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035.疼吧(1/2)

这场面,许星灿喜闻乐见。

在许星河身后也慢慢起身,许星灿随意蹭了下鼻血,从缝隙里望向林落凡轻轻笑,“来了啊。”

林落凡没看他。

她望着许星河。

许星河这会儿衣发凌乱,满身狼狈,面色唇色白到发青,眼睛充着腥红的血。

他从未这个模样过,或者,她从未亲眼见他这个模样过。

她呼吸被人掐住、掐紧了。

许星河在同她对视几秒后仓促坠下眼睛,他努力直着脊背绕过她要往外走。

他浑身僵硬,步伐更僵硬,走了几步,手蓦然揪住胸口脚步趔趄。

“星河!”林落凡眼疾手快扶住他。

手臂被扶住的刹那,许星河唇绷成线,深黑眼底一片死寂。

握着他手臂的手紧了又紧,林落凡抿唇,带着他大步朝外走去。

“这就走了?”许星灿悠然出声。

林落凡蓦地停步,回眸,狠狠钉住他。

她眼底蕴红,眼底没有一丝光,阴得像鬼。

许星灿对着她笑笑。

转回头,林落凡咬紧牙,背脊笔直扶着他向前走去。

-

走出许家大宅,许星河彻底抑制不住了。

铺天盖地的窒息吞没了最后一线呼吸,他揪着胸口剧烈地喘,每一步都是煎熬。

“星河!”林落凡声音发颤,一手扶住他一手给齐欢拨电话,“你再坚持一下!你再忍忍!”

“你走……”许星河推开她的手。

他像一只濒死的鱼,在沙漠,拼命拼命,去找水源。

可是四周只有风沙石唳,只有尘灰漫天。

鱼死的那一刻,不会想让飞鸟看见。

“星河!”林落凡又扶住他。

“滚!”许星河猛然搡了她一把。

林落凡猝不迭,蔷薇丛被撞得哗啦沙响。

夜色里飘了一地蔷薇花瓣。

他因她的踉跄低呼冷静下来一些,盯着她目光漆深。

“你别管我了……”

也别再看他、跟着他了。

他眼底里有隐忍,力度很沉。说完跌撞退开数步疾步就朝门口奔去。

“星河——”林落凡立刻追上去。

到许家大门,齐欢和季夏刚好将车开过来,一下车恰与许星河擦肩。

“……诶?”两个人懵了一瞬。

“欢欢小夏拦住他!”

还未待两人反应回神,许星河已飞快钻上不远处的一辆出租车。出租车飞速驶远。

林落凡疾快钻到跑车里,“跟上!”

缤纷城市的深夜。

跑车声轰隆。

一路跟到公寓,林落凡飞快追上他的步伐,在他临关门的前一瞬挤进屋里。

许星河的脸色已经完全雪白,衣衫汗透,唇色乌青。

像懈怠了最后一丝力气,他攥着胸口撑在地上,大颗大颗的汗雨一般的往下坠。

“星河!”林落凡立刻去搀扶他。

“谁让你进来的……”许星河森森抬眸。

苍白指节费力地扣住她的腕将她一把挥开,他无力地指着门口,“出去。”

“星河!”

“出去!”

林落凡红着眼盯着他,胸膛浅浅抽.动了两下,忽然起身翻找他的茶几柜。

“你的药呢?药放哪儿了?”

柜子被噼里啪啦翻得一团乱,林落凡眼睛里掉落透明液体,“你的药放哪儿了?!”

许星河一手撑地跪爬近她拉住她乱翻的手腕,“林落凡。”

“药在哪儿?!”林落凡仿佛没听见,挡开他的手继续翻。

她声音在发抖,眼睛蒙了厚厚的一层水雾,什么都看不清了,只剩手在机械似的乱扒,“你的药在哪儿!!”

“林落凡!”他蓦地吃力将她直接拽过来,身侧就是墙面,跪着将她抵在墙上。

屋里寂静一刹。

林落凡半跪坐,双腕被他攥着扣在墙上,凌乱的发丝横七竖八黏在脸颊上,静静看着他的脸。

他面庞苍白冷硬,眼底像红得快要泣血,黑色瞳仁里没有丁点光线。

“落凡。”少顷,他闭了闭眼,“你走吧。”

他声音是磨砺过的涩哑,低得可怕,像哀恳。

他手攥不住她了,忽然松开手仓促撑在地面上。

林落凡下意识伸手扶住他的肩。

她胸膛哽咽,努力平着呼吸不发出声音,只看着他,不说话。能感觉到他肩在颤……浑身都在隐忍的颤。

“你走吧落凡……”许星河嗓线缓慢,“就算我……”算我求你了。

他骄傲的骨头,早被那些人一根一根折断,只余一副空壳,强撑着脊梁,站在她面前。

而今,这幅空壳也亲眼在她面前七零八落地被打碎。

他再没有力气强撑了。

林落凡呼吸微抽,说:“药在哪儿?”

她松开手,执拗起身仍要去翻。被许星河硬拽回来。

“我让你走!”

“走”字余音未散的一瞬,林落凡忽地倾身,扑进他湿冷的怀里——

许星河的眼睛有顷刹的凝顿。

林落凡胳膊环着他的脖子,脸贴着他的侧颈,手臂渐渐收紧,越收越紧——

“很疼吧……”

嗓子里呜咽了两声,她一手从他的颈椎处轻轻往下延,一路延过他的肩背,最后停到腰脊上的某一点。

她清晰摸到那儿有一块儿凸起的骨头,微而坚。

她也感觉到掌心下他脊背刹那的细微的颤.动。

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可许星灿在外面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她指尖攥住他块脊骨前的衣料,攥紧了,又松开。眸里的泪珠滚下来。

“很疼吧……星河。”

许星河一瞬眼眶湿红。

疼吧……疼吗?

或许吧。

他很想说,疼不疼,他早已忘了。

那些都太久远了,久远到一些细节他早都想不起来了。他多少疼都能咽得下。可是记忆里好像没有一刻,比现在疼。

疼到噬心蚀骨,疼到他恨不得他是死的。

汗涔的小臂肌肉绷成钢紧的线,许星河咬牙用了最后一点力气忽然掰开她爬起身来,拎起她的衣领将她拖向门口。

“星河!”林落凡被拖得一阵跌跌撞撞,惊慌喊。

“走。”一路到门口拉开门,他将她用力推出去,“走!”

门巨大的“砰”的一声。林落凡仓促站稳时已经被隔在外面,她用力按着门把拼命拍门:“星河!”

哐哐哐!

“星河!”

“许星河!”

“许星河!!”

她用力拍,拼命拍,手脚并用。防盗门震耳欲聋的哐啷声在走廊里回荡,伴随着接近歇斯底里的嘶喊。

仓促间她只能听见门里像有一阵家具被冲撞似的巨响,继而是细碎的碎音。

“许星河——”林落凡太阳穴突突跳,眼泪不受控疯了般往下淌。手插.进发丝里无意识地抓了抓,披头散发,眼底血红,仿佛一个疯子。

电梯“叮”一响,是一直等在楼下的齐欢季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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