事,不满道:“何况从前不是你趁我失忆,骗我说梁歇与我情投意合,如今怎得还瞧不上他了。”

聆春忙低了头,心虚道:“我只是担忧,泾州离长安不远,若公主久留此地迟早会被发现。”

容莺认同了这句,也点点头。“这些我也知晓,只是今晨伤了手臂不好再骑马,等稍好些了,我打探出李将军的消息,更好找到三哥便抓紧离开。”

聆春望着窗外兀自叹气,容莺当她是想念家人,安慰道:“你很快就会和家人重逢,不必忧心,岭南一带暂无战乱,他们也会相安无事的。”

听完后的聆春依旧没有高兴多少,强撑出笑意谢过容莺,她只好不再说了,毕竟她没有什么亲人挂念,无法体会这样的心情。

——

扬州城中,荷花已渐渐开始凋敝。当地的天子行宫虽不及长安,却也奢华精致。为了修缮大兴土木,城中百姓之前因徭役苦不堪言,还在宫门前闹了一阵子,杀了好几个人后便安分了。

李愿宁身为镇北大将军的掌上明珠,留在扬州城明面上是不舍她受苦,实则是为了拿她要挟李将军,好让他顾念着妻女父母不会投靠叛军。

来到扬州近一年,李愿宁与容麒也成婚六月,然而他始终与容霁互相争斗,不肯对太子之位死心。既然嫁给了容麒,她身为妻子也只能被迫站在丈夫的立场,从前许多与她交好的友人也因此生了隔阂,渐渐地不再来往。

除了李愿宁以外,容麒后宅还有十几位美妾,偶尔还会带坊间的舞女回府。李愿宁起初还会与他争执,不久后便死心了。奈何容麒看不惯她是将门出身,整日里舞刀弄枪,将她的珍藏武器与宝马都送了出去。李愿宁去找母亲哭诉,反被母亲训斥了一番,从此便换上繁复华美的衣裙,过着枯燥无味的日子。

从长安传来闻人湙被悔婚的消息,李愿宁幸灾乐祸,朝着长安的方向狠啐一口,只恨不能提着长|枪亲自去杀了他,好给惨死的容莺报仇。

好不容易心中痛快,夜里容麒就喝醉了酒。李愿宁不情不愿地照顾他,听着他口中胡乱叫着什么陌生的名字,脸上满是漠然。然而大概是白日里与什么人闹了不快,容麒边喊边骂,手脚不停乱动。

李愿宁不满,没好气道:“殿下就不能好生睡觉吗?”

方才躺在床上乱动个不停的容麒,听闻此话,竟一跃而起,一脚踢上她心口处,不等她起身,又抄起了小桌上的博山炉砸下去。

李愿宁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片刻后疼痛难忍,有温热的液体随之流下,糊住了她的眼睛。她喘了口气,艰难地爬起身,捂着额头摇摇晃晃地推门出去,再不理会身后破口大骂的醉鬼。

什么皇子,什么狗屁皇子妃,她就是死在匈奴的铁骑下,也不愿意跟这种烂人再同床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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