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瓷(1/2)

温白色的灯光从天井洒落,金色的发丝轮廓似加了层柔焦滤镜,被点到的少年一怔,反射性缩了下脖子。

“呃,有么事吗。”研磨盯着自己的脚尖,不去看面前高瘦的黑发少年。

“哦,抱歉,就是有些好奇。”佐久間啓走近了些,兴趣满满地打量着那颗布丁头,“你是这层楼的人吗,以前好像没见过你诶?”

和附近区域相比,这家公寓租金昂贵,每层楼只有几户,入住率也不高。

前几个月陪着自家妹妹搬完家,按照日本的传统礼节,佐久間啓曾挨家挨户(其实就三家)和这层楼的人打过招呼,当时倒是并未见到过眼前这位少年。

视线顺着头顶移到发梢,像是连每根发丝都要数清楚。即便是在安全的社交距离内,一贯敏感的猫猫还是簇起了眉头。

“唔,我是来朋友家。”被上方传来的目光盯得发毛,研磨转身摁下了电梯下行按钮。

“哦,这样啊。”佐久間啓点点头,似乎是接受了这个解释,“不过真巧啊,我妹妹也在音驹上学,今天我正好来找她。”

“啊。”捕捉到那个“她”字,研磨一怔,侧过头迅速瞥了眼对方。

黑发少年一手插兜,站相随意,自然卷的刘海偏向一侧,半遮着那双桃花眼。虽然一脸混不吝的和少女丁点也不像,但自来熟这点倒是如出一辙。

想起合宿最后一天,少女提及自家兄长“有点毛病”的行为,研磨随即垂下睫毛,轻轻“嗯”了一声。

“叮——”

随着红色数字的跳动,电梯缓缓停在在了十楼,厚重的金属门打开,研磨抬脚便走了进去。

只是正当他要按下lobby按钮时,佐久間啓又突然啊了一声,握拳敲掌:“我想起来了!”

研磨:“?”

“话说我从刚才就想问你。”佐久間啓上前几部,伸手拦住金属门,神色颇为认真,清了清嗓子问,“这位同学,我觉得你的发色很帅诶,在哪家理发店染的?”

“哈?”瞬间的沉默后,猫猫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心道这人什么脑回路,所以刚才才一直盯着自己头发看吗。

“咦,莫非你是自己染的吗?”佐久間啓说完又感叹道,“那很厉害啊,自己一个人要染这种渐变色很难吧!”

研磨:“啊,不是,我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而且不是渐变色,只是头发长了。

“用的哪个牌子染发膏,普通药妆店可以买到吗。”佐久間开始自说自话。

“不过这位同学,你发质可真不错啊,又细又软,像是纯种猫毛。哦,抱歉,当然我这是在夸你。”

“请问可以让我摸一下,呸,参考一下吗?”

……

佐久間啓眯眼弯腰,观察小动物似的,全程对着那颗布丁头独自碎碎念着。

研磨总觉得类似的场景,好像在哪也发生过,却在回忆的刚开始,脸色一变立即掐断了思绪。

心情像过山车般,从惊吓到困惑再到嫌弃,只花了不到半秒的时间。于是解释的话到了嘴边,研磨又给咽了下去,最终落回肚子里发出一声:

啊,佐久間他哥好烦。

还不知道自己被嫌弃的佐久間啓,被“搭讪”的少年冷淡地丢了句“抱歉,我先走了”,直到被迫从即将关闭的隔间内退出,才可惜地耸耸肩摇了摇头。

几句话的时间,同行快递员签完一家,刚好送到少女家门口。

“没事,我来签吧,我是她哥。”从对方手里接过纸箱,夹到腋下,少年龙飞凤舞签了个佐久間,接着按响了门铃。

少女听到门铃时,锅里正炖着野菜粥,便朝对讲机里说了句:“请您放在门口吧,我一会去拿。”

却不料对面传来一阵熟悉的男声:“拿什么拿,开门,是我。”

少女一惊,心道这人怎么现在来了,赶紧跑回客厅收起研磨用过的刀叉,边收边喊道:“不是说好明天吗,干嘛今天来啊!”

“咦,奇了怪了,我提前来还要跟你打招呼吗。”本来还想给少女留点私人空间的佐久間啓,被这么一吼也来了火气,“快开门,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啊!”

说着却直接掏出门卡,干脆跳过了“客气”环节,“滴”得一声划开了大门。

同一时刻,少女一股脑地将餐盘丢进洗碗柜里,赶在对方进门之前,用屁股将柜门拱进了卡槽内。

”你,你不要脸!”

俗话说先下手为强,还没等少年开口,佐久間唯抢先就是一顿指责:你不知道进女生房间之前要先征得同意吗!”

“呵。”少年嗤笑一声,借着身高优势,拎小狗似得将少女从走廊拎到了客厅,“你当我是京治呢,还跟你讲究绅士礼仪。”

“那你还不如别来了,让京治来多好!”少女挥舞着爪子,坐到地上气呼呼道。毕竟比起自家亲哥,只比她大几个月的赤苇更有做兄长的担当。

像今天这样,他们两兄妹一向是互不对付,话说几句就能掐起来,全靠赤苇京治在其中调停。

小时候有次少女被“欺负”狠了,倔脾气地跑到房间不愿出来,“肇事者”虽心存愧疚,却哄了几句就嫌烦放弃了。

倒是赤苇在门外耐心地一遍又一遍解释,最后把人哄出来时,少女鼻子一酸,哇得一声便扑到他怀里大哭。

其实若是两人差上个三四岁,佐久間啓可能还会心存一丝做哥哥的责任感。

可惜两人年纪相仿,在七八岁狗都嫌的年纪里,这种“不对付”开始有了端倪,并在往后的日子里愈演愈烈。

虽然作为两人青梅竹马的赤苇认为,以上只是佐久間啓为自己找的借口。因为他坚信,哪怕是大上一轮,有些欠揍的人终究是欠揍。

“你香饽饽呢,京治才没工夫管你。”佐久間啓说,“只有你哥我啊,怕你活不下去了,才带了钱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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