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耀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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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嘉羡听完这句话,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你是不是在逗我?她心想。

就算顾宁铺了二十床红被子,也跟他没关系,难不成他还想假戏真做今晚和她一起盖上这床红被子在同一张床上睡觉啊?

于是,她从椅子上大剌剌地起身,摆了摆手:“要睡你自己去睡吧。”

身后的祝沉吟没有再多说什么,就这么目送着她拉起一旁的行李箱,在门口弯腰换鞋。

就在她快要推门离开的那一刻,她忽然听到他在客厅里风轻云淡地开口道:“对了。”

她狐疑地回过头。

他这时整个人微微朝后仰了一下,半倚靠在了椅背上,语气格外云淡风轻:“我给了顾姨一把家里的备用钥匙。”

高嘉羡开门的手猛地顿住了:“……你说什么!?”

“顾姨说我们工作忙,有时候可能顾不上吃饭和打扫家里,她有空想多过来帮帮忙。”他不徐不缓地说,“因为我也无法确定我每天在家的时间,所以就给了她一把钥匙让她可以来去方便一些。”

他顿了顿,似乎像是在思考什么:“我觉得,她明早说不定会来查房。”

她一听这话,感觉自己眼前一阵发黑,手一松,行李箱因为惯性的缘故,直接往前滑去、“啪踏”一声撞在了鞋柜上。

下一秒,高嘉羡瞬间脱下鞋,直接从玄关蹿进了客厅。

要是搁以前,她压根不会担心顾宁过来串门,她人一直不在两老身边,天高皇帝远,而且以前的顾宁也不是那种有闲心会成天来盯她梢的人。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顾宁退休了!退了休的人有着世界上最富足的时间,可以把她从头到脚都盯个三千遍,把从前没盯上的份儿都给补回来。再加上,顾宁又那么喜欢祝沉吟,哪个丈母娘会不想找机会多来看女婿几眼!?

而且,这位小老太太向来横行霸道,思路天马行空,查房这种事儿,顾宁有可能还真的干得出来,连高鸿都阻止不了。

也因此,祝沉吟给出这把钥匙也就意味着——她可能今天,甚至之后的每一天,都得住在这间屋子里,才能以防她妈妈突袭检查的时候,她能及时到岗不露馅。

于是,她刚刚好不容易顺下去的头发又开始炸毛了,甚至炸得比之前更厉害:“祝沉吟,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他的语气还是半点儿不带被指责时的慌张:“顾姨的好意,我不好意思推拒。况且,我其实并没有想到你会不愿意住在这。”

她都给气笑了,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这是在怪我咯!?”

他说:“我认为同居是最不容易引起怀疑并减少麻烦的掩护。”

“麻烦和怀疑是减少了。”她抱着手臂看着他,“但你有想过一对没有任何关系的独身男女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会有什么不妥和不便吗?”

“噢不对。”她这时又冷笑了一声,“我是独身,你是不是独身我可不知道。”

就在她这句话扔出去的那一刻,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句话里又不可避免地带上了她心里最真实的情绪。

只是,说出去的话就如同覆水难收,祝沉吟听得一清二楚,望向她的目光也随之变深了一些。

大约十多秒的安静后,祝沉吟从椅子上起身了。

之前她站他坐,在气势上她好像就能压他一筹,但当他也同样站起来的时候,她刚刚还掌握着的优势似乎瞬间就交出去了一半。

气场确实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哪怕有的人看上去人畜无害,总是温和有礼,但却远远比外表看上去张牙舞爪的人更深不可测。

他在客厅的灯光下垂眸看着她,而后说:“我是不是独身,你感觉不到么?”

高嘉羡的心一下子乱了一拍。

虽然一点都不想承认,但这确实是她最不敢听、也最想听到的答案。

这几年她对他私生活的了解,只能通过顾宁的嘴或者他朋友圈的动态感受一个大概的轮廓,他又不是那种喜欢发朋友圈的人,所以他的个人生活究竟过得如何,她几乎是完全不知道。顾宁虽然也没提起过他身边有女孩子,但她觉得以他的性格,他要是真的有对象,也是绝对能把所有人都瞒得好好的、不透出半点风声。

不过,如果他真的有对象,他也不可能大费周章找到她来做这个假婚约,和她领证,最后还要和她同居。就他的工作性质,他应该也没精力玩儿那么大。

高嘉羡悄悄捏了捏自己的手心,语气硬邦邦地说:“不管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反正如果我真要住在这儿,你别给我带女的回家。”

祝沉吟状似思考了两秒:“这种情况要发生,也确实有点困难。”

他一露出这种带着点逗人意思的表情,她就会忍不住开始心跳加速。

“至于单身男女同居的不便,”他又轻巧地补充了一句,“我还是有君子的本分的。”

……我能信你就有鬼了!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那刚刚是哪位君子在红被子这个话题上反复横跳!?

他这时望着她,忽然双手撑着餐桌,身体微微往她的方向倾过去一些。

“所以……”他的瞳色在灯光下看上去和平日里有些许不同的魅惑,“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要不要脸?这不是在靠美色作弊吗!?呸!胜之不武!

高嘉羡觉得自己的喉头有些发紧,她张了张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一时之间觉得有些头晕脑胀。

“……行了。”半晌,她才匆忙别开视线,不想让他看到自己一瞬间软得一塌糊涂的脸色,“我再考虑考虑吧,先回房间了。”

她虽然觉得这同居来得有点儿像龙卷风那样措手不及,但确实如他所说,为了减少麻烦来看,她这一年暂住在这儿,也不能说是一个完全不能让人接受的选择。

就当是跟人合租了,她最开始在国外也曾和同事合租过一阵。只不过唯一的区别是这次和她合租的对象着实有些棘手。

就在她准备拖着行李箱进主卧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对他说:“我周中回家通常都很晚了,也就把这儿当作个睡觉的地儿。但不管怎么说,真要住下来,我还是得付你房租。”

他望着她,轻摇了下头:“就当作是我偿还的一部分。”

虽然他这句话的意思她懂——因为觉得亏欠她,所以尽可能想给她在方方面面有所补偿,但这话还是让她心里莫名开始发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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