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Chapter 35(1/1)

“那个胆怯畏缩,像是一只刚出壳的毛茸茸黄色小雏鸭,完全不解风情,一点男女之间的事情都不懂的、单纯天真的公主殿下?!”他逐渐加重了语气,听上去像是感叹,又像是某种压抑在他平静表象之下的怒火,一点一滴像要慢慢释放出来。

我想,他大概现在感觉就好比阴沟里翻船,反而被我这个对他而言连戒心都不必拿出来就可以轻松搞定的平庸无奇小丫头给耍了吧。因此他大失面子,很伤自尊?

我大概也彻底搞砸了艾德里安交给我的那个什么勾引谭顿公爵的任务吧。回去可怎么对他交待?难道要我恶人先告状,说自己被那个腹黑又自恋到了极点的谭顿公爵白白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起来就被甩了?

也许我还可以利用这个借口顺利离开圣瓦伦丁堡,到自己的封地米拉夏城去。那里距离奥斯平村并不远,何况奥斯平是个山村,附近的奥斯平山脉连绵起伏,是夏日打猎的好地方。我可以以游猎散心为名,不着痕迹地进入奥斯平山脉的密林,带着“夜之色”剑,去找那个女巫换取可以号令天下的真正的王国权杖。

我想我的盘算真是缜密啊,万无一失。这个计策看上去很完美,我真是除了那一层.膜之外,也没有损失什么。何况谭顿公爵是花丛老手,十分懂得如何合理引导他的床/伴入戏并享受这一切。我得承认昨夜给“夜之色”剑升级的过程,唔,是非常美妙的体验。难怪有那么多女人甘心情愿跑来倒贴谭顿公爵,我现在一点也不奇怪了。

……不过这种阴暗的目的,我可不能直言不讳,那样也太厚颜且猖狂了。

我摆脱掉心底升起的那一丝异样的情绪,对谭顿公爵微微一颔首,说道:“公爵大人多想了。昨夜之事,于我而言是非常美妙的初次体验。……至于是不是能升级这柄剑,我以为这最多只是这美好一夜附送的赠礼。”

我如此坦率地称赞他的技术,似乎把谭顿公爵的一番恶言噎了回去。他深深盯着我,半晌深吸一口气,似笑非笑地说:“啊,是吗?很高兴听到公主殿下被鄙人服侍得很舒适——”

可恶,这个魂淡又开始说流/氓/话了。我就是不会应对这种情况,气势顿时泄掉一半。

谭顿公爵大喇喇地拨开那条缠在他腰间的丝质被单,直接迈开长腿,从我身边下了地,顺手再把那条被单抓起来系在腰间,算是摆脱了一丝/不/挂的嫌疑——虽然他看起来好像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眼下的形象到底是衣冠楚楚还是一丝/不/挂。

他弯腰从衣服堆里捡起那柄剑,唰地一声将之抽出剑鞘,拿在手中看了一会儿,忽然勾起一边的唇角,阴恻恻地对我一笑。

“‘夜之色’?嗯?公主殿下,您是从哪里得到的这柄剑?”

我心底一沉!

“看起来……”他恶意地拖长了尾音。

“公主殿下的小脑袋瓜里,正转着什么不得了的念头呢——”

“你都知道些什么?!”我顾不得和骤然看到一个裸/男的羞怯做心理斗争了,立刻反问他。

谭顿公爵无所谓地扬了扬眉毛,将那柄“夜之色”在自己手里掂了掂,笑道:“不多,恰好听说过关于这柄剑的一个奇妙的传说而已。”

我倒退了一步,却发现自己退无可退,小腿碰到了这张奢靡华美的大床的床架。

“你……你想怎么样?!”我色厉内荏地反问道。

谭顿公爵似乎很满意我的气势终于消失,将那柄剑当作他刻不离手的文明杖一样倒转剑尖拄在地上,无视被剑尖刺破的衣服和地毯,吊儿郎当地笑道:“怎么?公主殿下怕我把这个震撼的消息透露给国王陛下么?”

他说完这句话,忽然猛地向我倾身过来,接近我的面庞,他呼出的热气吹拂到我脸上来。

“呵,想一想啊,公主殿下。国王陛下要是知道了这个消息,不知道会有多么欣慰呢。当初那个被关在高塔里不见天日的小公主终于长大了啊,大得能勾引男人上/床,也能背后暗算兄长了——”他做作地咂咂嘴,表现得非常赞叹的样子。

“我亲爱的公主殿下啊,你还想被重新关回高塔里去吗?独自被关在高塔里的生活,现在想起来是多么的无趣啊。没有朋友,没有敌人,没有亲人,也没有情人……不能在成人的舞会上瞒着你那个忠实古板的奶娘偷喝甜美的醇酒,也不能在别人的豪宅里故作世故地勾引你掌控不了的男人——”他逼近我,另外一只手轻/佻地勾起我的下巴,迫视我直视着他那张漂亮而危险的脸。

“啧啧,公主殿下,您生活的高塔里,也有这么一张柔软舒适,适合享乐的华美大床吗?即使有的话,想必您今后也只能独个儿享用了吧……”他假惺惺地感叹,“您一定是知道这一切的后果的,是吧?可是您仍然如此有勇气,把您那点满是破绽的不成熟的小小阴谋进行下去,啧啧……这是怎样的勇敢呀,我甜美的卡蜜莉娅。”

我被他语气里的阴险、恶毒和侮辱气得浑身发抖。

我想要反击,因此我豁出去了,在他的掌握里,大声说道:“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除去您那个危险的计划之外,您只不过是在那个奢靡的夜宴上想找一个情人,那个人是谁都无所谓!而我也需要公爵大人这样一个技巧娴熟的老成人选来达成我的心愿,我们一拍即合,这不是很好吗?我……我决不是想要彻底背叛我的哥哥!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谭顿公爵闻言似乎很稀奇似的,他攫住我下巴的那只手伸出大拇指,缓缓抚过我的双唇,止住了我下面的话。

“不得已的苦衷?!”他慢慢重复我的言辞,笑了起来。

“各取所需?”他摇着头,仿佛这种论调很荒谬似的。“啊,不,不,不……公主殿下,您对自己的实力实在是估计过高了——我是想在那场夜宴上找一个能够同/床/共/枕,共享鱼水/之乐的情人,可是以公主这样的资质,想要和您共享鱼水/之乐,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啊。”

他语调里的恶毒,像是要在我的心上刺出血来才够。我屏着气,恼怒地盯着他那张漂亮却刻薄的脸,反唇相讥道:“没能让您满意,我真是遗憾!”

谭顿公爵紧盯着我,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够了,才说道:“你瞧,你只有这张甜蜜但恶毒的小嘴,除此之外你还能有多少有利条件,能暗算你那苍白阴郁心思难测的兄长呢?您不会以为只凭着您那满脑子不切实际的罗曼蒂克思想和一柄邪恶的剑,就能够将您哥哥从拜恩王国的王位上赶下来吧?”

我愣了一下,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他的话语里听到了一丝弦外之音。

我想,像他们这种自私自利毫无立场毫无节操的贵族资本家,也许并不是那么在乎王位上坐着的是谁吧?只要能够保证他们利益的最大化,他们也许并不介意对我网开一面?又或者,只要我能够显示出一线可以夺得王位的真命天女相,他也不会介意在未来的女王身上稍微做点政治投资,哪怕是略略示好,举手之劳结个善缘,都行?

不管如何,我今天都必须说服他不向我那个暴君老哥透露任何与“夜之色”剑和王家权杖有关的信息!

我不在意他如何看待我,我也没有那么多的资格去在意。我们之间既然已经丧失了以感情作为基础的说服,那我就只剩下一条路——

以可能得到的利益为理由说服他。

我深吸一口气,缓和了语气。

“……但是,这也不妨碍您在我身上下一点适当且必要的资本吧?”我委婉地问道。

“这不能算是下注,只要您不把我已经持有‘夜之色’剑的消息透露给任何人,那么未来我若能成为拜恩王国的女王,自然忘不了您此刻施予的恩情。假如我失败了,下场是被处决也好,或者是被重新关回高塔也好,那都与您无关,您也不会落得一个知情不报的罪名,您的事业版图还是可以在我哥哥的统治下无限扩大……”

“哦?你是在跟我谈条件?”谭顿公爵略略惊讶地提高了一点声音,微微向后倾身,和我拉开了一点距离,上下打量着我。

片刻之后,他扑哧一声失笑出来,随手丢开那柄“夜之色”剑,原先攫着我下巴的那只手飞快滑到我腰间,用力把我向他怀中一揽。

我猝不及防,向前踉跄几步,刚好扑入他的怀里,脸颊贴在他光洁结实的胸膛上。我的脸顿时不由自主地涨红了,脑袋里嗡嗡响。

谭顿公爵俯下身,他的鼻息热热地吹在我的颈窝里。他的声音有点模糊不清。

“好啊。为什么不呢?我就等着看您那雄心勃勃又破绽百出的幼稚冒险计划实现——或破灭——的那一天,那一定很令人感到愉快。”

话音刚落,他就把脸整个埋进我的颈窝,重重在那里啃啮了一口!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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