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1/2)

夜阑人静,门窗紧闭的卧室就像一个在黑暗中隔绝出来的、无人能够窥探的隐蔽空间。

喻见缩腿靠在床头,把旧手机置于膝盖上。

这是她在大一那年的冬天,用自己挣得钱购买的第一部手机,内存比原先的那部大许多,足够她塞满各式各样的东西。

她换机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些她日夜翻看,早已烂熟于心的聊天记录导入新机。

她擦去屏幕上的水渍,点开微信。

里一堆未读消息。

当初她弃号突然,许多好友没通知到位,这些未读消息就是那段时间收到的。

有人问她在哪,有人问她是不是真不打算回来读书了,有人问她身体状况,还有人找她吐槽身边事。

她那时朋友不少,有点头之交,也有偶尔互诉心事的三两好友,这几年大家各奔东西,或忙于工作,或忙于生活,联系都渐渐少了,如今再看这些未读消息,恍如隔。

她不紧不慢,一条一条点开来看,似乎是在怀念昨日友谊,又像在拖延如今时间。

终于,所有未读信息看完,她手指停在了屏幕上,在屏幕即将转黑的那个瞬间,她点进了黑名单。

她的黑名单里只有一个人。

房间窗帘拉着,她看不见时间的变化,黑夜逐渐褪去,所有的计时工具都开启了新的篇章。

新一年,旭日初升。

孟冬在早晨六点四十醒来。

昨晚入睡时已经过了两点半,大约他习惯了这种紧张的睡眠时间,所以他睁眼时没觉得太困倦疲惫。

他看着天花板,又躺了一会儿,然后打开电视机,下床做了会儿简单的运动。

等听完一段早间新闻,他进浴室冲澡,冲完澡出来准备穿衣服,他拿起昨天那件毛衣。

想到什么,他闻了一闻,接着拿起外套也闻了闻。

没有烟味。

但他还是把这身全换了,从衣柜里另找出一套穿上。

自助餐厅里还保留着跨年夜的喜庆装饰,孟冬拣选完早餐,坐到靠窗位置,一边看手机,一边吃东西。

蔡晋同的那位小朋友工作效率很高,昨天拍摄的照片和视频已经连同稿件一起散到了网上,照片中他后脑勺的纱布很显眼,算作是对“夜会型男”这条新闻做出了最有力的澄清。

但与此同时,又有关于喻见的其他新闻,在这一年的第一天登上了热搜。

孟冬放下咖啡杯,滑着手机一目十行,没多久蔡晋同的电话打进来,他告知对方他在自助餐厅,挂断电话后他继续看新闻。

蔡晋同刚起床不久,简单洗漱了一下,没有整理头发,因此他出现时看起来有些蓬头垢。

他装了一盘吃的坐到孟冬对,打着哈欠说:“你怎么起这么早?”

“睡够了。”孟冬说。

“看新闻了?”蔡晋同扫到孟冬手机,即使是倒着看,他也一眼就认出了屏幕上醒目的“喻见”二字。

孟冬拿起一块包,咬了一口说:“你比昨天淡定。”

“那是,”蔡晋同笑笑,边吃着食物边说,“昨天那种路人爆料主要是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今儿这个,是早料到的,跨年晚会上的节目被删,喻见不上热搜谁上热搜?”

今天满屏都是“喻见节目被删”这些关键词。

孟冬问:“有公关计划么?”

蔡晋同轻轻叹口气:“你也跟喻见相处几天了,你觉得她这些日子看起来怎么样?”没等孟冬回答,他先说,“她淡定的像事不关己,你说她自己都不着急,我一个新来的,再着急能怎么办?”

孟冬嚼着包,过了两秒说:“你看起来倒很尽心尽力。”

蔡晋同认真:“职责所在。再说了,喻见是我目前为止接手的最大牌的艺人,现在情况未明,谁敢说她一定就死了?我也是在打赌,赌一个好前程。”

蔡晋同这番话说得极其诚恳,因为他坦承了他的私心。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下巴朝桌上的手机撇了下:“你信网上说的,喻见偷歌吗??”

孟冬把最后一口包吃了,没有回答他。

蔡晋同没能从孟冬表情中窥探出什么。

他们二人在酒店吃早餐时,喻见正躺床上翻看关于自己的新闻。

才看了一会儿,突然一阵着急忙慌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接着卧室忽然被推开,喻母跑进来,焦急地说:“见见,小区外来了好多记者!”

喻见立刻下床。

“我刚准备去买菜,谁知刚出门就看见了一堆记者,还被人认出来了,记者一直追着我。你爸在外跟保安说话呢,让他们别放记者进来。”

喻见出至今,对家中隐私保护得很好,假如不是这次她出了负新闻后,紧跟着家里饭店也发生了意外,媒体没那么轻易就找出她家里人。

她父母住在这里不是秘密,被媒体获悉也是早晚的事。

喻见没走到阳台,她隔着窗帘往外望,楼下聚集着不少人。她问:“楼下那些是谁,邻居?”

“是啊,都是邻居。”喻母跟在她边上,“记者现在进不来,保安也不让他们进,但这些邻居总赶不走他们。昨天那新闻一出,他们这是都知你回来了,现在外又一堆记者,这些人就是吃饱了撑的来看热闹!”

邻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喻见看见有个小孩在垫脚打开栅栏,边上的老头在同小孩说话,不像制止,倒像在指导。

喻见正要叫喻母下楼,不远处喻父正巧跑回来,撞见这一幕他立刻出声,喻见听见那老头说:“小孩子闹着玩玩嘛……”

喻父喻母都是最普通不过的小市民,买把青菜要讨价还价,还希望菜贩能多送把葱,看见食不果腹的流浪老人和小孩,他们又会慷慨地提供衣食和钱财。

他们向来与人为善,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又怕碰上记者说错话,给喻见惹麻烦,又担心万一跟邻居吵嘴被记者拍到了,依旧是给喻见惹麻烦,因此他们一时束手无策,成了无头苍蝇。

喻见知他们的心事全是她,于是她干脆利落地给表妹打去一通电话,然后对父母说:“你们收拾几件衣服,先去佳宝那儿住几天。”

喻父喻母第一反应是不同意,但在家里坐了会儿,见屋外邻居不散,保安也说记者还没走,他们又觉得避出去更安心。

他们让喻见也一起去。

喻见摇头:“他们眼尖着呢,我就不走了。”

“那你怎么办?”

喻见安抚父母:“我住在自己家里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没什么怎么办。”

表妹在工作走不开,托了同事过来接人,车子大大方方地停在别墅门口,喻见看着父母上车后就放下了窗帘。

已经过了中午,她懒得做饭,昨晚跨年夜家里剩菜多,她从冰箱里拿出两盘,微波炉一热,将就着吃了。

蔡晋同打来电话时她刚把脏盘子放进水池,洗碗机专用的洗碗粉不知被父母放在哪里,她没找到,正犹豫要不要手洗。

蔡晋同在电话里问她有没有起床,她拿着瓶洗洁精说:“我家外现在人满为患,我想睡也睡不着。”

蔡晋同问:“怎么了,记者找你那儿去了?”

“嗯。”

“要不我现在过来。”

“不用了,家里要是来客人,我邻居第一时间就能知。”

“那你今天不打算出门了?”

“出门干什么,让他们多个拍摄素材?”

挂断电话,喻见挤了一些洗洁精,慢慢地把碗洗了。

她今天终于如愿不用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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