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月(010)(1/4)

凛月(010)

察觉到有人开门,温凛月呼吸一滞,赶紧丢下那块红豆糕,抓起红盖头囫囵盖上,坐回婚床。

她绷直脊背,双手放在腿上,一动不动。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又被轻轻合上。紧接着熟悉的脚步声渐次逼近,一点点放大,越发清晰入耳。

温凛月竖起双耳,仔细听着这点脚步声,一时间手足无措,下意识就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娘的,这么紧张做什么?

她忍不住唾弃自己。

两人的亲事并非突然而至,从她出掖幽庭至今,也有一段时日了。她早就知道季书闲会娶自己。除了得知亲事的第一晚她辗转难眠,一个人躺在床上反复想了许多。过后的日子她都平常心对待,和季书闲也照常相处,也不见有什么尴尬窘迫之处。

为何这洞房花烛夜就如此紧张呢?

大概是这个日子对于普天之下的女子实在重要,大多数人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它无疑被附加上了特殊的意义。让人想不重视,想不紧张都难。

虽说这门婚事非温凛月所愿,她和季书闲都是被迫的。可到底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紧张在所难免。

如今坐在新房里,漫漫长夜,红烛滴泪,即将要面对她的夫君。她的一颗心都蹦到了嗓子眼,就差没跳出来了。想不到有生之年她还会以新娘的身份直面季书闲。

温凛月深吸了口气,又缓慢吐出。心里默念一百遍别紧张。

可惜效果不佳。越压制,反而越紧张。葱玉一般的纤长五指一点点收紧,帕子越攥越用力。若非料子好,恐怕帕子都能被她给生生攥破。

——

季书闲自然不懂温凛月心中的百转千回。

他如往常一样踏进碧落院的这间卧房。

陛下来参加婚宴,横竖也就是走个过场,开席后敬了新郎一杯薄酒,说了几句亮堂的场面话,他就摆驾回宫了。

圣驾一走,席间的气氛方活络起来。众人推杯换盏,言笑晏晏。

季书闲置身于一众宾客之间,从善如流。

酒过三巡,宾客尽兴,宴席就散了。

他逐一送走宾客,转头回房。

跟温凛月一样,他一进屋便拉了张椅子坐下。从桌上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那茶水还是热的,金黄透亮,氤氲冒着点热气。四朵细嫩的杭白菊在茶水里浮浮沉沉,悄悄飘散出清淡的香气。

骤然从喧闹嘈杂的环境里抽身而出,四周阙静,季书闲整个人撤了力,瘫在椅背上,疲惫感油然而生。

不止温凛月累,他同样很累很累。这一整天被人拽着忙前忙后,应酬交际,就跟那拉磨的老驴似的,近乎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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