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chapter 054(1/2)

安谧的环境,或明或暗的光,重叠交织的模糊身影,还是那个一成不变的人,与上一次没有太大的区别,发生得非常平静,平静到不会让双方感到有一丁点的不适。

这回不是意外了,合该就那样。

磨撮了半个晚上,干坐着起码三个小时,絮叨地讲了那么多废话,注定要进行这一步。

她们之间必须有一个人要主动,不然破不了原有的束缚,出不了上次筑起的那个僵局。宁知食言了,不守承诺,前脚信誓旦旦地保证,这才多久就违背了那番话,将自个儿说的那些统统粉碎掉,化得连渣都没剩。

可能是夜色太浓郁,昏暗不清的四周会降低人的戒备,会放大所有的感官,明舒闭上了眼睛,没有动手,竟出乎意料地接受了这个wen。

电视机屏幕的光太刺眼,至少在这一刻过于亮了,将两人亲密依偎在一处的身形都勾勒出来,在她们周身镀上一层薄薄的光晕。

电影剧情还在上演,过渡阶段的男女感情戏冲突强烈,画面变换得很快。

三十秒,一分钟,两分钟……

终于迎来了同样是夜晚的场景,类似的沉抑,连一丝亮光都没有,黑魆魆的。

偌大的房子里也一片漆黑,稀薄的光无法照亮沙发上,四周静悄悄。

宁知一下一下地抚着明舒的背,白细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轻柔地摸到她后颈处。

秋天用毛绒大尾巴在地上扫了扫,聚精会神地瞧着前方,没一会儿还立起上半身,疑惑地睁大眼望着,不理解怎么突然就变暗了,老半天都变不回来。

电影里的女主角正独处一室,倚在床头暗自为情神伤,精神不济的样子。为了衬托这份忧伤与孤独,长镜头拉了很久,情景交融的画面较多,声音极小,且没有配乐,沉默到仿佛所有事物都静止了。

秋天走到电视机前转了转,扒拉了一下电视机柜面,而后才转回身求助,想要明舒她们帮自己看看咋回事。

然而一扭头,小家伙儿就瞧见那两人搂在一起的场面,霎时就用深邃的大眼睛呆呆地望着她们。

秋天挺给面子,没上前干扰,只傻不拉几地不停摇尾巴,连电视都不看了,转而好奇地观察她们。

宁知抱住明舒,它扬起脑袋,宁知低头了,它也有样学样地垂头耷脑,宁知又做了点别的,它不会了……过了不到半分钟,傻大个儿整个倒地上,用爪子扒自己的脸,哼哧地轻声叫,似乎是在表达不满。

可惜无人搭理它,连个眼神都没给。

电影的声音重新变大后,秋天恹恹地趴地毯上一动不动,已然没啥兴趣了。它不时瞥瞥客厅其它地方,不时偷看沙发那里,一副蠢蠢欲动的架势,可最终还是规矩地守在一边,没过去搅和她们。

沉闷无边无际,黑色熏染了整个空旷的城市。

宁知是凌晨过后走的,拉着想赖在这边过夜的秋天一并离开,回了对面房子。

下半夜分外难捱。

明舒在沙发上仰着身子,久久不能平复。将近两点了,她才拢紧皱巴的睡袍坐起身来,不讲究地赤足走进房间,摸黑到床上躺下。

九月初的天气已然凉快了不少,外面温度还算适宜,但屋内关门闭户的,便显得闷闷的,有些燥热。

第二日是大雾天,清早的窗外世界白茫茫,附近的高楼于空中被折断,远远看去只能瞧见一点模糊的轮廓,金融城没了往日的光彩亮丽,空寂了许多。从楼上向下俯视,庆北路上不断穿行的车辆不见踪影,连那些茂密成荫的树木草丛都暂时消失了。

天气的缘故,路上堵车比较严重,林姨迟到了,比往常更晚过来,八点钟才到这边。

林姨给明舒发了消息,告知自己会晚一点才到,叮嘱明舒一定记得吃了早饭才去店里。家里的冰箱里有速食,都是林姨自己做好备着的,不是外面那种添加剂颇多的垃圾食品。

不知是还没睡醒还是怎么,明舒没有回复消息,毫无动静。

林姨进房子时,客厅内的电视机还开着,停在昨晚的电影频道界面,茶几上放着两个剩有水的透明玻璃杯。

以为明舒还在家,林姨进门就喊了声,念着明舒今天还得去店里干活,准备马上把人喊醒。然而走到主卧房间门口,林姨才发现里面已经没人了,屋里空荡荡,明舒早离开了。

主卧里已被收拾打扫过一番,被子齐整地叠放在床尾,附带浴室的门则随意敞开,里面的灯没关。

浴室的地面湿嗒嗒,浴缸边沿凌乱地摆放着一堆东西,清洁用品、毛巾,还有掉落的头发丝。此处的不修边幅与外面的干净整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完全就是两个天地。

林姨不大懂这是咋了,昨晚不是洗过澡了吗,怎么大清早还得泡一回?她戴上手套把浴室里清理一遍,之后再转到厨房里打开冰箱,发现明舒压根没吃早饭,冰箱里的食物动都没动过。

浓雾久久不散,到九点多才勉强清朗些。

天上不出太阳,雾气没了,天空便阴沉沉的,乌云笼罩在上方,但迟迟不见雨。

另一边街道,M&F工作室。

明舒天不见亮就过来了,第一个到店里,比所有员工都先一步。整整一个上午,她待在办公室里没出去过,到中午那会儿也不下楼吃饭,而是躺休息间里补觉,独自休息两个小时。

下午,老曹到这边来了,闲着无聊上楼打个转门。

老曹大方,不是空手进门,拎着一大袋子吃的喝的分给大家,顺便再带一份给明舒。

办公室里,明舒刚睡醒起来,才在休息间里洗了把脸。

老曹将东西放桌子上,见她眼下都有疲惫的青黑了,问:“气色这么差,昨晚熬夜赶图了?”

明舒扒拉了一下他买的零食,说:“没赶图。”

老曹说:“你看起来像一晚上都没睡的样子。”

她解释:“晚上没休息好,睡得比较晚。”

老曹信了,“压力别那么大。”

明舒嗯声,随便撕开一颗糖吃了,问:“你来做什么,有事?”

“没有,刚好路过就过来转转。”老曹回道,“这几天不工作,闲着也是闲着,到处走一圈。”

明舒向后抵着座椅靠背,“田卫源呢?”

老曹说:“去学校了呗,这不是刚刚开学,得回去上课了。他住校,最近还有个乱七八糟的竞赛,说是要凑学分,不然等毕业了修不够没法儿拿证,学校卡得严。”

同为校友,明舒自是清楚这些,便没多问了。

老曹不见外地找空椅子坐下,来都来了,趁机就讲讲一些工作上的事,有关拍摄的问题。他要参加一个摄影比赛,想从店里借两个模特用用,特地点名要宁知。

他说:“上次她跟褚恒逸拍的那组照片真的……绝了,没法儿形容的好。我想再让她和褚恒逸搭一次,另外再出一组,就在我那里拍,室内拍摄,不出远门,你帮我问问她,调一下时间,看她愿不愿意。”

“什么时候?”明舒问,“这阵子应该不行,才开学,抽不出时间。”

“十月之前都可以,我可以等。”老曹说,悠闲地将手枕在脑后,“还早,不是很着急,我那边也得空出一个星期做准备。”

明舒回答:“那我问问她。”

老曹道谢。

他俩谈了一大通,讲得差不多了,老曹倏尔瞥见明舒颈侧靠近锁骨那里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泛红印子,登时还愣了半秒钟。思及明舒和纪安黎已经分手了,目前还是单身状态,老曹不仅没乱发散,还无比直男地做了个手势,不解地问:“你这儿……这里,咋弄的,被什么咬了?”

明舒从昨夜至今都没照过镜子,不知道那里有痕迹,她脑子转得飞快,立马就反应过来老曹说的是什么,想也不想就摸摸锁骨那一片,扯谎:“可能是洗澡的时候挠的,最近天气变化大,有点季节性过敏。”

老曹“哦”了声,说:“不舒服就看医生,你这体质也恼火,太娇气了。”

明舒应下,三两句话就搪塞过去。

等老曹出去了,明舒折回休息间里,对着镜子瞅了瞅,轻轻扒下衣服领口。镜子里,她的双唇到现在都红红的,不似平时那样,尤其是下唇,仔细分辨还有点肿了,不能细看。

她犹豫片刻,拉开抽屉找出化妆品,用粉饼扑扫锁骨那些地方,接着涂口红,十分钟内就弄了个简单的妆容。做完这些,她又换了身装扮,将浅v领上衣换成衬衫,并把扣子全部严严实实地扣上。

姓宁的小鬼没轻重,下口挺狠。

团建过后的工作室氛围融洽,比以往更为和谐,大家干活都更积极了。当然,主要还是老板发钱够爽快,票子到位,所有员工自是干劲十足。

除了明舒这个老板,大伙儿做事都比较认真。

快下班那会儿,明舒去了趟商业中心东街口,到新店转悠一圈,去那边面见一位挑剔的客户。

今天的凡楚玉简直一个头两个大,被要求一堆堆的客户逼得想骂人,火气直往上蹿,要不是明舒及时过去稳住场面,凡楚玉指不定就冲着那个客户发脾气了。

明舒难得亲自处理这种事,好声好气地安抚住客户,处理了所有事宜。

凡总怄得要死,等客户走了,气得在背地里损了几句。

也不是凡楚玉服务态度不行,还是怪那个客户太事儿了,订做一套衣服而已,把自己整得像微服出访的天王老子似的,从踏进店门后就开始颐指气使,愣是把全店的员工当低贱的下等人对待了。

开门做生意讲求和气发财,双方都是平等的关系,合则成,不合就算了。M&F工作室一直都是这样的宗旨,不管谁来光顾生意,首要的原则就是相互尊重,不然店里大可不做这桩买卖。

但刚才那位客户是庄启年介绍来的,不能得罪,否则铁定会很难收场。

凡楚玉是个暴脾气,可到底还是有分寸,不想让明舒难做,便忍下来了。

明舒宽慰了凡楚玉几句,表示下次再这样也没必要服软,把人劝走就行了。

凡楚玉压下火气,不会把憋屈牵连到其他人身上,亦不会因此就对宁知产生任何不好的想法。

提到庄启年和宁家的一大家子,凡楚玉就不免讲到宁知,说了下上个月带宁知参加的那些面试、活动什么的。凡楚玉问:“她这两天的状态怎么样,没被开学影响吧?”

明舒敷衍地说:“还行。我忙着画设计稿,没太关注。”

凡楚玉接道:“你俩不是住一块儿么,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没住一块儿,”明舒纠正,“只是住一层楼,不在一间房子。”

凡楚玉漫不经心说:“都一样,你们的房子才隔着多少距离,走两步就到了。”

明舒说:“区别大了。”

闲聊几分钟,讲了些没所谓的话。末了,凡楚玉提到上次那个女老板,问明舒结婚没有的那位,无心说:“今早她给我打电话了,拐弯抹角老半天,想托我帮个忙,说是要请咱俩吃饭。”

明舒都快忘记女老板了,回想了一遍才记起是谁。她问:“她还没回S市?”

“早回了,上次就走了。”凡楚玉说,“只是这个星期又要过来,正好在咱们这附近出差,有一个晚上的空闲时间,所以想请我们过去聚聚。应该是周三晚上,你有空没,去不去?”

“没空,”明舒当即拒绝,“要改图,不去。”

一眼就看出她在扯谎,凡楚玉挤眉弄眼,“别啊,人家专程来一趟,多有心意,这么实诚都不去?”

明舒语气坚定:“不去。”

“你再想想,重新考虑考虑,过两天给我答复,不急。”凡楚玉成心说媒,对女老板很是满意,“我都了解过了,人那条件是真的可以,方方面面都行,长得漂亮,有钱,家世也不错,哪哪儿都好。”

女老板有意,私下里都联系过凡楚玉好多次了,时常有意无意就提到明舒,那意思还是挺明显的。

早前凡楚玉不知道明舒的情况,没打算帮忙牵桥搭线,但慢慢的发现明舒确实正在逐渐走出上一段感情,近些天更是不受前尘过往的约束了,便好人做到底,帮女老板一把。

反正成年人嘛,感情这种事去得快也来得快,没必要给自己太多枷锁,有机会接触一下,合适的话,试试亦无妨。

凡楚玉看得开,打心里觉得女老板比纪安黎靠谱多了,最起码女老板已经公开出柜,人家有实力,不靠家里,凭自己的本事就能打下一片天。

在这一点上,明舒与女老板倒是契合,都是相同的路子。

明舒毫无想法,对女老板没意见,也不介意凡楚玉帮忙撮合,但心底里就没有半点波澜,对女老板不来电。她还是拒绝,不留一丝可能性,说:“不考虑了,这阵子杂务一大堆,没那么多精力。”

凡楚玉回道:“哪来的杂务,我看你就是天天念着宁知,一门心思都耗她身上了。”

这话就是表面上那个意思,不是暗指。

明舒不否认,只说:“我跟关总不合适,没有可能。”

凡楚玉不再强求,过后就再也没提到过女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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