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妖怪的舍弃（1/2）

要说起被关押在祭坛地底的伪八岐大蛇暴走是他们的锅,源赖光和八岐大蛇是真的有话要说。

众所周知,八岐大蛇,上古邪神,妖力强大到三大妖也只能望其项背。如果其他大妖怪的攻击是S,八岐大蛇这个BUG攻击力起码是SS级。作为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妖力的妖界大佬，八岐大蛇的所作所为就和现代人类社会的土豪没有什么区别。

只要能哄得土豪开心，土豪就会快落撒钱。

只要能哄得八岐大蛇满意,邪神就会随手送妖力。

至于钱和妖力会被用在哪？大佬们才不care。

因此对于八岐大蛇来说,那个被看押起来的怪物不过是他随手还给源氏的一个人情。源氏家族牺牲了族中不少巫女来帮他降世，他又不是死皮不要脸的妖怪，既然谈好了交易就肯定要做到。源赖光要八岐大蛇助他踏平三大妖的领地，大佬嫌麻烦,干脆给了能和三大妖匹敌的力量，至于源赖光准备怎么用它，那和他八岐大蛇有什么关系？

总之，那条长得巨丑的蛇就是脱手的原材料，加工成什么伪劣产品都和他这个供应商没有半点牵连。

而对于源赖光来说，自从他发现三大妖全是一群和八岐大蛇一样的咸鱼后，对于讨伐妖怪的大计倒不是像以前一样急切。毕竟就他们的形式作风和情商来看，就算没有人类插手，迟早有一天也能把自己作成濒危物种。不如说因为有了三大妖的制衡,本来会独自行动袭击人类村庄的小妖怪们，也老老实实地呆在了属于妖怪的领土。

再加上他的计划在前期一直受挫，一个大妖怪没抓到不说,还被鬼切顺走了源氏至宝。时不时还有安倍晴明这个和事佬中间搅局，好不容易召唤出来的八岐大蛇还是个经常被人拐走的二五仔，无论是从战略意义还是战略储备上来讲，讨伐三大妖都毫无必要。

这就显得源氏祭坛里的那条蛇十分鸡肋。

那蛇吸收了太多巫女的怨气，再加上还有八岐大蛇的妖力支撑核心，那邪恶的妖力就好像是往沸腾的热油中浇水一般，“刺啦”一下整个炸开。起初这条蛇只是性情暴躁，没日没夜的悲鸣。受制于契约的影响，它并不会袭击看管他的源氏阴阳师，但到了后来，这蛇的妖力越发强大，甚至有了反噬主人的架势。

源赖光干脆花了三天三夜将其封印于源氏祭坛下的灵脉里。作为京都阴阳世家的领导者、皇室的旁支血脉，源氏大宅能够吸引无数阴阳师巫女拜入门下的要诀就是其隐藏于地下的灵脉。灵脉贯穿了整个平安京，支脉如同河流四通八达到各大世家与阴阳寮，可龙头却始终处于源氏祭坛之下。

平安京代代辈出的灵能者们就是受到了灵脉的滋养，灵脉强大的力量甚至能够孕育出贺茂忠行、安倍晴明、源赖光这样堪比高天原神明与三大妖王的大阴阳师们。

——将那邪祟的怪物镇压于地底，再用灵脉的灵力一点点净化其中的怨气，直到那邪恶的力量被彻底净化干净，为源氏所用。

这本来是□□无缝的计划，而在这之前也确实如此。

那怪物的力量的确强大，可与永不枯竭、生生不息的灵脉相比，也不过是蜉蝣撼树。

思来想去，怎么想也是八岐大蛇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搞了什么小动作，毕竟谁都不知道这个邪神脑子里究竟都装着些什么东西。

一个能够在恶鬼碎尸现场淡定喝奶茶的妖怪，能够用正常的思路去揣测吗？

源赖光与八岐大蛇一边互相怀疑一边赶向事故现场——顺便一提，八岐大蛇最开始压根就不想去，人类妖怪的存亡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但安倍晴明一眼看透了其本质，表示如果他能一同前往，他可以将用灵力滋养的清茶送给他。

“想必会是很好的奶茶原料。”

安倍晴明如是说。

八岐大蛇听完冷漠地抬了抬眼皮：“你们走的太慢了，跟我来。”

众人：……

八岐大神，真的好没有偶像包袱的一妖怪。

安倍晴明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被八岐大蛇的妖力包裹的感觉很奇怪，属于邪神的力量的确有着很强的侵略性，那纯碎的“恶”让人觉得非常不舒服，但这妖力却又能够完美地与本身的力量融为一体，无论是妖气还是灵力，都因为力量的融合而变得越发强盛，甚至能够充盈到溢出身体。

这就是上古邪神的力量，难怪在传说中有那么多无知之人宁愿牺牲自己的灵魂，也要前仆后继地使其降临。

邪神的妖力让妖刀的一行的速度快了不少，几乎是在眨眼间就出站在了祭坛的高台之上。

等到他们看清祭台的情况时，就连一向镇定自若的安倍晴明都沉下了脸，源赖光更是下意识地握住了腰间的长刀。

八只头的怪物冲着天空咆哮，巨大扭曲的身姿在狂风中摆动着，仅仅是身上的一块鳞片就几乎有半人高。妖怪的背后是天边黑压压的一片乌云，与怪物的咆哮相映衬的正是震耳欲聋的雷鸣。一道苍蓝色的闪电自天空劈下，将被怪物用火焰融开的地表劈裂出更大的裂口。源氏古宅像是一个垂死的武士，身上均是被雷鸣与妖火切割开的巨大伤疤。

但让众人心惊的并不是这只巨大的怪物，而是怪物下方，隐藏于地表下源氏灵脉。

曾经湛蓝清澈，萦绕着星星光点，孕育了整个平安京繁华盛景的灵力之源此刻就如同几天前爱宕山的河道一般彻底枯竭。

“源赖光你到底养了个什么玩意？”酒吞童子不由咂舌，眉头死死地拧在一起。赤红的妖力以他为中心向外蔓延，鬼王的妖力形成一堵无形的墙，将妖火隔离在外——嗯，还很贴心地专门把源赖光留在了墙外面。

他能感受到，这个怪物虽说与曾经见过的一只样貌相仿，本质却完全不同。这家伙根本连妖怪都算不上。它没有意识，只有攻击杀戮的本能，与其说是妖怪，不如说是恶意与力量的集合体。

它扭曲的姿态与腐臭的气息也正是证实了这一点。

然而源赖光的并没有心思去和酒吞童子解释，眼下的场景远比一个暴走的武器要更加严重。作为阴阳师，在场的一群人中大概只有他和安倍晴明清楚灵脉的枯竭意味着什么。灵脉作为人类灵力的来源，一旦消失，阴阳师们的力量也会随之衰退。更严重的是，失去灵脉的滋养，谁都不知道这片土地到底还会不会诞生出新的灵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