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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莺是真正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也不好当着闻人湙的面再翻进书院了,无奈道:“是我自己想进书院折梅花才翻|墙的。”

闻人湙没有拆穿她的话。

他身旁的男子挑眉,戏谑道:“公主可真是讲义气。”

容莺扶着琉璃瓦,往书院里看了一眼,也没看到什么绿梅,猜到是李愿宁诳她,不免恼怒地瞪了李愿宁一眼。

“现在还想折梅花吗?”闻人湙问她。

“不想了。”她现在想折李愿宁的头。

闻人湙是修养极好的君子,比那些世家公子还要礼数周全,必定是看不上她这种作风。容莺觉得丢人,又有点委屈,小声道:“我知错了,先生可以当没看见吗?”

闻人湙微微侧目,清隽眉梢轻轻一压,像是也沾了这桃花上的春色一般,带着点公子王孙的风流。

容莺的那点委屈,忽然间就变成了被抓包的尴尬。

“无人逼你?”

她摇摇头。“是我自己要这么干的。”

闻人湙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既如此,公主如何上去的,就如何下来吧。”

说完后,他当真站直不动,微仰着头一副要看她怎么下来的样子。

绿梅“从前说公主胆小,看来是在下错……

容莺往墙下看了一眼,想试着自己跳下去,可就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一要跳就觉得手脚发软,踟躇不前地坐在墙头,脸色越发白,好似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了。

而闻人湙闲散地站着,一手负于身后,微微勾起的唇角似是在笑,却噙了抹若有似无的冷意。“怎么不跳?”

他身边穿着官袍的男子似是看不下去了,好心说道:“公主要是害怕,我接着……”话还没说完,看到闻人湙正笑着注视自己,又默默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当做什么也没说过。

容莺在墙头坐得既尴尬又憋屈,不断安慰自己墙不算高,摔下去也不疼,还不如赶紧跳下去,总比坐在这里丢人的好。总算下定决心,她心一横,咬咬牙就翻身往下跳。

飞扬的裙角就像是鸟儿展翅的羽翼,伴随着禁步上玉石和琉璃的清脆撞击声,官袍男子呆愣着,似乎没想到她真敢跳。而在他呆住的那一刻,身旁白衣掠过,已经迅捷而精准地将人给接住了。

容莺咬牙往下跳时一颗心都钓了起来,她认为自己多少会扭到脚,也可能会摔得更难看些。而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出现,迎接她的却是一个温热的,带着些苦涩药香的怀抱。

只是很快她就被放开了,闻人湙抚平袖子上的折痕,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从前说公主胆小,看来是在下错了。”

容莺低着头不敢看他,“我是第一次这么干,以后不敢了。”

官袍男子笑道:“如此看来,公主的运气不大好,第一次翻墙就撞上帝师。”

容莺有些窘迫,说道:“我未曾见过你。”

明明这里是太学,平日里连路过的宫人都少得可怜,要是知道闻人湙会经过,她宁愿罚抄《内训》一百遍也不会去拉李愿宁的手。

官袍男子长着一双十分勾人的丹凤眼,笑起来很不正经,让人看着会觉得他懒散又轻佻。

“大理寺少卿许三叠,见过九公主。”

这个时辰,许三叠一个京官还在宫里,多半是有事商议。容莺想了想院子里还未出来的李愿宁,犹豫要不要在这里等着她出来。

闻人湙没有追问的意思,她却忍不住替自己解释:“我本来是想去折一枝梅花就出来,并非要惹祸……”

许三叠先疑惑了,“这宫里到底都是梅花,有什么好稀奇的,竟劳烦公主翻院墙?”

“但是绿梅稀罕,泊春园几棵正经绿梅都让他们移走了,我总不好去向淑妃和五姐姐讨要。”

许三叠不清楚容莺和容昕薇之间的恩怨,还寻思着姐妹之间一个花枝有什么要不得的。闻人湙眉头微皱了一下,说道:“我院子里还有一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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