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1/2)

傅欢愉和商止之间,可以用许多形容词来概括。

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怎么会不了解彼此呢,他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

商止明白傅欢愉的狡猾,傅欢愉也熟知商止的伪善。

只是傅欢愉也有弄不明白的时候,明明他这样清楚自己,太明白不过她的伎俩和谎言,却从来不会拆穿,还乐于配合。

房间的灯已经熄灭,江家园林中的优美夜光浅浅晕染到窗角,借这一缕光,倒也不影响视物。

傅欢愉假装入睡,其实是在看商止。

恰恰好,他坐在那缕浅色的光晕里,以舒适慵懒的姿势翻看着一本圣经。

一段光落在他手腕,傅欢愉甚至可以看到那里的青白血管曲折蜿蜒地爬进黑色衬衣袖口。

他慢慢翻过一页书,被光染黄的睫毛轻轻垂着,不动声色显露冷淡温柔,摩挲书页的样子真像在耐心抚摸姑娘的脸。

傅欢愉忽然突发奇想,也许他对书本和佛珠的喜爱都能比得上世界上任何一个尤物。

想得有些想笑时,倒忽然撞进商止双眼。

还是熟悉的云淡风轻,只是比起往日,那双眼在此刻沁满如同朦胧黄昏,琥珀色湖泊般叫人捉摸不透的温柔深渊。

他按了按眼角,单手合上书,虽然仍旧坐在那里没有靠近半分,眼神却已经将她完全锁牢,一寸寸侵略而来,捕捉到她的唇,略略眯一会眼睛后,笑了,嗓音格外轻哑,“洄洄,睡不着吗?”

“没有。”

商止勾着嘴角,眼睛越来越弯,就那样看着她。

这样的夜晚,暧昧灯光,哪怕他手握圣经,端方斯文宛如圣父降临,却怎么看都不像个正人君子,倒像个蓄势待发的衣冠禽兽,慢条斯理地欣赏着猎物虚弱的防备。

所以他笑意更深,轻声的叹息像在遗憾。

“真可爱。”

商止放下了圣经,缓慢站起来。

傅欢愉拽着被子后退。

这变态要做什么?

修长身影遮住光,他影子落在傅欢愉脸上,因为逆光,傅欢愉已经看不清商止脸上的表情。

“你干什么?”

她对他向来有各种各样的小脾气,任何时候不高兴,任何时候便发火,当即抓起身边的枕头打在他身上。

传来的只是一声轻笑,竟意外的享受。

看吧。

他总是这样纵容,才惯得她无法无天。

商止俯下身时,傅欢愉清晰的闻到了那股凛冷檀香,以及轻柔的呼吸落在鼻尖上。

不靠近,不离开,偏偏停在那里。

等到傅欢愉足以适应黑暗,能够看得清昏暗中他俊俏的脸时,他抿起嘴角笑着问:“看得清楚我吗?”

傅欢愉不明所以:“……看得清。”

“好。”

好什么好?

哪里好?

对方懒洋洋的嗓音更低了些,蓄满笑意:“看清楚,洄洄。”

看什么?

“我在吻你。”

傅欢愉想推开,已经来不及。

她是真想让所有人都来看看商止的真面目,就是这样一个温润谦和的“好人”,已经迫使她张开嘴,唇舌堵了过来。

傅欢愉用尽蛮力推开,商止跪在床上抱起她,伏在她耳边笑得颤抖。

“这样呢,大小姐。”

傅欢愉正气不打一处来,忽然听到这个称呼,有些愣住。

太久了,还是一起上学那会儿,商止喜欢用这个称呼,多数时候是因为无奈。

这都多少年了。

到底怎么想的啊,他。

“这样什么这样!你到底在干什么?”

“你猜呢?”亲够了,很满足,商止的声线便明显困倦慵懒起来,慢慢在她耳边呢喃:“不是很聪明吗,我的小姐。”

也许吧。

但他们之间需要解释的又何止今天晚上?

傅欢愉不喜欢浪费时间去思考没意义的事,清醒是她从小学到大的必修课,又怎么能因为这忽近忽远的暧昧而乱掉心神。

就像从前一样,她假装着,玩笑着将人推开,撒娇对他说困,并适当装出困乏,不动声色催促他快滚。

商止眼窝深深沉沉,笑意忽明忽暗。

“嗯。”

他倚在被她推开的位置,躺得惬意,嗓音也倦哑:“我陪你。”

“才不要。”她伸手去推,被商止捉住手腕拉到怀里,然后是男人温热的唇,缱缱绻绻地落在了眉尾处。

他用下巴摩挲她额角,比她还能装,声音听起来像快睡着,懒得没边儿。

“是我要。”

傅欢愉动了动,商止的回应是温柔抚摸她头发。

“这是在你家,像什么样子。”怀里的女孩嘀嘀咕咕很不满意。

商止轻笑笑,手掌移到她脸上,从细腻的脸颊摸到软唇,来来回回一遍遍抚弄,动作慢慢充满霸道,“既然知道是我家,就应该知道我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

傅欢愉张嘴狠狠咬住了在自己唇上作弄的手指,倒像是令他感到舒适一般,听到一声近乎低喘的笑。

“禽兽!”

那笑声也就越来越沉,手臂收拢,越将她往怀抱深处压。

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傅欢愉晓得他是赶不走的了,同床共枕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索性闭上眼逼自己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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