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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大笑道:“咱们天不怕地不怕的大英雄,原来是怕蛇的。”他这才知道这少年方气急败坏的逃来,只是为了有蛇在後追赶,倒真的并非畏惧丐帮子弟的武功这冷冰冰的少年会怕蛇,也真是令人想不到的事。

黑衣少中红着脸,喘着粗气说道:“我不是怕我只是觉得讨厌…凡是软软的,滑滑的东西我都讨厌,你难道认为这很可笑麽?”

楚留香拍着脸说道:“不可笑,自然不可笑既然女人都怕蛇,男人为什麽不可以伯,男人为什麽比女人少怕样东两。”他说到这里,一点红冷摸的眸子里都不觉有了笑意,那少年一张脸却越发的气红了。

乐丹看着黑衣少年说道:“你还真别说,确实像个小娘子。”

“你。。。”黑衣少年瞪着乐丹。

就在这时,只听一人冷冷的说道:“原来名震天下的楚香帅,不但会说笑,也会说谎。”一人斜斜倚在门口,竞是那白玉魔,他手里却多了个灰扑扑的白布袋,里面不知装的是什麽?

黑衣少年的脸色不禁一变,楚留香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心里也不觉跳了一跳,却淡淡笑道:“我方说过他不在这里麽?…我只不过什麽都没有说而已。”

白玉魔冷笑道:“我家帮主早巳算定他在这里,只是疑你楚香帅的面子所以暂且避开,现在他既已现身,你……”

黑衣少年突然大声道:“你们不必看他的面子,我和他毫无关系。”

白玉魔说道:“既是如此,你是要自已出去,还是等咱们进来?”

黑衣少年不等他话说完,已飞身掠出窗外,接着,便听得一阵呼喝叱咤之声,一路喝了出去。

楚留香叹道:“你们有南宫灵这样的帮主,当真是天大脑福气,那少年得罪了南宫灵,却是倒了大霉了。”

白玉魔厉声说道:“得罪了我白玉魔的,也末必走运。”他突然自那灰布袋中取出了件黑黝黝的奇形兵器,大声说道:“桥归桥,路归路,你纵然认得南宫灵,我白玉魔却不认得你,你得罪了我,我今日就要你死。”

楚留香叹道:“为什麽许多人都要我死,我死了你们又有什麽好处?”

白玉魔狞笑道:“好处多哩。。。”一句话未说完,掌中兵刃巳送了出去。

一点红冷眼旁观只见这兵器似钩非钩,似瓜非爪,握手处如同护手钩,带着月牙,黑黝黝的杆子却如狼牙捧,带无数根倒刺,顶端却是个可以伸缩的鬼爪,爪子黑得发亮,显然带剧毒。

中原一点红纵横江湖与人交手不下千百次,却也未见过如此奇特的兵刃究竟有些什麽妙用。学武的人,瞧见一样新奇的兵器,就好像小孩子瞧见新玩具似的,觉得又是有趣。又是好奇。

一点红自然也不例外,他也想瞧瞧这兵刃究竟有什麽奇特的招式,更想瞧瞧楚留香如何击破。

只听楚留香笑道:“你这捉蛇的玩意儿,也想用来对付人麽?”

白玉魔笑道:“我这捉魂如意钩,不但捉蛇也可捉掉你的魂魄,今日不妨就叫你见识见识。”说话间,他已送出了七八招招式果然是怪异绝伦,忽而轻点,忽而横扫,有时轻灵巧变,有时却是以力取胜。

这姑苏魔丐在他自己这件独创的外门兵刃上,果然是下过番苦功的,这种忽软忽硬的招式,的确教人难对付得很,但他若非已能将目己手上的力道控制自如,也万万使不出这样的招式。

楚留香身形变化,似乎心想瞧瞧这如意抓招式的所有变化,一时间并不想出手击破。要知他的嗜武之心,委实比任何人都要强烈,瞧见了件新奇的兵器,实比一点红还要觉得有趣、好奇十倍。

是以普天之下无论多麽奇特古怪的外门兵刃,他几乎全己知道破法,如今突然出现了这如意钩,他怎肯放过,在没有完全明了这如意钩的招式变化前,他简直舍不得白玉魔住手。但这样一来他却难免要屡遇险招,有时他竟故意露出空门破绽,为的只是要诱出对方的绝招。

那乌光闪闪的毒爪好几次都已堪沾了他的衣服,就连一点红都不免替他暗中捏把冷汗。

白玉魔占得上风精神陡长掌中如意抓的杀手绝招,更是层出不穷,逼得楚留香一路向後直退。

楚留香却突然大笑道:“原来你这如意抓的招式,也不过如此而已,用来捉蛇倒也勉强可以对付,耍捉人还差得远哩!”

白玉魔喝道:“老夫这如意抓的招式,你一辈子也休想瞧完全。”这老奸巨滑的恶丐似已瞧透楚留香的心意。他知道楚留香未在将他招式完全瞧过之前,是绝不会出手的,他这话正是拘住楚留香,楚留香不出手,他招式才能尽量施展,何况他这如意抓上还有最厉害的杀手至今迟迟未发,只为了要将楚留香逼入绝地,他才好一击而中,将楚留香立毙于爪下。

楚留香也明明知道却偏偏还要故意激他,冷笑道:“你早巳黔驴技穷,我就不信你还有什麽妙招。”他一面说话面已退入屋子的死角。他胆子实在太大,竟不借以自己的性命作赌注为的只不过是想瞧礁对方招式的变化而已。

这赌注也实在太大,中原一点红实在想不到世上竟有这种将冒险视为游戏的人,他也不知这算是愚蠢还是聪明?钓鱼虽是聪明人的游戏但若以自己的身子为饵来钓鱼却简直像是那鱼在钓他了楚留香等白玉魔上钩。

白玉魔也正是在等楚留香上钩,等到楚留香自己退入死地,白玉魔骤色狞笑道:“老夫的杀手锏,你瞧过之后,就活不成了。”霎眼间他又攻出七招楚留香又一一闪避了过去,只见那如意钩突然抢入中门,直击而来楚留香身子一缩,後退一尺,算准这如意抓的部位,已是决计够不着自己的了,大笑道:“你若再不……”话才出口只听磺的一声那乌光闪闪的鬼爪,突然脱离抓身,向他的胸直抓了过来。

这捉魂如意钩的杆子里竟还装着机簧,白玉魔只要在握手处轻轻一按,鬼爪便可直射而出。

鬼爪上带四尺练子,三尺六寸氏的如意抓骤然变为七尺六寸本来够不到的部位此刻己可够着而有余。

楚留香这时巳退无可退,他知道自己只要被这鬼爪抓破一丝油皮,也休想再活下去。以一点红之武功在旁边瞧着,瞧得自然比动手的人情楚得多,他见白玉魔这使出便不禁叹了口气。

楚留香此刻的地位,的确已是退无可退,避无可避。那爪上若是无毒楚留香或许还可以用分光捉影的手法将鬼爪捉佳但爪上剧毒,简直连碰都不能碰的。钓鱼的人,眼见就要葬身鱼肚。

楚留香自然也不免吃惊,但虽惊不乱,在这生死存亡系于一发随刹那间,还是被他想出了双通之计。

只见他肩头一动手里已多了件东西,鬼爪堪堪已抓了他的胸膛,他竟已将这东西塞入鬼爪里。

只听咯的声,鬼爪已合拢收了回去爪上抓件东西甩之不脱竟是个画卷。

要知楚留香手法之妙,天下无双他若要取别人怀中之手,也是易细如反掌,何况是他自己怀里的东西。是以他才能在那千钧一发的刹那间将画眷取出,塞入鬼爪,以这一抓来势之迅急,若是换了别人,画卷取出时,胸前只怕早巳多了个大洞。

这画卷虽然重要,但在自己性命危急时候,无论多麽珍贵重要的东西也都是可以舍弃的了。

白玉魔实末想到他还有这一着,一击无功,面色立变立刻後退七尺生怕楚留香反击过来。

谁知楚留香竞动也动只是微笑道:“你虽想要我性命我却不想要你的命,如今你本事既已显过,不如将爪上的东西还给我,快快走吧。”

白玉魔不知道抓到的是什麽东西,但在盗帅楚留香怀中藏的东西想来也不会是平凡之物。

楚留香这一说他心里更动了怀疑,冷笑道:“你可是要将这卷纸还给你?”

楚留香道:“要捉魂的鬼爪只抓卷破纸你也不觉丢脸麽?”

白玉魔大笑道:“既是破纸,你如何要我还给你?”

楚留香心里虽已不免有些急,暗道:这腑果然是老奸巨猾。口中却淡淡笑道:“你若想要就送给你回去揩眼泪,抹鼻涕也无妨。”

白玉魔阴恻恻笑道:“此刻要流眼泪的,怕是你吧。”他竞又後退几步,将画卷取下,展开一瞧只不过瞧了一眼,面上突然露出奇异之色放声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