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1/2)

慕锦钰没有理会任何人,直接进了房间。

宁环靠在软枕上看书,他墨发未束,身上穿着浅色衣袍,腿上盖了一张毯子,旁边放着一盆万年青和一盆兰草,熏香炉里点的是降真香,看到人过来,宁环懒懒抬眸:“太子回来了。”

慕锦钰“嗯”了一声,坐到了宁环的身边:“你今天出门接杨挥了?”

宁环继续翻着手中的书页:“他以后在太子府也没有用武之地,便给他些银子让他离开。”

慕锦钰从后抱住了宁环,下巴搁在宁环的肩膀上:“在看什么?让孤也看看。”

他压着宁环的手翻到了封面,扫了一眼道:“《仪礼图》?没意思透了,不如多看看孤,孤今天中午没吃饭,政事堂都没有什么好吃的。”

宁环对一旁站着的阿喜道:“厨房里有银耳莲子羹,让人端一碗过来。”

等阿喜退下之后,慕锦钰低头在宁环肩膀上啃了两口:“是不是瘦了?别动,让孤抱抱。”

宁环放下手中的书靠在了慕锦钰的身上。

阿喜很快就把莲子羹取来了,慕锦钰尝了一口,眼睛看向了一旁的万年青:“这盆里怎么一股药味儿?昨天还是一盆海棠,今天怎么变成了万年青?”

宁环道:“下面埋了药渣施肥。”

慕锦钰道:“药太多了它受不住,根上就会坏死。我记得库房里也有个盆景,是梅花还是什么,阿喜你去找来。”

宁环手指拨弄着万年青的叶子:“库房里的盆景?肯定是假的,翡翠做的枝叶白玉或玛瑙做的花瓣,远不如真的水灵。”

“比真的好看,也不会枯萎,不用天天在里面放什么药渣了。”慕锦钰又看向了另一边的兰草,兰草娇贵,不能随便泼药,“这盆好看,假的没有它的姿态妙。孤听说这兰草本来在山里,这么娇贵的东西在山中也没什么陪伴,更没有暖阁待着,它肯定不想回去受些寂寞。有人陪它多好,给它浇水施肥,铲除杂草,世上再没有比这人更贴心的了。”

宁环笑了声,抬手捏一捏慕锦钰的脸:“让我看看太子脸皮有多厚。”

慕锦钰这段时间都怎么见宁环笑过,宁环本来就少笑,不过笑起来是真好看,如冰雪消融云销雨霁。

慕锦钰道:“看着孤的眼睛,你会离开孤吗?”

宁环唇瓣贴上他的额头:“太子觉得呢?”

“孤担心自作多情,要你亲口回答。”

宁环薄唇落在慕锦钰的唇角,又凑到他的耳廓:“太子怎么想的,我便怎么做。”

慕锦钰眼睛一下子亮了:“真的?”

“又有几只离群的大雁能飞回去。”窗外飞过一群南下的鸿雁,秋叶的颜色被风霜染得更深,宁环握住他的手指,“我这辈子都和太子风雨共济。”

“你确定了?只有这一次机会,因为一旦我消失,你再也没有和我对话的机会了,将永远生存在书中这个世界。”系统道,“因为你办事太牢靠,是我见过最冷静的一任宿主,回去的机会是我特地给你争取回来的。”

“确定了。”宁环道,“我沉于其中,是虚是实都不重要了。”

第63章

宁环犯的是心病,等他想通之后病就好了许多。其实他的身体本没有那么差,不至于被这点事情给打击得起不来床。

养了半个月好多了。脑海里那道声音没有讲话,宁环估计应该等慕锦钰登上帝位,自己身子骨彻底好转后它就再也不出现了。

杨泰一党很快就被定罪,结党营私、贪污受贿、鱼肉百姓,无不是能够诛九族的罪名,沈家与杨泰一家结了姻亲,两家往来不少,这段时间沈家也受到了不少打击。

杨府与文国公府被抄家,据说文国公府被抄出了一百万两白银,其他古董字画类的也是价值连城。

“二百八十万两,相当于南部一个州整年的税收。”慕锦钰详细和宁环解释了一下,“打开库房后,一片金灿灿的光辉,全都是整整齐齐的金条和银锭,孤亲自带人进去的,杨府没有这么多,区区三十万两。不过文国公府都是杨泰纵容,与他脱不了干系。”

宁环困倦的合上了眼睛:“都是皇帝惯出来的。不过比我想的要少很多,不仅仅是京城,各州与他们有染的高官也要继续查,吞进去多少让他们都吐出来。”

“皇帝要被气疯了。”慕锦钰冷笑一声,“查的越多,他越保不住杨泰。近来沈家频频弹劾孤,折子全部都被孤截了,皇帝见都没有见到,等皇帝回过神来的时候整个朝堂上没几个肯听他的了,贾廷被封相,孤要任中书令,你看让谁管着户部?”

“前几个月不是给太子圈出了人选?”宁环从榻旁的桌案上拿了名册过来,“不过我只了解多数京官和少数地方上政绩突出的,具体如何太子得仔细斟酌斟酌。”

慕锦钰看了宁环圈的这人,的确是他的心腹,过往履历出彩,能力也十分出众。

他突然想起是有这回事来,只可惜当时还没有调查杨泰,所有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呢,这个名册他也给忘记了。

慕锦钰道:“你比那些大臣聪慧多了,不入朝当官实在可惜,也该给你一个丞相当当。”

宁环漫不经心的撕着名册:“世上千百条路,谁说聪慧的人就该去当官?”

他一直都没有这种世俗的心思,汲汲营营追名逐利从来都不是宁环想要的。

纸片如雪花一般落下,宁环凑近了慕锦钰些许,他这般精致清艳的面孔近看更惑人心神,慕锦钰心脏怦怦乱跳,几乎要跳出了嗓子口,一只手也忍不住摩挲宁环的下巴。

由于宁环近来常常生病,他不好在床上折腾宁环,但慕锦钰身体好又重欲,仅仅手活和口-活满足不了他。

两人靠在一起说话,他便忍不住想其他的事情。他摩挲几下,忍了亲上去的冲动,又放开了。

宁环道:“刚刚名单上写了哪些人,太子可还记得?和我详细说一说。”

慕锦钰搂着宁环道:“鬼才能记住这个。你不喜欢功名利禄,只想清闲自在日子,孤自然不会强你所难,以后孤当一个好太子,将来当个好皇帝,让你不用像现在这样为孤的事情殚精竭虑。”

回想起来,慕锦钰也觉得自己活了二十多年一直在胡闹,假若他少年时就立下雄心壮志成就一番大事,现在也不会如此艰难了。不过想想,自己如果那么早就这么有志气,恐怕也无法和宁环好在一起。

入冬后朝堂上果然又换了一批人,不少地方官员被提拔到了京城,与杨泰相关的党羽全部被剪除,皇帝不少心腹也被慕锦钰清理掉了。

皇帝只看到自己宠信的杨泰被杀,他心中沉闷,除了来皇后宫里之外,整日便与一些和尚道士在一起,还吃了不少丹砂进去,身子骨一天比一天差。

入冬第一场雪下来之后,皇帝病了一场。他重病期间太子监国,等他病好后恢复上朝,低头看看跪下来的文武百官,皇帝蓦然察觉出了不对劲。

添了些新面孔,这些面孔不多,可能品衔不高,占据的却都是要紧的位置。

太子慕锦钰着四爪蟒袍,这身明黄的衣物乍看之下与皇帝身上的五爪龙袍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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