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夺命毒物(1/1)

第18章夺命毒物欧阳云宏和徐凯歌来到滨海大学的时候,马克教授正在主持召开一个学术研讨会。他的实验助理说马教授的研讨会还有半个小时才能结束,让欧阳云宏和徐凯歌在他的研究室等候。马克教授的研究室有三十多平方米,里面放满了琳琅满目的各种动物和植物的标本,标本的标签上写着动物或植物的名称、性状、生活习性、分布地域等。欧阳云宏饶有兴趣地浏览着研究室里各种各样的标本,突然,他的眼睛定格在一条小蛇上。那条小蛇的标本就像一条蚯蚓,身体很细,呈土黄色,有浅色斑点。标本的标签上的文字这样写道:名称:侏咝蝰。性状:最小的蝰科咝蝰属蛇类,又称纳米比亚沙漠侧行蝰,体长约为18至25厘米,最长达28厘米。身体短粗,头三角型。和所有蝰亚科的物种一样,眼与鼻孔之间不具有颊窝。眼位于头顶部,瞳孔纵置,鳞片厚实具强棱,身体土黄色,并有大块的淡褐色斑点,尾部黑色,可以引诱猎物。看到这里,欧阳云宏心里一颤:这和黄杰所说的黄海军在家里抓住带走的那条“蛇蜥”不是一样吗?如此看来,黄海军放进华济世饭盒里的竟然是一条有毒的蛇。华济世肯定认得那种毒蛇,难怪他被吓得惊慌失措,把饭盒都扔了出去呢!徐凯歌也注意到了那侏咝蝰标本,说:“欧阳队长,看来你已经有答案了!”这时,马克教授从外面进来,看见欧阳云宏和徐凯歌,热情地说:“听说有两位公安局的警官找我,那一定就是二位啰!”两人同时转过身子,欧阳云宏对马克教授笑道:“我叫欧阳云宏,是公安局刑侦大队的。”徐凯歌补充道:“他是我们大队长!我叫徐凯歌。”马克教授两手一摊,有些难为情地说:“抱歉!这里是研究室,连个坐的沙发都没有。要不,我们到会客室去吧!”欧阳云宏摆了摆手,道:“不用麻烦了,马教授!”然后笑笑说,“我们来是要向您请教一个问题的,不过我现在已经在您这里的标本中找到答案了。”“是吗?那就好!”马克教授也笑了,自嘲地说,“如此说来,您现在完全没有必要和我见面了!”“不!不!”欧阳云宏摇了摇头,“俗话说纸上得来终觉浅嘛!我还有问题向您请教!”马克教授豪爽地说:“说吧,还有什么问题?我保证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欧阳云宏转过身去,手指那个侏咝蝰标本,问:“马教授,人如果被这种毒蛇咬了,会致命吗?”马克教授神情严肃起来,道:“当然!在致命的蛇类中,侏咝蝰的身体是最小的,毒性却是不容小觑。抓侏咝蝰时特别危险,因为它比赫赫有名的眼镜蛇杀的人还多,多数原因是它太小,稍不注意,手脚就会碰上它。”欧阳云宏又问:“人被侏咝蝰咬伤后,会出现什么样的症状?”马克教授神色凝重地说:“由于蝰蛇的毒牙小得像两根细小的荆棘,咬人后只会留下几乎看不见的痕迹,一点儿也不疼,但几乎必死无疑。但凡被蝰蛇咬伤,通常只能活二到四小时,还要看被咬者的体重以及身体抵抗能力如何,都是脑出血,像脑中风。”可以肯定,黄海军的不幸身亡,就是被那条像蚯蚓一样小巧却毒性猛烈的侏咝蝰咬伤所致。欧阳云宏心里这样推测,继续问:“马克教授,我们滨海市生长侏咝蝰吗?”马克教授摇了摇头,道:“这种蛇一般生活在极其干旱的地区,集中分布于纳米比亚和南非的沙漠地区,我国新疆一带也时常能看到。但是滨海市冬季长夏季短,气候寒冷,不适宜侏咝蝰生长。”“明白了,受益匪浅!谢谢马教授,那我们就告辞了。”欧阳云宏真诚地谢道,同马克教授握手告别。在返回市公安局的路上,欧阳云宏考验徐凯歌:“关于黄海军的死因,说说你的看法!”徐凯歌分析道:“应该能够确定,黄海军是被那条侏咝蝰咬伤中毒身亡的。放在饭盒里的毒蛇被华济世抛向空中,再落到草地上,草地上杂草丛生,盖过脚背。当时,黄海军坐在草地上,看着华济世那惊慌失色的样子,忍不住大笑起来,直笑得脸色通红。兴奋中,他将身子向后仰去,双手紧贴着地面。可能是他的一只手刚好压在或者触碰到了那条小蛇,小蛇发怒了,朝黄海军发起了致命的攻击。马克教授讲过,侏咝蝰咬人后一点儿也不疼,黄海军根本没有感觉到,何况当时他正处在这个玩笑给他带来的愉悦的亢奋之中。如果发现及时,也许还有救治的可能。唉!”讲到这里,徐凯歌深深地叹了口气。欧阳云宏点头赞道:“嗯,你分析得很对!但你讲的是这件事情的结果,有因才有果,那么导致这种结果发生的前因呢?”徐凯歌的脑子反应很快,马上明白了欧阳云宏的意思,道:“滨海市不生长侏咝蝰,那么这条小蛇从何而来?又怎么会出现在黄海军的家里?这是我们接下来要重点调查的,对吧?”“不错!”欧阳云宏的脸色阴郁起来,似自言自语地说,“但愿是意外事件,而不是谋杀!”回到市公安局,欧阳云宏把调查的情况向邹局长做了汇报,并谈了下一步的想法。邹局长完全同意欧阳云宏的意见,并批准正式立案,开展更深入的调查。欧阳云宏认为,该案的关键是那条能致人丧命的侏咝蝰的来源。据宋佳妮讲,黄珊看见侏咝蝰是从黄海军的上衣里掉下来的,也就是说侏咝蝰是藏在黄海军的上衣里被他从外面带回家的。那么,侏咝蝰又是如何进入黄海军的上衣里的呢?带着这个疑问,欧阳云宏和徐凯歌再次去了那个工地。马光明他们的施工卓有成效,几天不见,工地上已经大变了样,一座大厂房被拆得七零八落,一个个被拆去窗框留下的窗洞,像睁着的怪眼,死盯盯地盼着毁灭的到来。为了不影响工人们施工,也不至于站在那里干耗时间,这次欧阳云宏和徐凯歌选择了临近中午的时候到达工地。看见欧阳云宏和徐凯歌,马光明微微一笑,朝他们走过来。欧阳云宏招呼道:“马师傅,你好!”马光明道:“欧阳队长,你来啦!”欧阳云宏道:“还要找你了解一些情况。”然后他手指河边上次谈话时坐的那块大石板,“我们还是到那里去坐下来谈吧!”三人来到河边,欧阳云宏道:“马师傅,你还是先吃饭吧!吃完饭我们再谈。”“不碍事!你问吧,我边吃边回答。”马光明说着打开饭盒,从里面拿出一个大馒头开始大口咀嚼起来。欧阳云宏问:“在你们这个拆除组里,黄海军和其他工友关系处得怎么样?”马光明说:“黄头儿和大家的关系一般。他为人有些霸道,施工中无论他的话是对是错,都容不得反对意见,所以大家既不冒犯他,也不亲近他。”欧阳云宏问:“工友中有没有和黄海军特别不对付的?换句话说有没有和他结下仇的人?”马光明将嘴里的馒头一口咽下,目光投向奔流不息的河水,想了一会儿,道:“要说和黄头儿不大对付的人倒是有一个,就是那个医科大学生华济世。要说和黄头儿结仇的人,我觉得应该没有。”欧阳云宏道:“那你就说说华济世的情况吧,他和黄海军怎么样不对付!”马光明点点头,讲述了华济世和黄海军之间发生的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还有一年,华济世就可以从大学毕业了。他的理想也是他父亲的愿望,就是完成学业后回家乡给乡亲们治病。华济世的父亲是一名中医,祖父、曾祖父也是中医,据传他们是神医华佗的后代。华济世降生时,父亲给他取名华济世,就是取“悬壶济世”之意,希望他长大后能子承父业,治病救人。华济世的家地处偏僻,村子里很穷,许多孩子读完初中便辍学了。恢复高考以来,他们村仅有两人考上大学,一个是村主任的女儿,另一个就是华济世了。然而就在两个月前,华济世的父亲上山去采药时,不幸跌入深崖,当场身亡。家里失去了主要的经济支柱,华济世大四一年的生活费便成了问题。为了完成学业,他决定利用课余时间在城里打一份短工,希望能挣够最后一年的生活费。华济世进这个拆除组是在一个月前。那天早上六点半钟,接送拆除组工人们的交通车开来了,是一辆破旧的大客车,由拆除组的一个工人驾驶。在车站广场等着的十几个人围了上去,挤到车门前。又过了几分钟,黄海军驾驶着一辆又旧又脏的黑色轿车来了。他脚穿一双大头皮靴子,甩开大步向交通车走过去,手里拿着一份名单,扫了一眼那十几个人,都认识,点了点头,然后大声问:“华济世是哪个?来了没有?”一个身材瘦小的男青年从路边走过来,道:“我是华济世!”身高接近两米的黄海军圆睁着两只似乎还没睡醒的小眼睛,目光凶凶地朝下俯视着瘦小的华济世,问:“你就是来干活儿的华济世?”“是的!我就是华济世。”华济世要仰起头才能看到黄海军的脸。黄海军似乎对华济世的第一印象不怎么好,鼻腔里哼了一声,说:“那就上车吧!”十几个人蜂拥上了交通车,华济世在第二排的座位坐下。黄海军最后上的车。他在副驾驶位置上坐下来,转过脸,目光朝众人扫了一眼,最后落在华济世脸上,说:“你,坐到最后面去!”华济世仰面看着黄海军,不解地问:“为什么?”“不为什么,咋的!”黄海军瞪着两眼,几乎在吼。华济世嚅动了几下嘴唇,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说。他极不情愿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悻悻然朝车厢后面走去,在马光明旁边的一个空位上坐下来。马光明友好地拍了拍华济世的肩,自我介绍说:“小伙子,认识一下,我叫马光明。”随后又小声道,“你刚才不应该那样做的!他是工头,得罪他没好果子吃。”华济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眼睛盯着车厢外面,没吱声。汽车沿着公路向滨海城的南边开去。过了一会儿,马光明开始把华济世介绍给身边的其他人:一位叫雷震天,一位叫罗小骏,一位叫郝永胜,一位叫伊先德。这些人看起来都很友善,都向华济世点点头。“你没带饭盒吗,小伙子?”那位叫郝永胜的问道。“没有,”华济世说,“太早了,还没来得及准备。”“那你的午饭怎么办?你得吃午饭,否则撑不到收工的。”伊先德关心地说。“我买个饭盒,明天再带饭。”华济世说。马光明看了看华济世的胶底鞋,问:“你以前没干过这种活儿吧?”华济世摇摇头:“没有!这是第一次。”“你得有双结实的鞋子,最好是皮靴子,保护你的脚,明白吗?”马光明说。华济世想了想,说:“如果晚上能找到一家不关门的店铺的话,我就买一双军用鞋。”伊先德问华济世:“你以前干什么工作?”“我是学医的,是滨海大学医学院的学生,明年该毕业了。”华济世说。伊先德的两眼立刻放出了光彩,高兴地说:“好啊!你很快就要成为一名治病救人的大夫了!”说着,他朝前面大声喊道,“喂!黄头儿,华济世这小伙子是学医的,施工中咱们要是谁磕磕碰碰的伤了,可以叫他给咱们治治了。”黄海军转过脸来,目光轻慢地扫了华济世一眼,鼻腔里哼了一下,不屑地说:“你们谁愿找他谁找,我才不会让他治呢!”工头的这句话把刚活跃起来的气氛压了下去,车厢里顿时安静下来,一直到工地,谁也没有再吭声。(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