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2)

陆爵不躲不避,蔚蓝的双眸在一瞬间深邃到了极致,像是两个吸食魂魄的漩涡,他在四目相对的刹那成功蛊惑了这只怪鸟。

陆爵坐上鸟背,怪鸟振翅高飞,狂风吹动陆爵的发丝,在怪鸟飞到绝翼峰一半时,它忽然侧过身子,朝山峰急速撞去——

它从催眠的状态中挣脱出来,想撞死陆爵!

被云雾缭绕的山峰在陆爵眼中急速放大,云雾散开,前方就是死地,陆爵神情冷漠,他抓住怪鸟的一侧羽翼,用力掰折,骨翼在这一刻出现一条条裂痕。

怪鸟的哀嚎声在寂静的山峰中回荡,惊动了怪鸟族群里其他的鸟类,而此时的陆爵在怪鸟失去平衡的宝贵时间中调整了怪鸟的飞行方向,与那高峻的山峰险之又险地避开。

他强行扭转怪鸟的头颅,冰冷的蓝眸与那双充满怨恨的双眸对视,怪鸟发出了一声悲戚的哀鸣,重新陷入避无可避的催眠之中。

身后有一群闻声赶来的怪鸟们对陆爵紧追不舍,陆爵操控着怪鸟朝布满迷雾的山谷中俯冲而下,当怪鸟的双足落在山谷时,立刻发出连绵不绝的刺耳尖叫,有无数蜘蛛从迷雾中爬出,像捕猎者在围剿落入网中的猎物。

陆爵站在鸟背上,能感受到在这极致的痛苦中怪鸟快要逃脱他的掌控,而山谷中密密麻麻的蜘蛛们顷刻之间就已经啃食上了怪鸟的腹部。

这只巨大的怪鸟半个身子都像陷在黑色沙海中,它的同类们在高空中盘旋不定,忌惮着什么不敢上前。

陆爵伸出手,掌心淡蓝色雷电在其中凝结,蓝眸熠熠生辉,他将这团电球投向蜘蛛群中,蓝色闪电像海啸爆发般层层扩散,吞噬了一切,电光照彻了陆爵英俊又冰冷的面容。

半空中的怪鸟们落荒而逃,迷雾中蠢蠢欲动的蜘蛛急速退散,陆爵从瑟瑟发抖的怪鸟身上跳下,踩在蜘蛛烧焦的尸体上,垂下来的双手被电光缠绕着,这一路上靠近他的蜘蛛都被陆爵干脆利落解决,他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了一条河道。

那就是哈斯科口中的摆渡河。

河里没有鱼,只有数不清的尸骸,摆渡河的两岸开满了红色的花,那些花长在淤泥上,长在白骨中,开得舍生忘死,荼靡灿烂。

哈斯科说,去往兽神殿的这三条路,最难走的就是最后一条,摆渡河两岸的花叫彼岸花,散发出的香味会让人做个奇妙的梦,若是沉溺于梦境没有醒来,那就会成为这条摆渡河上无数尸骸中的一员,成为彼岸花的养料。

陆爵收起了雷电,他缓缓涉入这条摆渡河,摆渡河并不深,河水没到他的腰间,冰冷刺骨,冷得像是要在他的骨缝里开出一朵冰花。

浓密的花香围绕住了陆爵,交织成了一个香味缭绕的世界,那里有波光粼粼的水面,漫山遍野的花儿怒放,引来了络绎不绝的蝴蝶,这一幕幕美景编织出了一个看似美好的梦境,等待着陆爵的来临。

陆爵蹚着河水走向了这个美好的世界,他看到无边无际的田野上盖着洁白的房屋,一位位身穿着白色工作服的人在进进出出,他们看到了站在河边的陆爵,会热情地打招呼,笑着道:“你这孩子刚刚又去哪里野了?快来吃饭,今天食堂的饭菜可香了。”

陆爵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有人好奇他如何才能掌握新异能,其实很简单,只要给予他一定程度的刺激,他就能获得同类型的异能。

他掌握的第一个异能是催眠。

是在被强行洗脑时候掌握的。

这段被灌输的虚假记忆,不管多少次观看,都会觉得过于劣质虚伪。

蓝眸的瞳孔中央扩散出一圈刺目无比的光亮,电纹从眼周蔓延而出,目之所及的虚假世界摇摇欲坠,在陆爵的眼前一扫而空。

然而下一刻,重新塑造而出的画面却让陆爵愣住了,他看到了被玫瑰花瓣填满的棺椁里,沉睡着一道苍白矜贵的身影,如瀑般的黑发铺洒在娇艳欲滴的玫瑰上,每一朵玫瑰似乎都被时光法术定格在最美好的时光,然而再美好的花也比不上棺中人容貌的万分之一。

那浓密的眼睫像黑蝴蝶的翅膀,吻上没有一丝瑕疵的肌肤,修长的双手在小腹交叠,十根形状优美的手指佩戴着银链与宝石,这种饰品虽然好看,却不方便活动,但却更衬得沉睡的人恍若一件易碎精美的艺术品。

一位金发的男人背对着陆爵站在棺椁前,从花瓣上撩起一缕黑发,抹上香味清新的精油,用象牙梳精心梳理手中黑发。

陆爵向前走了一步,原本空旷的空间被更多的细节填满,脚下铺着华美厚重的地毯,金色的海螺摆放在角落,皎洁的月光从窗台倾泻而下,圣洁又哀伤。

陆爵走到那座棺椁前,看到那位金发男人的正脸——

那赫然是他自己的面容。

第二十六章

那张脸过于消瘦,颧骨突出,下颌轮廓清晰尖削,皮肤苍白没有血色,比棺椁中的唐隐还要像吸血鬼,以至于陆爵对这个样子的自己有些陌生。

很快,陆爵找到了这个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消瘦的原因——

精心打理完血族亲王头发的男人解开了缠绕在手上的绷带,他的手腕上有一道很深的刀痕,那刀口尚未完全愈合,男人似乎也没有处理伤口的意思,他重新用刀割开伤痕,将血液倒满高脚杯。

在做这件事情时,男人的神情很平静,平静到近乎死寂。

陆爵看着那双空洞的蓝眸,他不知为何内心也泛起了莫大的绝望,他看着那个自己将盛满鲜血的酒杯放到沉睡的唐隐嘴边,总是渴求鲜血的唐隐却并未睁开眼,依旧陷在那香甜的梦乡中。

汩汩鲜血灌进色泽淡雅的唇瓣中,沉睡中的血族不会吞咽,对着美味的鲜血无动于衷,大半的鲜血从唇角溢出,顺着脸侧和脖颈蜿蜒而下,流进了猩红的玫瑰花中。

但男人却视若无睹地将杯沿继续抵在唐隐的唇上,撬开了紧闭的獠牙,直至这一杯血都见了底后,男人取出湿巾细心擦拭唐隐的肌肤,他的声音低醇奢靡,犹如动听的大提琴音:“怎么又吃得到处都是?”

对沉睡的唐隐自言自语时,男人扬起了宠溺的笑,他笑得很好看,有一种沉郁的温柔,而陆爵在自己这张脸上看到这种笑却只觉得脊背发凉。

男人深情地注视着棺椁中的美人,他缓缓低下头,似乎要亲吻这位美人。

陆爵见状伸手捂住了唐隐的脸,即使这个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他也无法忍受对方这样亲昵地对待唐隐。

“你来了。”

“陆爵”感受到了无形的阻力,他脸上独属于唐隐的笑容在刹那间消失,他面无表情抬起头,那陷在眉骨阴影下的蓝眸直视着正前方。

陆爵没有说话,他看到那个瘦削的自己自言自语道:“我的时间不多,接下来我要说的话每一句都很重要——”

“变强。”

“去精灵族禁地。”

“杀了幻影与战争之龙。”

“前往时空与永恒巨龙的宝库夺取它最重要的藏品。”

“引领人类文明走向鼎盛时代。”

陆爵冷眼看着这个自己,他没有任何听从对方的意思,毕竟这只是一个不知道由什么东西构造出来的幻影,直到另外一个“陆爵”一字一句斩钉截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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