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第 105 章(1/2)

“是,郡主。”香雪对着归来的韩梦沁与楚琛福了福身,就走上前去,逼近了秦婉儿。

秦婉儿被吓得连连后退,一双翦水秋瞳可怜兮兮地看向了楚琛,目露哀求之意。

她虽不知那药包里装的究竟是什么,但想也知道,定是要人命的东西,如今,只有侯爷可以救她了。看在她娘亲为侯爷而死的份上,侯爷定会宽恕她的。

韩梦沁看秦婉儿见了楚琛就像见了救星,冷笑一声,这贱婢莫不是以为楚琛还会原谅她不成?楚琛先前的确因奶娘而对她这唯一的女儿颇为优容,但是再怎么优容,也是有个度的。楚琛最恨的就是身边之人的背叛!

“你们几个,上前给我把她压制住,香雪,你把那药-粉塞入她口中!这药粉八成是要命的东西,仔细些,你们自己不要碰到。”

韩梦沁的话音刚落,就有两名粗壮的婆子上前,一左一右制住了秦婉儿。这两个婆子的力道极大,秦婉儿挣脱不得,只能绝望地被人掰开了嘴。

“侯爷,求您原谅奴婢这一次吧,奴婢、奴婢……奴婢不过是气愤周围的人瞧不上奴婢,暗地里说奴婢的闲话,这才忍不住想要给他们个教训,奴婢绝无害侯爷与郡主的心思!”

“害人还有理了!”楚琛对于秦婉儿的话,一个字也不信:“本以为你只是有些小心思,小性子,没想到你竟是个心肠歹毒的。既如此,我断然留你不得!”

秦婉儿大惊失色:“侯爷,您答应过我娘亲会庇护我的,您答应过的!您不能说话不算话!”

“若不是有我武安侯府庇护,你早就被你那个赌-鬼-爹嫁出去还债了。我一直都在庇护你,可我没想到,竟是庇护出一个白眼狼来!你娘苦了一辈子,从来没有跟我提过任何要求,她临终前,唯一挂念的就是你!你知不知道,若不是你贪心不足,你本可以过得很痛快,我已为你看好了一户耕读人家,那家家风清正,家境殷实,人口简单,我还为你备好了五百两纹银作为你的嫁妆,待你嫁过去,你就是当家娘子,可以过上你娘盼了一辈子也盼不来的生活!”

楚琛对秦婉儿没有多少感情,但他对他的奶娘,是有感情的。他话语中的愤怒,也多半是为奶娘感到不值。奶娘操劳了半辈子,大半颗心是为他而操,小半颗心落在了自己唯一的骨血身上,没过几天好日子。他是真想实现奶娘的遗愿,可惜,秦婉儿所做的事触犯了他的底线。

“我这人,记恩,但同样也记仇。奶娘对我的恩情,我已经报了,你陷害我侯府之仇,我绝不会饶恕。”

“为何奴婢一定要嫁出去,奴婢一直留在侯府里伺候侯爷不行吗?因为郡主善妒不容人,侯爷就要赶奴婢走,还说惦记娘亲的恩情,真是笑死人了。”秦婉儿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若不是郡主容不得奴婢,奴婢何至于着了他人的道?”

在侯府的日子,是她这辈子最舒心的日子,她一点儿都不想走!

韩梦沁听了秦婉儿的话,又好气又好笑。她不想让自己的丈夫留下一个居心叵测的婢女,反倒成了她的不是了!这人死到临头,还在怨天尤人,真是可笑又可悲。

倒是楚琛,听秦婉儿自己做了恶事,反倒责怪韩梦沁,颇为愤怒,直接给了她两耳光:“不让你留下的,是我,关沁儿什么事。沁儿若当真容不下你,你以为我会为你驳了沁儿的意思吗?但凡她露出一丝那样的意思来,我立马就会将你送走,不让你碍了沁儿的眼!”

秦婉儿被打得摔倒在地,满眼惊惧地看着楚琛。当初,她被接来府上的时候,楚琛看着她的目光颇为怜惜,让她心头乱撞,生出了些许念头,可如今,楚琛毫无感情地看着她,不经意间望向韩梦沁的眼眸中却溢满了爱意,她终于明白,自己与韩梦沁在楚琛的心中,就如云与泥。从她准备仗着娘亲与楚琛的感情与韩梦沁争的时候,就已经输了。

“我是打算报答奶娘的恩情,但没准备在府上养出个副主子来!是你一直在自欺欺人,你的贪得无厌,毁了一切。罢了,现在我还与你说什么呢?从你选择帮着别人对付我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我恩人之女,而是我的仇人了。”

楚琛对周围的丫鬟婆子们道:“就按郡主说的办,把这包药给她喂半包下去,留半包,让秦太医来检查一下,她背后的人,到底想要怎么害我们。”

楚琛本以为秦婉儿拿的是普通的毒-药,韩梦沁也是这般想的,谁知道,与府上相熟、且今日恰好在医馆坐镇的秦太医在检查了这个药包后,大吃一惊,手一抖,差点儿把那半包东西撒出去。

“这……这是何人所为?真是太歹-毒了!”

“秦太医此话何解?这纸包里的,到底是什么?”

“这是……得过伤寒瘟-疫之人身-上-脱-落下来的……”秦太医一脸愤怒:“这东西用寻常的法子根本检查不出来,若不是老臣恰好主持过蜀中伤寒-瘟-疫的防治工作,只怕也会被欺瞒过去!若是这瘟-疫-扩散开来,死的又何止一户两户人家?那在背后算计郡主与侯爷的人,所谋深远,不择手段!老臣定要将此事禀明皇上!”

当初蜀中瘟-疫-爆发时的惨状还历历在目,秦太医绝对无法容忍有人用这种手段来算计人。一个不小心,京城就会变成第二个遭殃之地。

楚琛与韩梦沁听完这番话,亦是十分震惊。

“此事牵连甚广,我自会禀明父皇。在这之前,还请秦太医不要声张,以免打草惊蛇——那幕后之人既然用这种阴毒的法子,一计不成,难免再生一计,让我们防不胜防。倒不如我们将计就计,假装中了招,且看看那幕后之人打算做些什么。我们会派人盯着,他们只要一动手,就会露了马脚,无论他们想做什么,我们都不会让他们得逞!”

秦太医听韩梦沁说的有几分道理,加上韩梦沁又是郡主之尊,不能轻易违逆,只得点了点头。

随后,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以医人为己任的秦太医,怎么也想不到,为何竟有人能够狠毒、愚蠢到这般地步。

会以这样的手段陷害韩梦沁与楚琛之人,不作他想,定是京中某些位高权重的人士。可这些人在使用这种阴招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瘟-疫扩散的后果。一旦京城沦陷,他们自己又讨得到什么好处呢?这种灾难,岂是人力可以控制的?

秦太医将如何防-治-伤寒-瘟-疫的经验毫无保留地告知韩梦沁与楚琛,随后便回了宫。

他出入武安侯府十分隐秘,谁都不知道,他曾与见过韩梦沁与楚琛。

不久后,韩梦沁就“病”倒了,紧接着,楚琛也“病”倒了。

随着武安侯府的下人们一个个病倒,人们终于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待太医为武安侯府的人诊治后,人们惊骇地得知,武安侯府的主子与下人们,竟是得了伤-寒-瘟-疫!

这件事顿时便在京城中引起了极大的恐慌,尤其是那些近期与武安侯府来往过的人家,更是人人自危。这种恐慌,在临近武安侯府的一条巷子里发现了一家感染了伤寒-瘟-疫的人后,到达了顶-峰。

不知何时,有流言传出,道是武安侯府将灾难带给了大家,武安侯与平阳郡主,都是不祥之人。有着这样一个姐姐的太子,难免也受到了牵连。

崇德帝似是听信了此事,这几日都呆在自己的寝殿,没有再去凤仪宫。

这很不寻常,宫中人尽皆知,丁皇后十分受宠,崇德帝一个月中,有半个月是去了她那儿,还有小半个月,是在自己的书房中批阅奏折。自丁氏做了皇后,崇德帝即便是去其他妃嫔宫里,也很少过夜,多数时候只是去坐一坐,看看皇子皇女,仅此而已。

而这一次,崇德帝连着几日都没有去见丁皇后,甚至,就连丁皇后特意备了他喜爱的菜相邀,他也置之不理。

这似乎是一个信号,一个皇后失宠的信号。

被丁皇后这座大山在头上压了许久的妃嫔们终于舒了一口气,开始使尽浑身的解数,想要赢得崇德帝的宠爱。在丁皇后圣眷浓厚之时,没人敢对她不敬,可当她露出了颓败的迹象之时,其他人都蠢蠢欲动,想要取而代之。

“不知皇上今日准备去哪位娘娘宫中?”太监在下方垂眉敛目地道:“谢贵人知道皇上这几日睡不安稳,连着几日为皇上送来红枣枸杞莲子茶,依奴才看,也算是有心了。这莲子有安神的功效,皇上昨儿个喝了也说好。”

崇德帝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有心?的确是有心了,她这几日在你这儿打点的银子,已经不下千两了吧?”

谢贵人闺名芷涵,乃是皇商之女,家中巨富,出手亦是十分大方,虽只有贵人之位,给的打赏却比寻常妃子还丰厚,故而底下的人都愿意为她说几句好话。可惜,到底是没有做宠妃的命。

太监知道崇德帝多此等行为不喜,低下头,不敢再多说什么。

崇德帝抚摩着自己大指姆上的翡翠扳指,那是丁皇后在他生辰之时特意为他挑的礼物。

他不过是几日没去凤仪宫,妃嫔们各种争宠手段都冒了出来。就连他身边的人,也是心思浮动。丁皇后这几日少不得听些风言风语,也不知会不会难过。

崇德帝下意识地想说摆驾凤仪宫,却忍住了。最后,他道:“去淑妃那儿。朕也有好些日子没与淑妃好生聊聊了。”

凤仪宫中,丁皇后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捏着簪子的手一紧:“知道了。”

她竭力维持镇定,可手上的动作,却泄露了她真实的情绪。

她以为,她可以不在意。然而,那个男人,已经用他的方式,侵-入了她的生活。明知道,他去淑妃的宫中事出有因,她的心情仍然没法完全平静下来。在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她终究比她想象中更加在意他。

“娘娘,这可怎么办,郡主与侯爷如今得了病,被困在府里头出不来,外头却有小人陷害他们,想将这散播疫-病之责推到他们身上。皇上近几日连凤仪宫也不来,可见是被谗言迷惑,怀疑郡主与娘娘了。”

若是韩梦沁与楚琛背上散播-疫-情的罪名,必然声望大跌,韩梦沁的郡主之位首先就保不住了,楚琛的武安侯之位以及身上的官职只怕也要被撤下去。没了这两个助力,羽翼未丰的太子地位岌岌可危。储位不保,皇后之位自然也要再生波澜。

“慌什么?既然皇上压下了那些弹劾沁儿与阿琛的折子,且没来本宫这儿兴师问罪,这就说明,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余地。当务之急,是早些将沁儿与阿琛治好,以及将眼下的情况控制住,否则,京中怕是要人人自危了。”

这事儿崇德帝与她通过一丝气儿,她倒不至于一无所知。但这件事她只有知情权,没有决策权,要说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也唯有希望事情不要脱离掌控。

毕竟,那可是瘟-疫啊……

只要一想到这两个字,丁皇后就觉得胸口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着,喘不上气。那幕后之人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用此事来陷害他们,宫中不少年轻的妃嫔觉得这事儿离她们很遥远,丝毫不把这二字放在心上,每天忙得都是如何夺取皇上的欢心,她却没法装作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去,开本宫的库房,将所有药材都拿出来,凡是用得上的,都给医馆送去,也算是本宫尽的一点心。”

“是,娘娘。”

丁皇后一系的妃嫔听说了这件事,纷纷效仿,从自己的私库中取了不少药材出来。

其他派-系-的妃嫔还在暗暗嘲笑丁皇后分明是拿药材给女儿女婿续命,却要说得这般高尚。眼看着韩梦沁与楚琛就要获罪,丁皇后也免不了受牵连,这些妃嫔自然不会去凑这份热闹,因此,在丁皇后一系的妃嫔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她们无动于衷。

她们并不知道,她们没过多久就会悔断了肠。后来,丁皇后与献药的妃嫔都得到了崇德帝的褒奖与百姓们的感激,唯有她们,被衬得越发不堪,不受崇德帝待见。

当然,这是后话,现在暂且按下不提。

……

王淑妃见了崇德帝,像只蜜蜂一样,围着崇德帝打转,殷勤得不得了。

不知何时,几缕银丝飘上了她的鬓角,她的眼角,也多了几道明显的纹路。显然,她这些日子,过得并不好,让人看了有些心酸。

曾经的淑妃,是个温婉的大家闺秀。即使崇德帝知道,温婉只不过是她的一副面皮,也不得不承认,她这副皮囊很能欺骗人。如今,她依旧笑得温温柔柔,只是多了几分独守深宫的落寞。

“皇上,可有好些日子,没有来臣妾这儿了。臣妾有时候都要怀疑,皇上忘了还有臣妾这一号人。”

“淑妃一直为了皇儿而操劳,可谓是劳苦功高,朕自然不会忘了淑妃。”

崇德帝神情莫变,话中有话,让淑妃唇边的笑容凝固了一瞬。

“不知皇上何意?臣妾驽钝,若是有做的不好之处,还望皇上直言。”

“淑妃惯来会揣摩圣意,朕是什么意思,想来不需要明说。对了,臣听闻小六最近时常出宫,淑妃可知道他去见了什么人?”

崇德帝话中有话,听得王淑妃心惊肉跳:“皇上莫不是忘了,小六再过几个月就要就藩了,最近自是十分忙碌的。若不尽快组建起自己的班底来,如何让人放心?至于见过什么人……一时半会儿,臣妾还真说不清,小六见过的人太多了。臣妾妇道人家,对前朝之事不大懂,小六也不大说给臣妾听。”

王淑妃风韵犹存的脸颊上挂着笑容,眼中却布满了阴霾。若不是崇德帝如此狠心,才立了太子就开始筹谋着将她的儿子赶走,她何至于兵行险招,与那只见不得光的老鼠合作?

“哦,淑妃这是在怨朕?成年皇子就藩,乃是祖宗定下的规矩,淑妃莫不是对此有异议?”

王淑妃赶忙垂下头,露出一截雪颈:“臣妾不敢,只是,小六一直没离开过臣妾,臣妾只要一想着他即将远行,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上一面,心中就十分不舍。臣妾惹皇上不高兴,是臣妾的错,就罚臣妾让皇上重新高兴起来,可好?”

崇德帝淡淡“嗯”了一声,他倒想看看,淑妃准备如何让他高兴起来。

王淑妃见他首肯,便拍了拍手,只见两位明眸皓齿的少女从门外走了进来。这两位少女肤如凝脂,面若芙蕖,行走时如弱柳扶风,袅袅娜娜地来到崇德帝跟前,盈盈一拜:“参见皇上,参见淑妃娘娘。”

二人声如莺啼,让人骨头都酥了一半。

当崇德帝免了她们的礼时,发现这二人还是一对双生子。

美人不稀奇,崇德帝身为天下之主,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但一对如花似玉的姐妹花,总是让人眼前一亮,免不了多看几眼。

王淑妃见崇德帝颇为喜欢自己找来的姐妹花,不由抿唇一笑:“臣妾知道皇上爱听小曲儿,这对姐妹花儿一个善歌,一个善舞,正好让她们为皇上解解闷。”

这二人色艺俱佳,不一会儿,崇德帝便沉醉在她们的歌舞之中。

王淑妃美目中露出了得意之色。丁皇后再得宠又如何,到底比不得这些年轻鲜嫩的小姑娘了。

当晚,崇德帝被姐妹花劝了几杯酒,有些醉了,便宿在了王淑妃处。他沾了床就沉沉睡去,让本以为能得到皇帝临幸的姐妹花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王淑妃见状,淡淡地道:“你们先下去吧。皇上喝醉了,此时怕是不舒服,正需要知道皇上喜好的人伺候着,你们留在这儿,也派不上什么用场。”她见姐妹二人蹙着秀眉、轻咬朱唇,便有些不悦:“本宫既说了要让你们服侍皇上,就不会食言,你们这般作态又是为何?须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们没服侍过皇上,不知道皇上的忌讳,到时候惹恼了皇上,本宫可保不住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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