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1/2)

离今天赛程结束时间越来越近,赛场里人渐渐多了起来,眨眼间每个场地边上都围了一群人。

苏忆北在场边候着做准备活动,空隙间不忘观察一下旁边她下一场的对手。出腿速度一般,步法没她稳,个子和她差不多高占不了什么身高优势,算不上厉害角色。

即使这样,接下来的这场半决赛不出意外也应该特别难打,没别的,只因为她对手是沂大的。

检录之前队长和顾思南变了脸色,乔儿不明白是正常,她再不明白那就是脑子不正常了。

名利向来是容易让人不择手段追逐的东西。

沂德是小地方,按理说省赛一般会安排在他们省会北洺或者周边几个大城市,往年省比赛从未见过沂大的学生。这次他们主场,水平这么一般的队员能打进省赛的半决赛除了靠裁判放水吹黑哨还能因为什么。昨天称重时就听见别人说有两个沂大的学生体重超了照样让过,队长他们应该早发现了这回事才会那么大反应。

真是想赢想疯了。

苏忆北咂巴两下嘴,心里思忖着回去是不是该找个算命先生给她看看了,这一天天倒霉催的。

沂大的学生统共没几个,还让她在半决赛时碰上一个。都说逆境中能让人成长更快,可这一直在逆境中成长没个顺风顺水的时候谁能受得了啊。

临上场前陆遇卿只交代她了一句话,“该怎么打怎么打。”

苏忆北说不准自己什么心情,明明是没把握的比赛心里反而异常平静。十有八九是输,认命么?怎么可能。

青、红两方各站其位,裁判在两人之间举平的手势猛地抬起——比赛开始。

对方在一点点试探,苏忆北站在原地没动。

放水会怎么放?无非两种情况,要么踢上不给分,要么对方踢到得分点外的地方也得分。当然还会有第三种情况,两者都有。

不过这是省赛,场地周围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哪怕大家心知肚明裁判想放水也不敢太明显。

对方还在试探,一点点往前压着步伐,待到距离差不多起了腿垫步横踢。苏忆北没有躲开,抬手将那腿格挡过去,对方脚背碰上她手臂发出声响,同时苏忆北前腿起横踢准确无误打在对方胸前护具上。

“嘭——”一声,落步后苏忆北瞟了眼显示器,比分仍是0:0。

这下难办了,要是对手踢响就有分,她不让对方接近自己有起腿机会就好,可这踢上了不给分指什么赢啊。

对方挨了一腿有点疼,没敢再往前进,来回跳步和她绕圈,苏忆北站那儿面无表情心里急得跟猫抓一样。

踢了吧,没分,不踢吧,再这么站一会儿肯定会挨个消极应战的警告。要不先往前动两步算了。

局势瞬间反了过来,苏忆北擅长进攻,没几下给那女生压到了边界,期间踢中了几腿,但只有一腿给了分,很快被对方反击回来。

离第一局结束十秒不到,对手再有半步就要出界被警告,坐她教练席上的女生不停提醒着,“往里绕,赶紧往里绕进去!要出界了!”

对手被压到边界本就心慌,苏忆北一直守在旁边不让她绕出来,她动苏忆北跟着动。再让人这么一喊,什么也顾不得了,直接起下劈硬往里挤。

苏忆北一见立马乐了,等的就是这一腿。

她几不可察扬扬嘴角,往右滑步躲过了那腿下劈,紧接着转身起腿,趁对方落腿一瞬间一腿后旋打在她脸侧。

时间到,中场休息。

苏忆北摘了护头到场边,陆遇卿看了眼显示器拧开水瓶递过去:“后旋不错,现在比分5:1。你也看见了,踢她身上三腿能有一腿给你分就算不错了,现在你得分最大的可能只有……”

“上头。”苏忆北自然而然接过话,“并且要明显,蹭到的话还是不会给我分。”

刚才进攻时有腿里合是从对方头顶绕过去的蹭到了护头,按这次比赛规定是能得分的。这场比赛既然不公平,陆遇卿看见了举牌申诉也没用。

他点头,“尽量把现在的比分保持住,有机会就上头。”

苏忆北抿了口水,“我尽量。”

对方和她差不多高有护头意识,上头哪那么好上,那腿后旋是让她压到边界没了办法,除非对方傻,要不然被压到一次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再被压第二次。

果然第二局对方不再像上一局一样试探,开场便进攻,一个劲儿往苏忆北这边压,一腿接一腿不带停的。苏忆北勉力招架,尽量躲开找机会反击。

没过一会儿,大概对手累了,进攻的步子减少改为原地跳步。苏忆北和她保持着距离警惕她出腿。

“注意比分!”陆遇卿突然在身后提醒。

苏忆北下意识往显示器看去。

妈的,比分什么时候成5:3了,合着刚才格挡过去的几腿也算踢上了。

只这一瞥眼的瞬间,对手发现破绽高位横踢攻了过来。苏忆北一惊,立刻背过身去起后踢,可惜慢了一步让对手后滑躲了过去。

再转过身时对手见她正面迎着自己,又是一腿下劈过来。很普通的一腿,力量虽大但速度不算快,后滑撤出去肯定来得及,可是……

她现在是左腿在后站着,左腿膝盖仿佛失去知觉的僵硬疼痛突然出现动都动不了。

苏忆北一下慌了,这感觉再熟悉不过——旧伤发作,凉了。

那腿下劈不偏不倚落在她头顶伸手去挡也来不及,除此之外还因为重心不稳摔在地上得了个警告。比赛暂停,分数变成5:6,她落后一分。

现在离比赛结束还有17秒,如果这17秒之内她不能再上一次头,那她这次比赛只能止步于此了。

又要得第三了么?

苏忆北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十分气恼,什么时候疼不行偏偏这么关键的时候。

比赛再次开始,对手似乎想守好这一分的优势故意和苏忆北拉开距离。

左腿仍使不上力无法进行追击,好在对方没剩什么体力了。苏忆北一点点往前压,对手一点点往后移,两人之间距离在一点点减小。

十秒、九秒、八秒……

时间在很快流逝,对手见快要结束逐渐放松警惕,还有两秒……就是现在!

苏忆北抓住对方晃神的一瞬直接提膝带步下劈打过去,对方很快反应过来马上往后撤。

差一点就可以踢到了,支撑腿再往前跳一点点就可以了,要是打上了比分一定可以扳回来的,可是左腿膝盖为什么就是使不上力。

“停——”

时间到比赛结束,裁判出声阻止将两人拽回到赛场中央。显示器上比分停留在5:6,一分之差,对方胜出。

结局已定,谁也无力改变。

下场之后,苏忆北低着头把手里护头狠狠摔在地上。

比赛脏成这样谁还没点脾气了,陆遇卿知她不服,默默把护头捡起来递到她面前,“打得不错。去和对方教练敬礼吧。”

“我不去!”苏忆北挥开他手,抬起头时眼眶是红的。

“去。”陆遇卿再次把护头递到她面前。

他目色沉沉看着她眼睛,“别人怎么样是别人的事,你总要把你该做的给做了。”

“……”

两人对视几秒,苏忆北终是把陆遇卿手里的护头接了过去,不情不愿地说:“知道了。”

这世上我们无力改变的事情太多,黑暗的背后也总会有光明,无论身处何地总要把脊背挺直好好做自己。

坐在对方教练席上的女生应该也是队员,穿着道服看起来和她们差不多大,长得不错,就是看起来有点儿刻薄。

苏忆北和她握上手时,那女生微微一笑:“承让了。”

承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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