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1/2)

贺顾道:“臣惶恐,不敢叫陛下为臣忧心,倘若因此累及圣体,臣夙夜难安。”

皇帝道:“朕没有告诉旁人,这柄剑给你,也只是为了你日后拿着它,能防个不测,若是真有用得上它的时候……咳咳……届时该如何使用,你自己心里掂量。”

贺顾道:“臣谢陛下厚赐,必谨记在心。”

皇帝道:“至于昆穹山的差事,朕自有安排,你暂且先去,以后该如何做,会有人告诉你。”

今日皇帝话并未完全讲明,可越是这样云山雾罩、似是而非,就越让人难免想入非非,品出几分意味深长来。

然而贺顾总不能直接开口问,您是不是真的已经属意于三殿下了?好歹给个准话啊之类的浑话,也只得捧着那装剑的匣子,乖乖的磕头领了命,转身告退了。

贺顾刚一走,原本在御座上不住咳嗽的皇帝,便忽然止住了咳喘,他沉默了一会,才叫人进来又传了一个禁卫打扮的青年男子进了殿中。

那青年跪下,额头贴在手背上,跪伏在地,一言不发。

皇帝声音淡漠的吩咐道:“此行,你跟着驸马一同前往昆穹山,一定要记得朕吩咐过你的事。”

青年道:“卑职记得,不敢懈怠。”

皇帝道:“嗯,你素来稳妥,办事朕也放心,此事原用不着叫你亲自去,只是干系重大,朕便不得不多个心眼,倘若他生了一点不轨之心,就地格杀,不必通禀,对了,动手前也切莫先叫珩儿知晓,珩儿性子良善,底下的人若不生歹心还好,但倘若日后珩儿真的管不住贺家了……他心软之下难免放任,届时养虎为患,再想处置那便难了。”

青年道:“陛下思虑深远,只是……只是恪王爷若是不知此事,那以后他知道了……这……”

皇帝沉默了一会,道:“你不必顾虑这个,如若珩儿以后真的因着这个拎不清,朕自会有办法让他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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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顾临走前,皇帝特意吩咐了他,此事需得低调,切莫对外宣扬,且他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让全世界都知道皇帝给了他一道先斩后奏的免死金牌,那可未必是什么好事,至少那些御史言官就第一个不会同意,届时还不知道会怎么磨破了嘴皮子的念经,烦都不够他烦的。

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已近傍晚,贺顾问了一下下人,说是恪王殿下早已经离去了,贺顾想想也是,毕竟刑部和工部的一箩筐差事,还等着他回去处理,他也实在不好继续留在公主府干等着自己,耽搁了正事。

贺顾倒没想太多,只打算自己该歇息歇息,该干嘛干嘛,只是下人又跟他说,三殿下临走前还给他留了东西,说是放在了致芳斋里的书桌上。

于是贺小侯爷只得停住了回偏院的脚步,去了致芳斋。

一打开房门,贺顾就想起了昨夜发生的事,身体顿时本能的僵了僵。

不进屋还好,一进屋哪怕昨日下人打扫过了,他还是好像闻到了某种暧昧的气味——

那瓶颜姑娘专门给他配的软膏,本以为是派不上什么用场了,谁想昨晚上倒是大显身手,只是身手都显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想及此处,便又难免想到了昨晚上的事,刚开始三殿下还有点没找准位置,竟然还是他自己手把手一点点教他的……天可怜见,其实他自己也是个只会咣当响的半吊子啊,此前那样认真准备、学习,又是了解如何找地方又是准备药膏的,万万没想到最后却苦了自己……

唉,这又能怪谁呢……

谁让他自己愿意?

贺小侯爷十分惆怅的如是想。

裴昭珩给他留下来的,似乎是一封书信,准确的说是一个小药瓶压着的一封书信。

也不知书信里写了个什么东西?难道这人得了便宜还要卖乖,故意写个那什么后感想,要让他恼羞成怒、无地自容不成?

只是产生了这个念头短短一瞬,便又迅速被贺顾自己给否决了。

唔……不会的,三殿下不是那种人。

不过书案上,除了那封书信,还有一个小药瓶,只是瓶身通体莹白,不知道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

贺顾拿起来在手里转了一圈,左右打量了一下,没看出什么名堂,便又放回了桌上,拆开那封信看了起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还有点臊得慌。

贺顾看完那封信,耳后和颊上顿时有些发烫,只是仍然强作镇定,他面无表情的感受了一下——

好吧,的确……真的好像还在疼。

他忍不住暗自磨了磨后槽牙,心道现在倒是贴心起来了,昨晚上怎么压根儿不管他疼不疼呢?

不过……药既然都已经留下了,用还是该用的,否则要是真如裴昭珩信中所写的那样,那疼的还是他自己……

贺顾犹豫了一会,虽然房中眼下除了他一个人都没有,他还是本能觉察出了一点淡淡的羞耻来,忍不住吹灭了案上灯台,于是在一片昏暗之中,贺顾才稍微感觉到了一点隐蔽的安全感,脱了裤子开始给自己倒霉的屁股上起药来。

那药果然是瓶好药,冰冰凉凉的,涂一点点就能缓解五六分疼痛,贺顾正聚精会神的趴在书案前给自己擦药,门却忽的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一个熟悉的男声从房门外传进来:“子环……你在吗?”

贺小侯爷撅着腚,手上还沾着一坨药膏,转头便正好对上了三殿下一双明亮乌黑的桃花眼。

两人大眼瞪小眼,贺小侯爷脑子里顿时“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人简直都傻了。

第86章

尴尬而窒息的沉默只维持了几息不到的功夫,短短片刻,贺顾便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快地拉上了裤子,一张俊脸涨得通红一片,他试图装作无事发生,然而指尖上沾着的那一点药膏,却实在无处安放,既不好搽回小瓷瓶里去,更不好随便蹭在裤子上,手伸着也不是,缩回去也不是,进退两难、凝固在原地十分尴尬。

他方才擦药这个姿势,本就十分别扭,毕竟他自己个儿也看不见自己的屁股……否则也不至于吹灭了灯火,一个人扶着书案桌沿抹药了……可谁知,竟又好死不死的让三殿下撞见了……

贺小侯爷手上还沾着药膏,短短片刻功夫,裤腰带自然也是来不及去系的,只能努力的拽着不叫裤子掉下去,他好容易才绷住了脸上的神情,没叫自己立时尴尬的找个地缝钻进去,十分努力的强行镇定着,若无其事道:“殿……殿下,怎么你来了,下人也不和我通传一声?”

裴昭珩见他这副模样,也不答话,只是眸色微动,踏进书房转身合上房门,走到还傻愣愣扶着桌沿的贺顾身边,一言不发的拿起了桌上的那个小瓷瓶,他打开瓶塞扫了一眼瓶中药膏余量,这才抬眸看着贺顾道:“把裤子脱了,我看看。”

贺顾:“……”

虽说……虽说昨晚上,他与三殿下,的确是已有过肌肤之亲了……可……可那毕竟也是他头一回开荤,无论是哪种意义上的头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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