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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汉江几乎已经没有人了,静谧的如同这个没有星星的夜晚。

闵允琪气喘吁吁的跑到便利店附近,就看到有个模糊的人影躺在草地上,安静的好像已经睡着了一般。

“你来啦。”

躺在地上的人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熟悉的脚步声靠近,学音乐的人在这方面总是特别敏感。

闵允琪在他旁边坐下,看到草丛里的香烟和打火机,眉头皱的紧紧的:

“知道的吧韩夏之,就像你之前说过的那样,我也是同样的心情,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有我在,不要怕。”

“我知道啊,所以才让你来了嘛。”他坐了起来拍拍身上的草屑,对着满脸担心又认真的亲故笑了笑伸出手:“快,抱我一下。”

闵允琪抿了抿嘴,一把把人抱进怀里,像是在撸受到惊吓的小猫咪,一下一下的顺着他的背脊,没有说话。

两个人都很瘦,瘦到单薄的程度,但被人抱在怀里的感觉是如此的安心,用他并不宽厚的肩膀也努力撑起了一片天空。

喉咙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过了半天才艰难的开口,脑袋轻轻的靠在他肩上,闭着眼睛小声说:

“我今天见到他了,我的…阿爸。”

韩夏之觉得自己现在就好像是一颗洋葱,伴随着眼泪一层一层的剥开了自己的心,露出最中间幼小又无助的、童年里的那个自己。

这个时候并不需要接话,只需要有个人用尽力气抱紧他,静静聆听就好。

“不是我想见的,但是方pd对我们好像特别有信心,都还没有出道就开始担心成功那天,他们会找上门来用父母的身份来绑架我了。

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刚来的时候远远的见过他一次,带着他的儿女妻子正要出门,看起来和蔼又亲切,就像是我想象中的父亲那样。

那时候跟你说的轻描淡写,其实我没有去跟他见面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害怕,一无所有的我上门的样子就像是拖油瓶一样。

就算他勉强接受了我,他的家庭也不会,说不定还会看脸色,我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变成那个样子。

所以社长说这件事的时候有点抗拒,但想了想,我已经在赚钱了,入学了首尔大而且马上就要出道,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已经可以很骄傲的说,没有你们我也活成了现在的样子。”

韩夏之的思绪回到下午,近距离见面,父亲这个词第一次有了具象化的形象,原来也只是个普通的中年男人罢了,一副为生活焦头烂额的模样。

人生无非分为理性和感性的活着,理性上清楚的知道如果以后互不打扰才是最好的,但看到对不起自己的人过得也不怎么样,感性上总是会有种类似报复的不服气心理。

当下甚至还生出了点儿卑劣的窃喜和期待,你看,你放弃的这个儿子现在拥有着看上去还不错的未来,你会不会提出过分的要求?会不会痛心疾首后悔不已?

结果都没有,对方像个过年来家里的不熟悉的陌生长辈一样,先是对自己年轻时犯下的错误表示了愧疚,愧疚在不能承担起一个家庭的时候不负责任的就结婚还有了孩子,又害怕这个孩子对以后漫长的人生产生拖累,自私的选择了放弃。

老人带走他以后,那种内疚又心虚的心情达到了顶峰,他疯狂的努力工作,每次赚了钱打过去才舒服了一些。

而时间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消耗情感的东西,后来遇到了适合自己的人,重新有了家庭,这次,他选择做一个好爸爸。

但又能力有限,结婚以后两个接连出生的孩子对这个家庭来说负担很重,说服了自己以后就不怎么给中国那边打钱了。

“他说他已经对不起我了,不想再对不起自己的另外两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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