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借刀杀人（1/2）

车轮轧过被异变怪物的血液浸透的土地，驶向晨曦尽头的中心城。

白濋扫了眼后视镜，看到研究员们难看的表情，心中快意，忍不住扬起唇角：“我最讨厌被威胁，研究所那群家伙找死这么多年，怎么还没学乖？”

燕戮笑笑：“狗改不了吃屎。”

白濋啧了声：“确实，你说他们会不会后悔把欧森放到玫瑰之城？”

欧森的资料上显示了，他是几个月前感染成为迷失者的，之后因故意杀人被拘捕入狱，是研究所背后的生物制药公司将他捞了出来。

到这里还比较正常，但他从研究所出来后，放着好好的家不回，偏偏去了公认最凶险的玫瑰之城安全区，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这一切恰好发生在白濋被任命为玫瑰之城大长官的一周前。

燕戮一转方向盘，驶离荒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会后悔打长官的主意，自以为将一切都处理干净了，殊不知我们查一个人可以走的途径很多，不仅有军区，还有佣兵。”

感染爆发之后，并未形成新的政府，安全区内由几方势力组成，彼此相互制衡。

如果说军区象征光明，那佣兵就代表黑暗，只不过前者有组织有纪律，人数也是后者的几倍，但后者的势力也不容小觑。

佣兵做的是刀尖舔血的生意，他们的道德性很低，更崇尚强者。

十年佣兵不是白当的，雇佣兵王是实打实用血拼出来的名号，比军区任命的长官更有说服力。

明面上白濋进了军区，和佣兵没了联系，但他在那边的势力和人脉依旧没有消失。

此次查欧森十分顺利，佣兵那方很配合。

燕戮时常会疑惑，白濋为什么要加入军区，明明军区和研究所是一丘之貉，明明研究所一直想要白濋的命。

车窗开到最底下，白濋胳膊横搭在上面，撑着额角，在颠簸中看向逐渐跃出地平线的太阳。

研究所什么的他都不在乎，他现在关心的是小废物是死是活。

白濋将指骨掐得咔咔响。

好不容易遇上一个他感兴趣的家伙，可千万别像那些异变怪物一样，轻易就死掉了。

—

洛斯没有死，但他觉得也差不多了。

他是痛醒的——脖子上的伤口火辣辣的，散发着源源不断的痛意，又麻又痛，那块皮肤几乎没了知觉。

“喵呜~”

洛斯猛地睁开眼，对上一双暗红的猫眼。

黑猫趴在他胸口，见他醒了，毫无惧意，又低下头在他的伤口上舔了一下，然后才高抬贵爪跳到地上。

猫舌头上的倒刺刮着皮肉，洛斯痛得肩膀绷紧，明白睡梦中源源不断的痛感来自哪里了。

别的猫记不记仇，洛斯不知道，但他确定自己从黑猫眼里看到了报复后的痛快，这只猫是故意的。

房间里没有窗户，但明亮了几个度，让人能够分辨出现在已经天亮了。

洛斯从地上坐起来，没搭理摇尾巴的罪魁祸猫，查看了一下伤口的情况。

准确来说伤口是位于肩膀，靠近颈窝的地方，并没有伤及动脉，看着流血多，但只划破了浅浅一层，至于痛感，大部分来源于黑猫的舔/弄。

不是致命伤，洛斯松了口气：“你倒是挺记仇，怎么不干脆弄死我呢？”

他瞟了眼黑猫，捡起匕首：“我昨晚就在疑惑，为什么你们有杀人的能力，还要借助异变者的身体来攻击我们。”

黑猫警惕地看着他，尾巴都不摇了。

洛斯转了转匕首，自顾自地说着：“你，外面兽化的动物们，还有工作人员，只要我没有违反底线，没有真正攻击你们，你们就不能对我下杀手，对吗？”

至于底线是什么，洛斯也猜到了。

他虽然运气不好，但这次大概真的抽到了大奖。

黑猫往角落里退了退，几乎和阴影融为一体。

洛斯猛地扑过去，反手一压，将匕首插在它面前，刀尖刺入地面，和猫爪只隔着一公分的距离：“跑什么，怕我？放松点，我又不会宰了你。”

黑猫：“……”

你这像是不会的样子吗？！

“昨晚在客厅里的追逐是为了逼我出手，我猜你是不小心追着我来到房间里的，而被你杀死的怪物，其实死去的客人，对吗？”

这些都是推断，基于目前为止出现过的情况进行的。

洛斯没有证据，但他就是有一种感觉，永生轨的本质不是为了杀死进入者，里面的一切也都有迹可循。

黑猫蜷缩成黑毛球，“喵呜喵呜”地叫着，跟没断奶似的，一点都看不出昨晚的凶狠模样。

“别喵了，你喵我也听不懂。”收起匕首，洛斯活动了一下受伤的肩膀，脚尖轻轻碰了碰它的尾巴，“喂，你什么时候变回抽纸盒？”

伤口被舔得一直没愈合，还有血往外渗，糊了一脖子，看上去狰狞可怖。

这里没有医药箱，只能用纸巾擦擦了。

洛斯颇为期待地盯着黑猫，这是房间里唯一的移动纸巾。

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半晌，黑毛球动了，走到他脚边，转身，竖起尾巴，然后……尿了他一脚。

洛斯震惊且愤怒：“……？！”

黑猫得意洋洋：“喵呜~”

洛斯脑袋嗡嗡的，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你活腻了？”

黑猫无视他，头和尾巴高高扬起，大摇大摆地踩着猫步，走向房门。

就在洛斯揪住它的后颈皮时，起床的广播响了，手上的黑猫“砰”的一声，变了回去。

洛斯看着手里的抽纸盒，许久，黑着脸骂了句脏话。

简单擦了下身上的血，洛斯打开房门，倚着门睡得迷迷瞪瞪的可可安失去支撑点，仰倒下来：“唔嗯洛斯，你醒的好早，几点……你没事？！”

要不是可可安的语气惊喜，洛斯都要怀疑是在咒他了：“嗯，昨晚有发生什么吗？”

问完洛斯就后悔了，要是真发生了什么，可可安也不会睡得口水都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