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此恨痛心伤亲离彼愁疾首恼疯痴(2/2)

不好,自己一定被锁定了,得赶紧完成术式。

贯穿万物的光辉——

就、就差一点了……

神的射击不允许被躲避。

凝聚的血盾里三层外三层,皆形同虚设,玛丽的腹部眨眼间就被扭曲的傲光灭矢贯穿。直到掩护她的血浪溃散开去,无声的枪响才在玛丽脑中轰然裂开。这是只为她一人进行的审判,自然只有她能听得到。

仿佛破腹取肠......

3-33此恨痛心伤亲离彼愁疾首恼疯痴

,被人扯在充满剧毒的空气中,旋转、挤压,又粗暴地塞回腹部。剧烈的疼痛差点就令玛丽忍不住提前启动术式,但那几句意见,就如同死神般如影随形,——那完全是另一种高于自己在现世中一切理想和目标的压迫。

“我不希望你失败,你也不希望自己失败,对吧?”

这样的攻击不是致命的,但却必定是足以令玛丽感到痛不欲生的。尼克巴罗很清楚这一点,但此时此刻,他也越是清楚刚才这一击的效果,就越是觉得不可思议。

人在遭受到难以承受的剧痛时,会本能地寻求一切能缓解疼痛的东西,但玛丽即便已经到了痛不欲生的程度,也仍不愿意拿出底牌。一向冷静缜密的尼克巴罗不由得感到不寒而栗,这当真是一个人仅凭心中的怨恨就能做到的程度吗?他不相信。或许爱可以做到,但恨绝对不行。

玛丽还会爱什么吗?他也不相信这样扭曲的人还会去爱。那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一种情绪,能够让人违背本能地忍耐疼痛:

恐惧、威胁。准确的说,是来自恐惧的威胁。

刹那间,他莫名就想起天启留下的那张画像,那副充满亵渎的画面——

夜幕之下,不知道什么颜色的雪落在曲折的小巷中。诡异的风将光线吹动得摇摆不定。路上没有一个人,地面却印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人影,它们正磕磕绊绊地顺着小巷向着漆黑的城外走去。

画面随着他的回忆推进——通往阴暗的山野小屋的道路旁,可以看见一群更加阴暗的山丘,正在风中凄凉地耸立着。那是墓地,就像是封印于大地之下的巨人的手指,尽管已经被时间冲刷得腐烂,却依旧不依不饶地推出,张开,透过雪地永远地嵌在那里。

走过这片墓地时,尼克巴罗情不自禁地回头看了一眼。就那么瞥了一眼。只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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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墓地磷光在雪地上映出的一片惨白,他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否则——就是有什么东西故意抹去了他的足迹。

没有任何足迹的小路,就连得显得如此孤寂,尼克巴罗几乎能听到风在空气中死亡的声音。“嘎吱嘎吱”。那些曾经处死了揭开世界黑暗之幕的女巫的绞刑架,如今正在绞杀自由的风。

终于,他来到小屋前,叩响门环。“啪嗒啪嗒”。那声音着实让他感到恶心。

屋内空旷,底部的微光吸引着他的目光向下看。他隐约看到一团异常活跃的火,它骄傲地向着四周飞舞。只是它周围没有任何人,所以这副场景反倒显得有些滑稽。

直到一个男人出现在大厅内。虽然离得很远。但尼克巴罗已然确信,那的确是一个男人……

“夕火以照衰物,淬阳而得新生。”

轰隆一声。火焰直冲云霄,尼克巴罗下意识抬手护住脸部。他迫不及待地想看看房屋内部在被火焚烧后的命运会如何。可待他放下手后,却已是身处于另一个场景之中。

或许在一个暗无天日的洞穴,也可能是一个暗无月色的夜晚。总之,他的手上爬满了不明的白色长条虫子,突如其来的阵阵瘙痒让他几乎在瞬间就注意到。他本想直接抹下那些虫子,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胆寒发竖:

虫子的头部,长着一张人脸般的面具。之所以说是面具,是因为它假得太过明显。几乎到了在他认出这是人脸轮廓的一瞬间,就笃定这是假的。可那虚伪丑陋的面具与人脸又是如此相似。二者间只隔着一条非常明显的线,一目了然又纠缠不清,足以令任何如假包换的人类,产生出莫名其妙的恐惧与排斥。

令他发愣的,还不止这些虫子的长相。它们像是一个整体那样附着在尼克巴罗的身上,却只顾着撕咬......

3-33此恨痛心伤亲离彼愁疾首恼疯痴

自己的同类,全然不顾脚下就有着数不尽的珍馐美味。

被同类杀死后,它们的尸体迅速变黄发黑,散发出熏天的臭气。

他很疑惑,也很伤心,最后又很懊悔。

懊悔的思绪中带来一阵眩晕。他大概是醒过来了。

为什么会突然……不对,这幅画像——

第一次诸神战争结束……天启那时就知晓黄昏的存在了?

强烈的疑问骤然激起记忆的浪花,一念之间,他似乎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在巧妙的谋划中我们得投入自己的整个灵魂,我们得破坏无数沉重的框架,这强烈的创造欲望害得我们眼里噙满泪花,只为了将来把那伟大的创造物看得出神!」

“先生……”

“不中用了。”

“嗯……我的意思是,咱们这样做,不算犯规吗?”

“还好,跟着那个家伙一起,他迟早也会想起来。”

“也是……总比等到遇上危险的时候才想起要好得多。”

“……”

“所以说,我们谁都没有帮,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