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2/3)

“为什么?他可是你坐下第一人,你亲封的长史。除了你弟弟,他可以说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鲁王又能拿什么收买他?”

项钺却愣住了:“……什么?”

尹岑玉再也忍不住胸中翻腾的怨气,他一直隐忍,一直觉得虽然被背叛的自己何其无辜,却也能够理解项钺——他追随的那个少年将军已经成为了一国之君。权衡利弊、制衡臣下,做出于社稷最有利的选择,本就是帝王最常做的。

所以他虽痛恨项钺的背叛,却也只想杀了项钺,只想一命还一命,却并不打算质问项钺,也不打算和他争一个对错。

可是项钺却非要说出这种话,到了今时今日,还拿他当傻子糊弄——

尹岑玉冷笑道:“还是说你认为尹岑玉一开始就是鲁王派来的?我可是听说,当年在裕城……”

他闭了闭眼,努力忍下那股心头翻涌的酸涩:“当年在裕城,明明是你先招惹……招揽他的。”

他不禁回想起第一次见项钺的场景。

那年他父亲刚去世不久,族里有些人动了歪心思,想趁机抢占些产业,欺负他们孤儿寡母。他母亲和大哥正忙着撸起袖子和族人干仗,尹岑玉则被交代在家好好照顾妹妹,以防有人狗急跳墙起了歹心。

那会儿尹岑云正是七岁八岁狗都嫌的年纪,加上他父亲素来喜效魏晋之风,家风随性只图个自在。因此尹岑云被养得全然不像个女孩儿,时而哭闹着问他要父亲,时而又要上树抓鸟下河摸鱼,累得尹岑玉苦不堪言,只恨自己不能和母亲哥哥一道去跟亲戚撕逼。

那是一个晴空万里,时有微风的午后。尹岑云午觉醒来,又闹着要去郊外放风筝。尹岑玉原想着拘着小丫头在后院玩儿会儿便罢了,只是等他从库房里翻出昔年父亲亲手所扎的纸鸢,也难得起了去郊外走一走的心思。

他们拿着风筝,带够了家丁护卫出门。可到了城外才发现,竟有一队陌生人马扎驻在了这里。

这队人马好像刚吃了败仗,营帐歪七扭八显然是匆忙之下扎驻的。一部分人正在给另一部分人包扎上药,痛苦□□之声不绝于耳。

尹岑玉心下便有些犹豫。

时逢乱世。帝王昏庸,奸臣当道,各地都有揭竿而起的军阀、起义的百姓,混杂着伪装在其中趁火打劫的土匪。这样一队人忽然冒出来,很难判断他们的身份。为了安全起见,尹岑玉认为还是避开的好。

于是他对尹岑云道:“我们换一处吧,可以去城南的别苑里,那儿的后花园大,放风筝也能跑的开。”

尹岑云却道:“二哥,有个人在偷看你呢。”

尹岑玉一愣,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便看到了项钺。

项钺长得极为俊美——便是到了今时今日,尹岑玉也依然这么认为。他大马金刀地坐在一块石头上擦拭着他的戟,一双眼睛天生含笑,果然如尹岑云所言,正饶有趣味地看着尹岑玉。

明明是打了败仗,坐在歪歪扭扭的帐篷前,项钺却尊贵悠闲的像来郊游一般。手上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兵器,仿佛只是刚打了只野兔子回来。他脸上挂了彩,右侧的颧骨处像是被什么东西擦破了一块,却完全没有破坏他俊美的容貌。猩红的一抹血色反而增添几分明艳,和一丝令人耳热的野性。

见尹岑玉看了过来,项钺非但没有收敛自己有些失礼的目光,反而放下手中的武器,站起身直接向着这边走了过来。

尹岑玉身边的家丁护卫见状,都隐隐有些紧张,防备地看着项钺。尹岑玉却是没动,尹岑云小小声说:“哥,他冲着你过来了!你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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