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左手王冠,右手魔能(2/3)

“时间?”

“毁灭。”

“迷雾。”

“呼唤。”

“终结?”

“停顿。”

“死亡?”

“遗忘。”

“天空?”

“囚禁。”

“力量?”

那一瞬间,泰尔斯张口欲言,却大脑空白。

力量?力量该接什么?

怎么想不到?

他死命咬了咬牙,从记忆里翻出一个相关的词:“终结之力。”

艾希达放下了手指。

周围的空气恢复温暖。

“最后一个不算,”气之魔能师淡淡道,“你犹豫了。”

泰尔斯则沉默了。

他不用问,都知道这些答案不太对劲。

“这是什么?”

“原始叩问——这是托罗斯后来取的名字,也是他最先设计的测验。”

艾希达没有藏私,爽快回答:“人们最早发现魔能师的异常,并非通过他们的能力,而在思想与见识。”

听见熟悉的名字,泰尔斯转了转眼珠:“谁是托罗斯?”

“一位前辈。”艾希达不欲多言。

“因为魔能初约,我不能深究你的魔能,只能通过一系列最原始的意象,探寻你对外物的理解,从侧面辨别魔能进境的阶段——就像用一根针扎破皮肤,带出血液,用最小的创伤和代价获得诊断。”

原始叩问。

泰尔斯试探着道:

“所以你的诊断呢?我继续活蹦乱跳,吃好喝好?还是病入晚期,准备后事?”

气之魔能师摇摇头。

“我不知道。显然,你已经在‘失控’中接触到魔能了,所以你的回答才会变得——这是到达‘物’阶段的证明,我们一般称之为‘接触者’。”

但问题是,历史上还从来没有叩完门之后,才接触魔能的例子。

艾希达默默地想。

就像一个没有基础的初学者,做完了一连串复杂的高等计算式之后,才学会了“一加一等于二”。

接触者。

泰尔斯咀嚼着这个字眼,同时拿来与自己在叩门时——确切地说,是从那个名为托罗斯,看不清面孔的好心前辈身上——听来的知识作对比。

艾希达继续道:

“但你很幸运,在‘物’的阶段就失控升阈,却能从叩门的临界及时回返……历史上,有意或无意这么做过的接触者们,有一半都变成了白痴或疯子,乃至怪物。”

泰尔斯皱起眉头:

白痴,疯子,怪物?

“那另一半呢?”

艾希达摇摇头:

“不知道,他们消失了。”

消失了。

泰尔斯一阵心寒。

“那么,什么情况下我才需要担心?当有一天,我面对每个原始叩问,都回答‘操你’的时候?”

艾希达回头看了泰尔斯一眼。

他的这一眼很奇怪,甚至……很陌生。

“当我彻底无法理解,甚至听不见你的回答时。”魔能师淡淡道。

无法理解,听不见。

泰尔斯疑惑道:

“我不明白?”

艾希达点了点头:

“就是这样。”

泰尔斯越发迷惑:“什么?”

但下一秒,魔能师就话锋一转,语气冷冽:

“还有,没错,如果某人真敢用脏话来回答我,你就确实该担心了——担心我的脾气。”

泰尔斯缩了缩头。

“那么,我已经是所谓的‘接触者’了,接下来怎么办?”

“不知道。”

“噢,你不知——什么?”泰尔斯瞪大了眼睛。

“根据我所知晓的例子,从这一步开始,”艾希达摇摇头,“魔能的接触者要在精心准备的魔能失控之中,一步步学会观察,抵挡住盲目升阈的幻惑与冲动,才算到达‘观’的程度,成为领悟者。”

等等等等,陌生名词太多,他得找个笔记本……

但泰尔斯刚刚伸手够到笔,一阵微风袭来,把笔和纸刮出桌面。

泰尔斯郁闷抬头,看着一脸淡然的艾希达。

好吧,不能留下记录。

“而领悟者,则须谨慎而克制地尝试升阈中,他们将看清自我,找寻特定的阈,进入‘沌’的状态,我们称为融合者。”

“融合者将走出危险的最后一步,第一次伸手叩门,冲破临界踏出门槛,完全融入本态,也即‘粹’的级别,”气之魔能师轻声道,“若能成功,便能找到并定义自己的阈名,是为魔能师。”

艾希达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但是……”

泰尔斯反应过来,怔怔道:“但是我已经失过控,升过阈,甚至叩过门了——所以算什么?”

“正是如此。”

艾希达点头:“所以一般的标准无法界定你的阶段与程度,并不适用。”

“那怎么办?”

“无妨,”魔能师淡淡道,“不走寻常路的魔能师虽然稀少,但也有那么几个。”

嗯,一个,还是两个?

一听自己还能抢救一下,泰尔斯精神大振:

“是么,所以我们能参考他们吗?”

“不能。”

“什么?为什么?”

“魔能初约是什么?”

“额,相互学习?”

“再说一遍?”周围的空气凝固起来,难以呼吸。

“互,互不深究!”

“很好。”空气流动恢复正常。

“所以你不知道下一步怎么走,那我要你何用啊?”

“再说一遍?”

“我是说,尊敬的萨克恩先生,请问您打算怎么开拓未知的领域,按部就班地引导我?”

艾希达沉默了。

他望向窗外的月色。

“我不知道——但我们可以探索,一起。”

“所以,泰尔斯,我再问你一次:你愿意放下世俗的束缚,跟我走吗?”

魔能师幽幽道,“魔能之途无比艰险,我们需要更自由、更高效地探索未知的路途。”

操。

又来了。

泰尔斯顿时警惕起来,严防自己再次飞出城堡之外——就像在龙霄城一样。

但幸好,艾希达跟他的沟通不再那么暴力,不再一言不合就把他拉出去放人肉风筝。

“但我们七年前就谈过这问题,而你也同意了,”泰尔斯正色道,“如果魔能师不想被举世憎恨人人喊打,不想再被称为‘灾祸’,那就要用另一种方法……”

“左手王冠,右手魔能。”

艾希达用词简洁,一句话总结他的解释。

“我勉强理解你那可圈可点却难脱幼稚的理想,也多少明白你想要两全其美的天真,或者还有身居高位时的依依不舍,贪权恋栈。”

泰尔斯不由挑眉。

“但你有此一想,孩子,是因为你还不了解魔能。”

“那也是因为你从来都遮遮掩掩,不肯和盘托出。”泰尔斯当即反驳。

艾希达沉默了一会儿,话锋一转。

“那不妨从另一个角度思考:这趟归途,你既有叩门之举,可曾被人发现不妥,乃至怀疑你的身份?”

被人发现不妥,怀疑我的身份,

泰尔斯一个激灵。

几副面孔飘过他的脑海。

快绳。

以小巴尼为首的前王室卫队囚徒。

还有……萨克埃尔。

泰尔斯望着艾希达的双眼,勉强笑笑,实话实说:

“是的。”

气之魔能师幽幽地望着他,在泰尔斯看来,对方偶现蓝光的眼里写满了“我就知道”。

“给我他们的名字和情报。”

“我去帮你收尾。”

收尾。

泰尔斯心中咯噔一下,脑海里浮现出快绳被做成人肉圆球的模样。

“谢谢,但我已经处理好了。”

王子强装镇定。

“很遗憾,但也很不幸,那些知晓了我秘密的人……”

泰尔斯不得不想象着诡影之盾的钎子的表情,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

“他们再也没法说出去了。”

这一次,艾希达没有立即答话,而是看了他很久,很久。

久得泰尔斯心里发毛。

还好,魔能师终于开口,语气却是一变:

“很好,这次你逃过去了,然而下次呢?”

泰尔斯神经一紧。

艾希达冷冷道:“你以为,我这些年来销声匿迹,直到第六年才来找你,是因为什么?”

懒?怂?拖?忘了?死线觉醒?

泰尔斯把以上猜测深埋心底,摆出一副虚心好学的样子。

艾希达那好听的嗓音倏然收紧:

“七年前,一个陌生的新手魔能师在深夜盲目叩门,而同样是七年前,吉萨在龙霄城出现,大战从天而降的巨龙。你真觉得,没有人会把它们联系起来?”

泰尔斯皱起眉头:

“比如——双皇?”

“她们只是其中之一,”艾希达的语气令人担忧,“而这七年里,他们已经光临过龙霄城无数次了。”

泰尔斯呼吸一滞。

“七年里,我得费上老大劲儿,用尽手段掩人耳目,才把他们的目光从你身上撵走——幸好你很特殊,幸好所有魔能师都以为,叩门者必然已经有了阈名,而一个小屁孩肯定没这份能耐。”

泰尔斯心情一沉。

“也幸好。”

气之魔能师的态度缓和下来:

“那天晚上,世上发生的事情远不止这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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