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未霜的顾虑（1/4）

“最近,在学校还好吧？”

沉了半晌未文又开了口，温厚的手掌轻轻落在她的头顶顺着发丝滑下来，又抚上去又滑下来。像安抚睡着的小鹿般。

时浓时淡的烟味环绕周围,未霜攒着眉声音嘶哑道：“还好。”她愣了愣清了下嗓子,“一切都还好。”

她知道未文为什么这么问,刚才盛梅说的话她都听见了。如果这么多年来一定要细数未文和盛梅之间唯一的一点默契那就不得不提他们对自己成绩的关心程度。

虽然两人对她成绩起伏的处理方式完全不同但是她能感觉到他们都散发着同样的气息,尤其提到她成绩时。

见未霜这么说未文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只是温和地拍着未霜的背张了张嘴道：“哦……那就好…”

对自己这个女儿他还是不知怎么交流,总觉得像两个长着小刺的仙人掌似的,怎么也挨不到一起。就算破天荒的挨在了一起也只是互相扎着彼此。

他苦恼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准备抽烟点上，但想了会又塞了回去,“听你老师说你最近状态不太好，没什么事吧？”

未霜揉拨着红肿的眼皮,未干的泪水粘上她的睫毛但她也没心思将它拂去。连柔嫩的指腹都泛着浅浅的懒,声音嘶哑道：“没什么事,就是有点累了。”

有没有事她自己是知道的,但她习惯不向他人吐露自己独自内部消化了，所以她在这种事上总是擅长说谎，只要把脸一扬再配上一个没心没肺的微笑就能轻易说服别人，让他人不会往深处想。有时甚至还能说服自己。

多可笑。

只可惜这个谎言她从不会看着别人的眼睛说，因为她的眼睛藏不住东西,只要对上就会被别人轻易看穿。所以许多时候她就借着一些细微的小动作遮住。

比如笑,上下眼睑一合别人就看不出来了。

她无法面对自己连连跌下的排名、也无法直视父母眼中那或多或少的失落,更无法想象她与夏铭会有怎样的未来。

直到现在她还记得刚开始那会她踌躇满志,以为这次一定可以拼命赶上夏铭弥补遗憾，给自己和她一个光明而长远的未来。即使知道她变得不一样了也没想放弃。

她甚至还一度幻想过把明明岌岌可危的家救回来。可事实证明，她不再是过去那个仅凭借努力就能永远留在年级榜前十的学生了。

她的家庭一地瓦砾,她的成绩一落千丈。过去她拥有的渐渐在消失，失去的也没能挽回。黑暗几乎吞没了她的一切，以至她感觉自己和夏铭之间的那点火苗似乎也即将泯灭。

失去了成绩尖塔地位的她好像也没有信心去创造那个摸不着的未来了。

深深地无力感大莫就是如此了。

又坐了一会未文才起身离开，带着那一身难闻的烟草味离开了她的房间。

不久，“嘭”的一声，外面的大门关上了。她知道未文又出去了。

每次家里发生难以调和的争执他都会像这样离开家，去朋友宾馆住一晚。有时第三天早上就会回来有时几天都不回来。

未霜早已习惯，但时而听到还是会莫名心一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