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狼群(1/4)

脚印在荒漠中蜿蜒远去,渐渐伸向更远处浓稠冰冷的黑暗。

风吹着尖利的哨子盘旋而起,噗地一声,单超把捡来的枯枝深深插|进黄沙里,借力勉强爬上了沙丘。

天要黑了。

白昼炎热的温度骤降,沙漠地表滴水成冰,远处渐渐传来狼群游荡的尖利嗥叫。

单超在漠北生活了这么多年,他知道夜幕的降临意味着死亡。

当务之急是找个背风隐蔽的坡口安顿下来,想办法生火、取水、重新包扎伤口。否则血腥味引来狼群,手无寸铁的他绝对熬不过第二天早上天明。

单超蹒跚地趴下沙丘,扑通一声摔坐在地,脊背无力地向后靠去,双眼如同死尸般毫无生气,茫然望向更远处天穹渐渐蔓延的苍灰。

胸前剑伤因为这一摔而重新挣裂,从凌乱包裹的布条中洇出鲜血,但单超已经感觉不到多少疼痛了。全身力气似乎都被虚无和空洞所吸走,剩下的只有极度疼痛过后,鲜血淋漓的麻木。

谢云没有追上来。

他回过很多次头,身后只有无穷无尽的风沙和自己被湮没的足印,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为什么突然翻脸无情?

为什么真能狠下心来杀我?

单超如行尸走肉般挣扎起身,从更远处河床边捡来胡杨干枯的树根,摩擦石块生起了火。很快夜幕就像黑布般铺天盖地裹住了一切,篝火勉强照亮单超冰冷苍青色的脸颊,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长夜漫漫,星河璀璨。

六个时辰快过去了,此刻谢云在做什么?

在想什么呢?

单超抬头望向广袤的夜空,脑海中突然想起了多年前某个相似的时刻,银河横贯秋季夜空,化作波涛汹涌的星海。那是年幼的他第一次以为自己十分接近死亡,然而在意识沉入永恒的深渊中前,他回头看见了另一双温柔沉静的眼睛。

“我姓谢,单字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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