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百一十 章 不眠之夜（1/2）

“毛驴”爬过万水千山，在屁股被踹了无数脚之后，终于到达了人们心目中的圣地天安门，胖乘客也尿了一泡，算做留念。由于人胖尿流细，所以尿压较大，尿液在冲向蹲便坑的时候，溅的四周都是，趴在便池旁边的钱大少爷被溅了一脸的尿液。

自己的泪水、汗水、别人的尿水顺着钱春平的面颊留到了嘴里，味道苦、辣、酸、涩、咸也算五味俱全了。这个从小没遭过罪的孩子，此时已经把程一瞬八辈祖宗问候了一遍。

‘我去北京天安门’的游戏做完，牢头又宣布搞‘********五反’运动，钱春平作为当然的主角，乖乖的接受了“政府”的改造。

‘********五反’的第一反，反穿裤衩！钱大少爷的内裤被扒掉，再套到自己头上，然后在监房里被押着游街，同时高喊打倒自己的口号。

‘********五反’的第二反，反穿破鞋！一位患有脚气的犯人贡献了自己的破鞋，一只鞋顶在钱春平的头上，一只鞋塞进他的嘴里，带着一股鱼腥、猪粪、鸡屎般味道的破布鞋，差点让钱同学晕倒。

晚上10点，‘********五反’的第****还没有开始，狱警同志就来巡检了，看见一切正常后，这位人民警察当场宣布，熄灯睡觉。

此刻的钱春平才真正感觉到人民警察为人民的高尚情操，要不是狱警同志及时通知熄灯睡觉，这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糟蹋人的方法。钱春平被牢头安排睡在最靠近‘天安门’的铺位上，一股股下水道翻上来的恶臭，让他久久不能入眠，他默默流着眼泪，默默吞咽着断齿处渗出的鲜血，默默的暗中发誓，一定要让该死的程一瞬血债血还。

此刻的程老师突然打了个喷嚏，鼻涕和唾沫星子喷了站在面前的女儿一脸，程一瞬用手背揉了揉鼻子，也没心思再给程程讲题了，他摆摆沾着鼻涕的手，让女儿去休息，然后靠在椅背上，陷入了沉思。

今天早上，程一瞬拖着疲惫的身子，从城关派出所出来，就赶往了学校。当他把连夜整理好的卷宗交给校长，并简要汇报了案情之后，就见校长同志的脸色瞬间由白变红，接着由红变青，最后由青变成鸡屎黄，比死人脸都难看。校长足足愣了有三分钟，才对他说道辛苦了，让他回家休息，学校另外派人暂时代管高二一班。程一瞬还想说什么不辛苦，自己还能坚守岗位之类的屁话，可看见校长那怨毒的目光，让这位人民教师心里发了毛，乖乖的离开学校回家了。

到家之后，程老师就倒在床上，也不理会妻子的问候，胡思乱想起来。越想越觉得情况不妙，本来是自己去抓赌，结果被民警抢了先，而自己则变成了举报人，还在派出所被抓了一晚上的壮丁。立功受奖什么的现在也顾不上了，想想校长刚才的脸色，程一瞬就觉得心里发慌。

在冷静思考之后，程一瞬已经回过味了，自己肯定是被赵兴东耍了，这个大脑袋学生一边派女友向自己揭发，一边给派出所报警，最终让自己出现在抓获现场，然后举报人的帽子自己是想摘也摘不掉了，真是‘黄泥巴落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看来自己是没办法说清了。

本来程一瞬觉得当举报人，说不定还能立功受奖呢！可想到校长面如死灰的神色，他一瞬之间明白了。这次赌博事件对校长来说，对学校来说，都是一场大灾难啊！群众和上级领导肯定对学校的管理和校长的工作能力产生质疑，那校长还不迁怒于自己才怪。要是自己还另外有靠山，那得罪校长就得罪了，可自己是光杆司令一个，这回成了上司的眼中钉，后果不堪设想啊！

但程一瞬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化解危机的办法，他只是对赵兴东更加的憎恨了。一整天不吃不喝、迷迷糊糊的程老师，到了晚上神经才放松了一些，他喝了碗稀饭后，心不在焉的看了看女儿的功课，满篇都是错啊，简直惨不忍睹，气得程一瞬连搧了女儿几个耳光，然后又唾沫星子乱溅的给女儿讲了半天，可见女儿那种‘烂泥巴扶不上墙’的样子，一脸茫然的不懂的表情，程一瞬也不觉有些气馁。

程妻见丈夫赶走了女儿，一个人在椅子上发呆，也不知道怎么劝他，就悄悄打了盆洗脚水，然后在丈夫身边蹲下，脱了程一瞬的鞋袜，给他洗起了脚。妻子的温存，一点不能熔化程一瞬烦躁的内心，他觉得自己今晚肯定要失眠了。

1979年9月30号晚上，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不仅成利锋、钱春平、程一瞬难以入眠，刘铁与郝小红也为开创了新局面，而久久不能入睡。

中午的宴会直到傍晚才结束，领导们都喝了不少，甚至还有两个酩酊大醉的。晚上八点的时候，天香阁才结束了一天繁忙的工作，打了烊。因为明天刘铁要去看望周伟峰，所以郝小红就帮助刘店长收拾起行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