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清河逶迤贯旧京(三)(1/4)

“我当然听说过,生擒刘守文,单骑救先皇,勇冠河北,而后为先皇尽忠死节,元公壮哉!”

“先卢龙节度使刘仁恭兵驻幽州以西大安山,其子刘守光据幽州意图弑父,元公时为其部属悍将,被遣为前锋,攻打大安山。燕山营营主曾德威曾君时为刘仁恭麾下亲军马军指挥使,连败元公数仗。刘守光遣偏将李小喜循小路奔袭,生擒了其父。曾君不得已举降,后拜刘神仙为师,恭居亲随牙将。刘神仙挂印仙隐后,曾君也辞官归乡。”

“天佑十年,伪燕覆灭,刘氏父子被执,幽蓟等州乱兵横行,地方百姓苦不堪言,公举曾君为首领,据燕山结营自保,号为燕山营,鼎盛时有军民五万余,外御暴虏,内制乱兵,保境安民八年有余。受其庇护恩惠者数以十万计。”

“先生意思是这燕山营主曾君,骁勇和军略不输故武宁节度使元公?”

闻师道不动声色,继续说道:“当初,刘仁恭移驻大安山,恣意享乐,遣刘守光戍平州拒契丹。而曾君时为平州马军都头。后契丹贵人率数万骑寇边,曾君以骑兵五百,大破其先锋三千骑,破其胆魄。后刘守光假意输诚,设牛酒宴会。契丹贵人就席,被伏兵所执。其部鼓噪围攻,意图抢回其主。曾君领军来回驰骋数次,杀散了其众,终于迫使契丹贵人乞盟纳赂,起誓不再犯边,这才得免放回。刘仁恭闻得曾君骁勇,这才求为亲军指挥使,驻防帐外。”

“原来还有这段渊源。闻先生真是识多见广啊。”

“在下曾为故赵王王公(王镕)掌枢密书-记。伪燕刘氏父子是成德镇北面大患,故王公遣了不少细作深入燕地,日夜侦查刘氏父子动向。其文臣武将讯息,也一并打听收集。”

郭延义忍不住看了一眼枯瘦如木石的闻师道。原来如此啊,故赵王王公的掌书-记,当然知道这些枢密机要。只是他后来怎么从张文礼父子之乱中脱身,还成了相州刺史长史?

现在很多地方州的刺史,是朝中重臣名将遥领,实权掌握在刺史佐官-长史手里。年初魏州兵乱,祸及多州。但是除了被攻陷的邺城、贝州等少数州城,其余诸州只要闭城自保,应当无事。闻先生又为何在那个时节辞官离城,结果突遭横祸,落了个家破人亡。

郭延义微微摇摇头,这些话,不该问出口。

曾葆华把事情都安排好了,又坐了回来,对闻、郭两人道:“我等商议过,兵分两路,一路由我领着,去燕赵会馆,打探徐官人的讯息。一路由小乙带着承恩去寻一处住所。闻先生,郭兄弟,你们意欲如何?”

闻师道和郭延义心里明白,另一路找住所的同时,只怕要去打探退路,确定如东门外小树林的临时撤退点。人家是太行山十三连环寨出身,每到一地,必定会把退路摸清楚。何况这神都洛阳,满街都是官衙的耳目,不得不小心。

“某/在下愿随华哥儿去燕赵会馆。”闻师道和郭延义异口同声道。

燕赵会馆在庆丰坊里,是一座三进的大院子,大门口挂着一块匾额,上书“燕赵会馆”四字,落款写着“可道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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