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1/2)

拉他的正是三殿下。

贺顾惊魂甫定,回过神来便感觉到地上被他踩着、暗算他的这人忽然不挣扎了,他心头一股不祥预感浮起,翻过那人的身子,果然见此人的口鼻已经冒了黑血。

裴昭珩也很快反应了过来,翻过被他架着刀的那个,亦是如此。

周羽飞在背后低喘一口气,道:“都是死士,另外三个追我时,袖箭已经用过,我正要提醒二位爷,谁想您二位就直接上了……还好没事。”

贺顾蹲下身翻了翻这几人身上衣裳,很快便在袖口里发现了一个眼熟的标记,眉头一紧,低声道:“洛陵镇守大营的人?”

闻修明的人?

……裴昭临干的?

他回头看了看三殿下,却见他也正看着自己,两人目光相触片刻,裴昭珩顿了顿,道:“……不是他。”

贺顾沉默了一会,道:“我知道。”

他俩在这打哑谜,周羽飞听得云里雾里,正要发问,他怀里一直昏迷着的兰疏却幽幽醒转了。

几人连忙围了上去。

见兰疏睁开眼睛,周羽飞连忙关切道:“兰姑娘,你可好些了吗?”

兰疏正要答话,却一眼就看见了身前的裴、贺二人,她愣了愣,立刻面色大变。

聪明如她,自然知道,此刻她出现在贺顾面前,意味着什么。

裴昭珩看出她心中所想,低声道:“兰姨不必惊慌,子环都知晓了。”

兰疏一愣,道:“什么?”

又侧目看了看贺顾,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道:“驸马爷……都知晓了?”

贺顾:“……”

这种发现整个世界都在一起忽悠自己的感觉,实在不太妙……

他不动声色的磨了磨后槽牙,面无表情、皮笑肉不笑道:“是啊,我都知道了。”

兰疏沉默了一会,忽然瞧见了三殿下一向系的整整齐齐的衣襟,今日竟然不大严实,微微开了一点——

好死不死,兰疏正好看到了那两排看起来生龙活虎、甚为活泼的小牙印。

兰疏:“……”

她看了眼二位小祖宗,由衷的感慨:“二位爷……你们这么快啊。”

贺顾:“……”

裴昭珩:“……”

……啥玩意?

第62章

兰疏问的这话什么意思,在场只有裴昭珩一人心知肚明,另外两人——

贺小侯爷懵,周统领更懵。

气氛一时十分尴尬,还好有个心比贺顾还大的周羽飞,一点也没察觉出什么不对,便是听他们说话如打哑谜一样闹不明白,只当是他粗人一个,脑子笨不好使,也不纠结于此,十分自然的转移了话题,问贺顾与裴昭珩道:“二位爷怎么会在此处?昨晚上除夕,今儿可是大年初一啊,宫中难道不曾设宴么?”

贺顾想起了昨晚的事,一时心中百味陈杂,沉默了一会才将昨日宫宴的事,和三人细细复述了一遍。

待他说完,周羽飞和兰疏俱是面色大变。

周羽飞惊道:“什么?是谁干的?难不成竟真将宗山一整座寺都屠了不成?真是好狠毒的心,他究竟图什么?”

这样冷的大雪天里,兰疏更是急的脑门上都出了几滴豆大的汗珠,她自小服侍在陈皇后身边,情分非比寻常,后来才会被吩咐去照顾两位小主子,此刻她心中真如被油煎过一般,急道:“什么?哪个不长眼的禁卫,竟然当着娘娘的面这样说……还说的这般耸人听闻,娘娘哪儿听得了这个?这回娘娘的病定然要不好了!”

昨日征野告知裴昭珩,贺顾冲出城的原委时,因着时间仓促,征野也只说了个囫囵大概,此刻听了贺顾的话,裴昭珩才知道昨日事发的详细经过,他握着刀柄的手,一时用力到骨节微微泛起白来。

贺顾见他这幅神色,心知三殿下多半是在担心陈皇后,他本来就是因为自己才会追出城来,虽则昨日二人之间纠葛了个乱七八糟,但眼下见了被一路追杀到京郊的周羽飞和兰疏,再联想到昨晚上那个形迹可疑的传信禁卫,贺顾心中分得清轻重缓急,自然知道,此时此刻,最要紧的是宫里的皇后娘娘。

几人不敢再耽搁多话,连忙回头叫了院子里的承微,又与主人家小夫妇两个匆忙辞过了别,便快马加鞭的朝京城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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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芷阳宫。

内殿与外殿只隔了一道屏风,里面躺着昏迷不醒、高烧不退、喃喃呓语的陈皇后,外面则围了一群人,除了急得不住来回踱步、脸色沉得能滴出水的皇帝,还有太子、二皇子、陈皇后的兄长陈元甫陈大人一干人等,以及一众随侍的内官宫女。

半晌,几个宫人才领着一个佝偻着身子、背着药箱的老太医从殿外走了进来,皇帝见了那老太医,便连珠炮一样一叠声追问道:“阿蓉昨日服了太医院的药,到现在一点清醒的迹象都没有!还发起烧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药怎么一点用都没有,人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醒?!”

那老太医上了年纪,帝王这么一连串声色俱厉的追问,他哪里扛得住,连忙一边去擦头上的汗,一边颤颤巍巍道:“这……这……药肯定是没问题的,至于娘娘为何还不苏醒,又为何会发起烧来,也得先等老臣看过了,才能知……”

皇帝疾声道:“快去看!”

几个宫女连忙引着老太医进了内殿。

皇帝心中焦虑更甚几分,步子踱的也越来越快了,在场众人俱是噤若寒蝉、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一下,人人都心知肚明,万万不能在此刻触了帝王霉头,否则眼下陛下这幅模样,若是被迁怒,搞不好命都要保不住。

太子的胆子却要大些。

他站出来朝君父一拱手道:“父皇守了母后一整宿了,母后的身子要紧,可父皇龙体康健关乎江山社稷,更为要紧,父皇还是歇歇吧,母后这儿,还有儿臣们守着。”

皇帝沉默了一会,道:“皇后这样,朕如何能歇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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