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妖怪的约定（1/2）

妖刀不知道对面的宇智波斑是个什么心情，她只知道自己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就连茨木报复性地跳到了她的头上都没有发现。小小的毛球在她黑色的发丝间不断翻滚着，色彩对比尤为强烈。茨球用两只小短手揪了一下妖刀披散下来的长发，雄赳赳气昂昂地准备下一轮唇枪舌战。

然而妖刀却并没有什么反应，她只是看着自己已经变黑的手机荧幕，脸色白的吓人。

她和宇智波兄弟相处了五年，从互相看不顺眼变成了每天谈天说地的家人。除了玉藻前和茨木，再也没有人如此亲密地陪伴过她这么长时间。

她的胸口处倏地传来一阵刺痛。

“妖刀？”茨球察觉到有些不对，微微蹙着眉从她的头顶往下看。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情绪有些紧张，圆滚滚的身躯没能控制好身形，一个不小心直接从上面滚了下来，一番天旋地转后便落在了对方的大腿上。

妖刀那双放空的血红双眼就落入了他的眼中。

“喂，你怎么了？”茨球向前跳了跳，仰头看着她，声音也瞬间沉了下来：“你怎么不说话？”

“泉奈死了。”

黑发的大妖怪低声喃喃道，她的声音很小，基本上都是气音。好在茨木的身体虽然变成了小小的毛球，妖力也被压榨的消失大半，但身为大妖怪的基本素质还在，感官依旧灵敏的不可思议。

泉奈。

他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词。

白发大妖怪在脑子里将这个名字过滤了一遍，从妖狐之森到大江山，最后停在了昨天夜里妖刀和他讲的那个叫做“宇智波”的家族。

茨木的心情顿时有些复杂，他依旧保持着仰头看她的姿势，黑金色的眼眸对上那双略显空洞的眼睛，张了张嘴。还没等他说些什么，妖刀的手机屏幕又是一亮。

「宇智波泉奈：妖刀，我哥死了。」

妖刀：……

——所以你俩现在是集体诈尸了？

本来在她心中蔓延的那份酸楚瞬间消失不见，刚刚一片空白的大脑也渐渐恢复了理智。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虽然自己总是“宇智波坑货两兄弟”的叫，但宇智波田岛家其实是有五个儿子。只是在妖刀出现在宇智波一族时，最大的大哥和最小的小弟都已经死在了战场上。斑排行第二，下面除了排行第四的泉奈之外，还有三弟宇智波泉理。

和战斗天赋惊人，甚至能够经受起妖怪训练的兄弟二人不同，泉理从小就体弱多病，大部分时间都是作为后勤人员呆在族地里，根本没有参加过几次正面对敌战场。他性格比较内向，不大爱说话也没什么存在感，和天之骄子的哥哥弟弟完全不像。妖刀对他印象最深的时候，就是他出门迎接第一次完成击杀任务回来的宇智波斑时把自己摔成了骨折。

小小的男孩子站起来还没他小腿高，明明比泉奈年纪要大，身体却比泉奈还要瘦小。

泉理很少和需要做战斗训练的斑呆在一起，斑当然也是与常常见面的泉奈更加亲近，但他依然珍爱自己这个弱小的弟弟，抱住他时就像是抱住一个瓷娃娃。

——我想创造一个，就算是泉理这样弱小的孩子也能安全生活的地方。

——我会变得很厉害很厉害，到时候就算泉理哥不会忍术，我也能保护他。谁要是敢动泉理哥，我就把他揍飞。

那对傻兄弟曾经在被妖刀撂倒在地上之后这么傻乎乎的说着。

明明身上全是灰尘和伤口，身体疲惫的到了极限，但还是晃晃悠悠地从爬了起来说“继续”。

妖刀收回自己的思绪，微微垂下眼，瓷碗中那香喷喷的、闪着油光的烤肉也没了之前的滋味。她味如嚼蜡地将口中的肉沫咽下去，然后把筷子放在碗边，对着桌子上的人点头示意，淡淡道——

“我吃好了，先回去了。”

说着，她便将茨木从腿上抱了下来，放在了一旁的榻榻米上。

妖刀拿着被她一遍遍点亮的手机屏幕，心中有些迷茫。她知道那两个家伙肯定会很难过的，但她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们。事实上，从很久以前开始，她就无法理解人类为了他人而强迫自己变强的心情。

妖怪渴慕强者，总是在不断的修炼中度过自己漫长的一生——但这并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

每个妖怪都希望自己能够成为最强大的，或是与强者交手，这就是妖怪的本能。

可人类是不一样的。

小小的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在自己都还是个小团子的时候，就已经很认真地告诉她，他们要为了保护家人和族人变得更强大，为此哪怕每天都被妖刀吊起来打都无所谓。

小宇智波在地上摔倒又爬起，身上全是伤，但还是笔直地冲着，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