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恼怒(1/2)

来者神色焦急,不似作伪,初念和季轻不敢耽搁,匆匆赶往兰溪苑,倒也没走多远,兰溪苑和医馆本就隔得近,不消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

初念下了马车,快步来到世子的院子,迎面遇见正在焦急等待的靖王妃,便问:“世子如何了?”

顾浅辞也顾不得与她解释太多,牵着她的手入内,道:“你自己来看看。”

榻前,李大夫正在为世子把脉,脸色凝重,目光中隐约透着些不解。

初念便问他:“情况怎么样?”

李大夫听到声音,才惊觉她来了,连忙起身相让,道:“娘子您来看看。”

却不说一个字。

初念心中便有些不安。世子什么情况,李大夫未必探不出来,但他只字不谈,难道有什么不妥?

她转头去看顾休承,只见他双目紧阖,昏睡在床上,额头高热,冷汗不止。

初念立刻为他把脉,口中问道:“昨夜今晨,世子起居可有什么异常?”

负责贴身服侍的小厮被靖王妃盘问过多遍了,此刻正守在一侧,见初念问话,立刻跪出来,对答如流:“世子一切如常,昨夜亥时入睡,今日寅时三刻起身,并未外出,早膳用的是……”

初念细细听着,手指忽然动了动,调整了角度,又把了回脉,沉默片刻,才问道:“我与李大夫开的汤药,可曾按时煎来让世子喝了?”

那小厮立刻道:“自然是喝了,早膳后半个时辰端进世子房中的。”

初念便问:“端进房中,这么说,你们没喂他喝?”

小厮犹豫了一下,才老老实实地回答:“没有,世子让我放下,他说稍后自己喝。”

事实上,世子除非昏迷不醒之际没有办法,一般并不接受旁人的喂药喂食,当然,这个旁人,殷娘子除外。殷娘子在时,他那双分明没什么问题的手总是各种孱弱无力,连杯水都是端不住的。

初念听了却皱了皱眉头,又问:“那你们看着他喝了吗?”

这追问着实有些没道理,一旁的靖王妃听了,心中不免有些疑惑,难道世子还会偷偷不喝药吗?

他并非那种爱拿自己身子开玩笑的性子。

初念也觉得不太可能,便道:“将早上的药渣取来我看看。”

或许是汤药出现了某种问题?

眼下,查出世子这般异常毒发才是关键,找到原因才能对症下药,一屋子下人先前被靖王妃一通发作,眼下个个安静如鸡,屏息以待。听到初念的话,立刻便有人抢着转身去灶房,端起砂锅中尚未清理的药渣,恭恭敬敬地递上来。

初念手指拨弄着已经凉下来的药渣,找出一片片药材仔细查看,在鼻尖嗅闻,看了一眼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李大夫,心中便隐约有了结论。

难怪他一言不发,怕是有口难言。

初念目光流转,在室内逡巡一遍,没发现什么异常,又站起身来,推开了长榻边上的那扇窗户,向外看了看。

果不其然,在那窗外的矮树丛角落,发现了一滩可疑的深色水迹。

汤药没有问题,可是该喝汤药压制毒性的某人,却任性地将药悄悄倒在了此处。

见初念脸色冷下来,靖王妃不明所以,也走近窗边,顺着她的视线,也看到了那一滩药渍。

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珩郎他,这是要做什么?”靖王妃心情与初念完全一致,是相同的恼怒。他现在什么情况旁人不知,他自己还能不清楚吗?

竟然做出这样的事!

靖王妃目光凌厉地瞪向自己的弟弟,却立刻颓丧下来。她再怎么生气愤怒,对着一个昏迷不醒之人,要如何宣泄?

她只能好声好气地劝初念:“不知他为何要这般糟践自己的身子,咱们且等他醒来再与他清算,眼下,你可别与他置气,还是先救救他!”

初念敛了敛心中的怒气,用尽量平静的声音对靖王妃道:“世子中的毒本就凶险,我开的那些药也是勉强压制毒性发作,没有及时服用,便导致提前发作了,眼下也没有旁的法子,再去熬些药来试试,看能否压制片刻。再者,还请王妃派人去秀椿街试试运气,便是我先前说的那个无名先生,看看他有没有回来。”

靖王妃欣慰道:“正是这个理儿。”

初念说了个地址,靖王妃跟得了救命稻草一般,看向季轻,道:“你亲自去请。”

初念却道:“无名行踪不定,我跟他约在两日后,你今日去找,未必能找到。”

原本世子的情况稳定,再等两日也并非等不得,但眼下却很难说了。

初念的担忧写在眼中,靖王妃立刻就看明白了,便对季轻道:“找不到人便守在那,什么时候见到了什么时候带回来。”

季轻领命去了。

靖王妃想了想,又喊来甲一,道:“沈郎中那边,也催一催,今日便将神农毒经带过来。”

甲一于是也去了。

初念听着靖王妃的安排,没有异议。如果当真找不到师父,只能依靠毒经上的记载,她自己来摸索解毒的方法了。

所以顾休承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将她的计划完全打乱了。

与李大夫低声商议几句,对方转身去煎药,那汤药制作复杂,且具有一定的毒性,需要懂药性的大夫全程盯着,且所需时间不短。初念气归气,却不能无视世子的安危,让人端来热水毛巾,熟门熟路地为他脱衣擦拭,燃艾施针。

其余闲杂人等都被遣散,靖王妃也避到偏厅去了,只留下一个小厮给初念做帮手。那小厮被初念冷沉的脸色唬得大气不敢出,只能在翻身等需要用力的时候搭把手,其余时间都只缩着脑袋待在角落尽量减弱自己的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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