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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包间时,气氛明显凝滞片刻,而后大家又仿若无事地欢闹起来。想也知道在他们出去的这段时间,大家都在谈论什么话题。

一恒难堪地走到父母身边,“爸、妈,我先送他回去。”

“回去?才来就走?”大伯听见,立刻不赞同地皱起眉,他们喝了酒,嗓门洪亮,又非常好客,“走什么走,那个什么……向渊是吧?既然是一恒的男朋友,就不是外人,过来喝几口。”

一恒咕哝道,“他还要开车,不能喝。大伯我们先走了。”

“这还没怎么样呢,你就护着他,嗯?臭丫头!”大伯取笑一恒。

一恒拿背包的动作一顿,向渊似笑非笑地咳了声,便来到长辈们面前,倒了杯酒,“对不起,今天本来该早些来的。叔叔,阿姨,我敬你们一杯。”

而后又敬了大伯和姑妈一家,小辈们见状,也是来和他寒暄,一时间热闹非凡,一恒僵在软榻上,不知如何是好。家长们对嘴巴甜的年轻人最没抵抗力,他倒是会做人。她看着他微笑地应对长辈们的问题,恨不得他喝得酒精中毒晕死过去。

几杯酒下去,大伯他们就亲切地喊他,“阿渊,多吃点东西,年轻人能喝酒是不错,也要保护身体。”而后看到一恒干坐在一旁,又招招手,“过来坐啊一恒,又上了条鱼,你不是*吃吗?过来过来。”

这场合不能驳长辈的面子,一恒就闷闷地坐到了向渊身边,象征性地吃了口鱼,本想让向渊快走,母亲又低声问道,“一恒,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和他好上的?”

“……没什么时候。”

“你可真是……”许母瞪她一眼,仍是压低嗓音,“我和你爸没说不让你再交朋友,可你应该告诉我们一声吧?他突然来,你大伯姑妈都在问,让我们怎么回答?来就来吧,还在半路杀出来,他有没有诚意啊?”

一恒被念的头晕脑胀,酒气未消,又焦又躁,下意识就说,“他刚从国外回来,没赶上。”

“国外?”许母愣了愣,回想片刻,眼睛突然一亮,“一恒,难道上次帮你爸解决那事的,就是他?”

没等一恒回答,姑妈就笑道,“母女俩说什么悄悄话呢?”

“哎,那什么……”许母笑了下,就看向向渊,有些不确定地问,“阿渊,之前那事……是不是你帮一恒爸爸解决的?”

许父听到自己被提起,不由一愣,“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车祸!”

许父恍然,便也看向他,向渊在几人的注视中瞥了一恒一眼,他做的好事就这么被她瞒下了。

她又多了条罪状。

“我也是举手之劳,叔叔,阿姨,你们没事就好。”向渊诚恳道。

这话一出,席间又是一片感慨,许家二老迭声谢他,一恒坐在一旁,能够感受到大家对他的接纳,心中不由翻滚起怒火,一口接一口地喝红酒。

他怎么能在这里做出优秀后辈的姿态来?他拿那件事强迫她,还好意思邀功,如果不是怕父母伤心,她早就对他拳打脚踢说出实话。如果不是他,现在坐在她身边的,也许会是左易。

酒喝得多了,情绪波动更大,见一恒喝光红酒,伏在桌上呜呜哭泣,向渊叹一口气,对长辈们说,“一恒醉了,我先送她回去。”

姑妈很舍不得他,“哎呀,不是说好了去我家打通宵麻将的嘛,带去我家啦。”

“对不起,姑妈,下次吧,一恒这样,我不放心。”说罢,就扶起一恒。

许母倒是不太乐意,“没关系,让一恒在这休息就好,待会我和他爸载她。”

孩子们的感情问题,他们管得多了,只会被嫌弃。只是向渊虽然也不错,她仍旧是喜欢左易多一些,他爽朗真挚,和一恒交往三年,她早就拿他当女婿对待。不过分手一个月,一恒就有了新男友,她都有些看不过去。

许母这样说,向渊脸上的笑意就僵了僵,他在长辈们看不见的角度捏上一恒的腰,一恒一个激灵,勉强收敛些神思。

她知道向渊的性子,这时候不顺着他的意,她就没好果子吃,到时胡言乱语,父母面上也过不去。

一恒轻扯唇角,“妈,我、我先和向渊回去……”

许母眉头紧皱,就算在交往,如此相携离去,多少是不成体统。但这大过年的,亲友们都在,她也不好强行反对,又想到向渊能出现在这里和长辈们问好,便是对一恒真心,不论交往的时间长短,向渊这点倒是比左易做的周到。左易他被母亲管束,农历年期间,是少有能出来的。

交往几年,一众亲友都没见过左易的人,反倒是先见了向渊……

半晌,许母叹息一声,“路上开车,小心点。”

向渊唇角微勾,笑意温和,“放心吧,阿姨,到家后我们就给您报平安。”

对其他长辈问好告别之后,向渊便横抱起一恒,阔步离开包间。

许母望着他的背影,听见姑妈笑着说,“哎,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你也别太古板,我家那两个,一个钟头前就跑出去玩了。我看阿渊这孩子不错,稳重又细致,明年是不是能喝到一恒的喜酒了?”

“……”许母笑了笑,“但愿吧。”

酒席结束,许家长辈便都去了城东的姑妈家打牌。而一恒被向渊抱上车,前往御江苑。

途中一恒还没缓过劲,酒气从毛孔中蒸发出来,怎么坐都难受,耳边又依稀回响着长辈们对向渊的夸奖,她流着眼泪,怒骂道,“什么鬼东西!你们被骗了!他是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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