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月下(1/2)

用过晚饭,沈秀本想帮着鱼婶她们把碗筷都收拾了,哪知傅春锦起身便牵着她走出了正厅,唤桃儿递来一盏灯笼,回头道:“走。”

沈秀愕然,看看天色,“阿姐,已经不早了。”

“晚些才好。”傅春锦握紧她的手,不等她再说什么,便牵着她走出了傅家小院,径直往城南的田埂去了。

入秋后,田间的稻米已经染了金黄,稻穗缀在顶上,在昏黄的月光下随风轻摆。再过半个月,这里会是整个桑溪镇最热闹的地方,男女老少都会在田间劳作,割稻打稻,收获劳作一年的成果。

今晚的月亮并不圆,随着日子推移,会越来越亏。

沈秀悄悄抬眼望望星空,虽说还是星河万里,可已不是那时候的心情。她瞥向了田埂上杂草叶子上爬着的萤光,只要她踏过那片草丛,那群萤火虫便会飞走。

连虫儿也要飞走……

沈秀心情更差了,这田埂上四下无人,就算她哭着跟阿姐道别,应该也不会有人笑话她。想到这里,沈秀终是停下了脚步,她双手握住傅春锦的右手,垂头哑声道:“阿姐,我有话跟你说。”

尚未说到离开,心间已是一片酸涩。觉察眼眶一烫,她只觉双眸有些湿润,更不敢抬眼看她。

傅春锦提灯回眸,温声笑道:“你说。”声音一如既往地好听,语气也是一如既往地温柔,落在沈秀心底,是别样的酸涩。

“我……”沈秀开口有几分颤然,“我这人自小不识几个字,性子还急,总是闯祸,惹阿姐事事操心。”

傅春锦静静地听着。

“我出身草莽,只会给阿姐带来灾祸……”沈秀说到这里,更是心酸,是啊,她再喜欢阿姐也不能给阿姐安静日子,她是大青虫一日,迟早会连累阿姐。

傅春锦听出了她话中的离意,联系她晚上吃饭的模样,心想,阿秀难道又动了离家的心思?就因为她白日偷亲了她的脸,害怕她晚上继续责难她?

眼泪从眼角滑落,滴在沈秀的手背上,她越说越难过,哪里还忍得住眼泪?明天走后,万一兄长觉得桑溪镇不安全,死也不放她回来,她是真的不能再回来了。

“可是……”沈秀还有一些话哽在喉间,她知道今晚再不说,这辈子她都没法子说了。说出来,阿姐会讨厌她么?好像也好,讨厌她,她走后,阿姐便不会想她,也不会难过;好像也不好,阿姐若是不想她,她就是一厢情愿的喜欢,那些话又何必说?

傅春锦知道她哭了,那强忍的哭腔出来,她只想温柔地抚着她的脸庞,给她擦擦眼泪,“我有时候凶你,并非是讨厌你……”

“阿姐还是讨厌我吧……”沈秀小声嘟囔,倒抽了好几口凉气,鼓足了勇气抬起脸来,一字一句道:“我是个姑娘家,可我喜欢阿姐,我知道我不该有这样的心思,可是我就是忍不住……”说到后面,她没有了开始几个字的理直气壮,越发地心虚,像是等待县衙审判的罪人,又把脑袋低下去了。

“呵,好巧,我也喜欢阿秀啊。”傅春锦莞尔轻声开口。

沈秀先是不敢相信地看向傅春锦,复又想到,阿姐所说的喜欢,一定不是她的那种喜欢,急声道:“我说的喜欢,是那种……那种……”她忽然词穷,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喜欢”。

“哪种?”傅春锦心间欢喜,可她还想再听两句。

沈秀着急,思来想去,又壮起了胆子,“阿姐一靠近,就想亲阿姐的那种喜欢!”骤觉傅春锦抽出了手去,她的心猛地一凉,心想完了,阿姐这下是什么都知道了,肯定以后要对她避而远之,“阿姐你别怕我,我明早就……”

“是这种……喜欢么?”傅春锦打断了她的话,右手揪住了她的衣襟,忽然用力一带,沈秀往前踏了半步,尚未来得及继续说下去,便被傅春锦吻住了唇。

完、了!

沈秀脑海一片空白,只余下的漫天星光下的眼前人。心跳砰砰作响,像是被一条爬满细茸的蔓藤紧缠,勒得她的心又胀又痒,恨不得剖出来,让阿姐看个清楚,她的心满满当当的都是阿姐一个人。

彼此的气息揉碎在唇舌之间,起初沈秀还不知如何回应,可傅春锦吻得狠了,她像是无师自通一般,跟着她的唇舌沉溺痴缠。

待两人有了窒息之意,不得不分开来,各自喘息。

“好巧。”傅春锦抵住她的额头,又说了一遍,“我也是一样的喜欢。”

阿姐的每个字,都像是一点烟火在心房深处绽放开来,炸得沈秀的心又烫又乱。

她又惊又喜,感觉砰砰跳动的心脏像是一只欢快的鸟儿,叽叽喳喳地想要飞出喉间,跳出胸臆的束缚。

“阿姐也……喜欢我……”沈秀眼角还有泪痕,现下可不是难过,而是狂喜下的情不自禁流泪,“我……我……”沈秀知道自己肯定是静不下来了,当视线再次落在傅春锦的温润的唇上,她眼底的火色炽烈,小声问道,“还可以……再亲我一次么?”

她真不是贪心,方才那个吻太过沉溺,她现下还没彻底回过神来。

“好……”傅春锦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她揪在沈秀衣襟上的五指松开,顺势捏住了她的下巴,再次吻了上去。

她是真的贪心,那晚尝过之后,念念不忘。

星河在上,稻浪在下,她们沐在月光深处,灯笼的微光照亮了彼此满是霞色的双颊。

这个吻,傅春锦吻得绵长而温柔。

沈秀追逐着她的唇,渐渐地有了贪念,她本是被动回应,吻到后面竟变成了进攻,勾住了阿姐的颈子,像是贪吃糖葫芦的小娃一样,将这个吻变得几欲窒息。

“阿……秀……”

傅春锦的呼唤自唇边艰难逸出,她躲开了沈秀的痴缠,哑声提醒,“晚上还是会来人巡田的。”

沈秀像是做错事的小猫儿,“我知错了。”

“每次都这样说,有哪次是真的知道的?”傅春锦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牵着她的手一起在田埂上坐下,“我都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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