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1/3)

温如瑾是打算回信息说自己会回去一趟的,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发送呢,晴天未成年人保护组织又打来了一个电话。

温如瑾接了,发现还是上一次那个熟悉的甜美又温柔的女声。

“温同学,你好啊,我是小湉,就是上次联系你的那个……”

温如瑾说:“我知道。”

“好哒~”小湉卖了个萌,“那么可以在下午两点前到达家里吗?我们会安排专业的心理老师等指导老师在旁边协助你和你的家长进行沟通呢,如果可以的话,尽量为这一次的谈话空出两个小时,因为查到你需要在六点前就回到学校晚自习,所以才提前问一下。”

“可以的,我觉得可能不需要两个小时。”温如瑾淡漠地说。

两人沟通了一下,就挂了电话。

“我先回去一趟。”

20班的爸爸们在挥手:“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壮哉!吾儿!”

温如瑾,温如瑾他对这群丧心病狂的制杖已经免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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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温如瑾开门的是陈若兰,她看着门口站着的温如瑾,穿着高级中学的校服,头发剃过了,整个人的精神面貌完全都不一样了。天蓝色的宽松运动校服穿在身上,那是一股国内特有的青春的气息。

眼前这个少年,站姿笔直,眼神仿若清澈的泉水,细看之下又惊觉望不到底。他的五官长得很好,陈若兰有些恍惚地想到,这五官,多像她早夭的弟弟啊,那个眉清目秀全村都夸的好孩子。

如果不是眼前这个少年在脖颈处,细看能看到烫伤留下的疤痕,陈若兰简直就不敢相信这真的是自己的那个儿子。

在她固有的印象中,自己的儿子是被那老不死的两个老东西给教坏了的,粗鲁野蛮的乡野熊孩子,怎么着都教不好,后来这孩子上学后就因为和学校的气氛格格不入而变得沉默寡言了,最后就成了一个不言不语的阴郁缩在角落对外界没有过多反应的少年。

可是眼前这个人……

陈若兰原本开门,是打算直接先发制人出口的,但是现在,她张了张嘴,竟然无力地发现自己说不出话了,早就想好的教育这孩子的话也完全都忘记了。

最后,陈若兰只是沉默地让了一让,让温如瑾进门。

“你有什么意见,你就当着这些什么教育专家的面说出来吧。”温明达见温如瑾坐下了,没有要和温如瑾介绍在场两位专家的意思,他们都是晴天未成年人保护组织派来协调家庭矛盾,努力为未成年人营造舒适合理的家庭环境而来的专家,一位是教育专家,一位是心理专家。

别说介绍这两个人了,温明达看见温如瑾,连问问他在新学校里过得怎么样,能不能适应,和同学相处如何,学习跟不跟得上等都毫无兴趣,甚至是温如瑾坐下了,他连让阿姨给温如瑾倒水都懒。

这一次坐下来的谈判,仿佛就是被舆论和道德逼着,不得不做出的让步。

教育专家皱了皱眉,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任何一个细微的细节都可以反映出深层次的问题,就比如这位父亲对儿子的态度,就是极其不正确的。

而心理专家则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位父亲在第一句话就给孩子施加了心理压力,于是两位专家笑呵呵地转移了话题,用更加温和的中性的词来形容这一次的谈话。

“温同学不要紧张,这只是一次普通的亲子交流而已。”那位女士笑得非常温和,“有意识的亲子交流和沟通,可以缓解误解与矛盾,温同学可以说一说自己的学校生活,想要和父母说的话之类的。”

温明达“哼”了一声,说:“我有什么亏待你的?你有什么好不满的?我白手起家,辛辛苦苦那么多年,短你吃的还是短你喝的?小时候寄回老家去的奶粉还是国外产的,你知不知道我挣钱多辛苦?一个月飞二十多次谈生意。你不愁吃喝的长大,有书读,过年有新衣服穿……从小到大我哪里亏待你了?就算是你影响到你姐姐的高三了,我怪你了吗我骂你了吗?就算是让你转学,转学的那所学校会差吗?”

教育专家有些不满地皱眉,推了推眼镜,刚想说话,就被温如瑾抢先了:“第一,家庭中的亲子关系,并不是完全靠金钱可以维系的,否则这世界上随便一个被资助的贫困学生,都得认资助人当爸爸了。第二,我不认为所谓的国外奶粉就比母乳更好,更何况你们短了对于后代应该有的陪伴,而陪伴才是最真实的珍视。第三,人生是我自己的,不论是就读的学校还是将来要报考的学校和专业,那都应该由我自己来做出选择,而不是你们高高在上地随意颐指气使。”

这时候原本在旁边乖巧懂事样子的温如棉立马就不赞同地开口了:“你怎么能这么和爸爸说话呢?爸爸挣钱真的很辛苦的,小时候你不能喝母乳,还不是爷爷奶奶要把你带回老家去了吗?而且因为你不能喝母乳,爸爸妈妈为了补偿你,不是也给你买了最好的奶粉和营养品么?”

“你闭嘴,”温如瑾淡定又冷漠地打断她,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宛如深渊一样仿佛看穿了美丽皮囊下的所有黑暗,“如果你认为我不能在这个父权社会,这样和在这位有父亲之名而无父亲之实的人说话的话,那么你也没有任何资格指责你父亲的父母。更何况,你是以什么身份来教训我的呢?你这个惯会以一幅无辜单纯的模样在背后煽风点火的卑劣之人。”

“你!”温如棉震惊了,为什么他好像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温如瑾没有理她,转过头,看向了在外人面前不会肆意责骂儿子的陈若兰,一针见血地问:“这位女士,你不妨当着外人的面说清楚当年的事情,究竟是你的公婆不愿意给你带女儿,还是你自己坚决不让他们带?又到底是你的公婆主动提出要带我回乡下,还是你自己做下的决定让他们将我带走?”

“我、我、我……”陈若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儿子,看着他那双冷漠的眼眸,那双仿佛没有将他们在场所有人看进眼底的眸子,她忽然之间就感觉心口一痛,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捏紧了自己的心脏一样,紧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陈若兰说不出话来,那两位旁观的专家再一次想要介入谈话,但是温如瑾直接一个手势阻止了他们:“我很感谢你们组织为我奔走,对我的关心和爱护,但是这件事情我认为我个人有能力解决,所以你们可以在这一次谈话中作为旁观者和记录者,但是请不要介入谈话,以免影响我的发挥。”

“女士,你之所以说不出话来,没有办法回答我的问题,原因是什么呢?你自己清楚。在我长达近乎十七年的人生中,你们从来都没有尽过一次作为父母应该尽的责任和义务,你们只管生下来,丢给老人家,然后每个月打钱就好了,这与养猪养狗又有什么区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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