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番外七(16)(1/2)

事情发展到这里,与唐怀瑾起先设想有所不同。

而谢玲听完唐德的话,她的反应,也有些出乎唐德意料。

谢玲狐疑地看着他。先前的歇斯底里却像眨眼间消失了,她追问:“小奕——他是同性恋?”

唐德头疼。他起先没有想过,自己的所作所为,会给妻子带来这样的误会。到眼下,只好快刀斩乱麻,说:“是。但小奕很洁身自好的,他和他男朋友已经在一起很多年了。”

按照唐德的想法,谢玲听了这句话,或许会不接受,但天长日久,小奕是他们的孩子,总有慢慢软化的一天。他有意强调“在一起多年”,是为了表明钟奕为人正派。却不曾想,谢玲听了,第一反应是:“在一起很多年……?”

唐德点头。

谢玲就说:“你怎么知道?他和你说了?”

唐德:“对。”

谢玲追问:“什么时候说的?”

唐德回答:“就是之前,小奕来家里吃饭,我说送他的那天。”

谢玲算算日子,知道这满打满算,也不过十几二十天。而丈夫的奇怪表现,的确是这段时间才出来。

她放心一点,但还是又问了许多当日谈话细节。唐德觉得这是妻子关系儿子,于是事无巨细地与她讲。谢玲问到最后,唐德情绪上来,连觉得钟奕的一声“爸”,比先前要真切、亲切,都讲了出来。而谢玲问出关键问题:“你说,他和‘男朋友’,”咬出这三个字的时候,谢玲皱起眉头,脸上带着隐隐约约的厌恶,“在一起很多年了?”

唐德刚想说是。可对上妻子的视线、看到谢玲的表情,他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玲玲这幅样子,好像不像是能接受。

但唐德又想:我们这一辈的人,好像或多或少,都对同性恋存在许多误解。在没有主动了解之前,我也觉得这不是什么正经事。兴许玲玲也一样,但好好说说,为了小奕,玲玲肯定愿意去了解。

于是他到底回答:“是。”

而讲到这里,谢玲想到自己之前与儿子的对话。怀瑾欲言又止、提起小池总。谢玲醍醐灌顶:“我的天,他和池少——池珺在一块儿?”

唐德惊喜:“对,玲玲,你难道也看出什么来了?”

谢玲喃喃自语:“天啊,天啊。”她想到自己先前想要给怀瑜和池珺牵线的心思,心里忽然一阵恶心,觉得自家女儿是千娇万宠出的公主,险些被自己错配给一个爱玩儿男人的怪物。钟奕平日见面,显得衣冠楚楚。可私下里,竟然是这样……

谢玲觉得很匪夷所思:“他怎么好意思拿这事儿给你说?”

唐德眨眼,像是从梦中惊醒,看着妻子,一时无话。

谢玲质问:“你都知道了,那你还……你还让他每个礼拜过来吃饭?”谢玲忽然疑神疑鬼,觉得能对这种事泰然处之的丈夫,会不会也“有鬼”,自己先前并未误解,只是一时之间被拉开话题,所以思绪跑偏。她在心中冷笑,想:行啊你,姓唐的,有一手。

唐德莫名其妙:“吃饭怎么了?你觉不觉得,小奕这两个礼拜,对咱们亲热了好多?那个降压药,我都开始用了,效果的确不错。”

谢玲看着他,眼神里有费解、不可思议。最后深呼吸,苦口婆心,说:“老唐,你不要总想着钟奕是你孩子,所以什么都能接受。再说,他和池珺谈了那么久,他自己都不好意思给咱们说!你看怀瑜、怀瑾,哪个谈了恋爱,不是开开心心告诉咱们?可见钟奕自己也知道,这事儿上不了台面。”

她露出点恶心的样子,最后问:“你真觉得这事儿‘正常’?”

……

……

这年圣诞节,唐怀瑜从英国回家,原本兴致勃勃。她还是看重家庭的,在外读书时是有很多收获,有辛苦也有快乐,但许久不回家里,虽然也有视频,可总觉得缺了什么。

她在路上,和好友慕芸打电话聊天,说:“其实我有点担心。”

慕芸问:“担心什么?”

唐怀瑜:“我觉得他们有事瞒着我。”

慕芸笑了下:“你家还能有什么事儿?叔叔阿姨关系好,你两个哥又都挺厉害的吧。哦,难道是终于开始争夺家产?”慕芸脑洞大开了一瞬,又纳闷,“我们组之前拿芭蕉当案例学习,说隔壁资产评估组给芭蕉估值,已经要到百亿了。”

唐怀瑜倒是没想到这些。她在国外久了,唐怀瑾还和海外华人圈关系密切,但唐怀瑜日常相处的朋友里,已有不少是纯粹外国面孔。芭蕉的一些项目已经在推海外版,但目前只是初具成果,还未成为潮流。唐怀瑜又是把读书当娱乐的性格,往前只知道小奕哥自己创业,却没想到,眼下不到一年,他就有这样的成就。

她怔一怔:“这么厉害吗?”

慕芸笑道:“对啊,我们都在说,过几年,芭蕉的案例就不止我们分析了,会直接进教科书的。哦,可能甚至不用过几年。”

唐怀瑜听完,靠在椅背上,说:“你这么讲,我忽然觉得好遥远。”没有真实感。

此时此刻,她正在候机。后面听到广播通报,她与慕芸告别、挂了电话,搭上长达十三个小时的航班。此行归乡,她心中有许多疑惑。后面飞机降落,是唐怀瑾来接她。唐怀瑜和哥哥拥抱,唐怀瑾接过她的行李箱,往停车场去。路上,却像是想说什么,又不便开口。

唐怀瑜直接问:“哥,你到底想说什么?”

唐怀瑾叹气。唐怀瑜心中一紧,想到先前自己的猜测:难道家里真的出了什么事?

她追问,得到的结果,是父母已经冷战许多时日,父亲甚至搬去办公室住。唐怀瑜吃惊,问:“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唐怀瑾这才说了唐德与谢玲矛盾的起因,是钟奕。

“等等,我有点听不明白。”唐怀瑜打断她,“钟奕哥是gay,哦……”她不觉得有什么,“那这和爸妈有什么关系?”

唐怀瑾微微眯起眼睛,侧头,看着身侧一脸困惑的妹妹。再过一个多月,才是他们二十三岁生日。而此刻,唐怀瑾想:她真的和钟奕长得很像。

只是毕竟是女生,五官要柔和许多。但唐怀瑜恐怕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她严肃起来、向人问话的时候,拧起的眉峰、抿起的嘴巴,都和钟奕是一样的轮廓。

唐怀瑾想:他们是真正的兄妹,而我是一个外人。

但这没什么不好。

他此前已经想过,谢玲会在意的事,唐怀瑜恐怕不以为意。她在英国那么多年了,没记错的话,还和一对les短暂当过舍友。如果当初一切爆发时,唐怀瑜在国内,那么事情恐怕不会走到今天这一地步。可惜那时在谢玲身边的不是唐怀瑜,而是他唐怀瑾。几句话下来,就让谢玲一条路走到黑,直到今天的地步。

唐怀瑾委婉地:“妈好像不太接受,爸倒是比较‘开明’,他们为了这个吵了一架,之后还有其他矛盾,总之,爸就搬出去了。”

唐怀瑜无言以对。

唐怀瑾道:“这些天,妈挺不容易的。怀瑜,你回去之后见了妈,好好劝一劝。”

唐怀瑜叹气,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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