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第八十六章 噩梦来袭(1/2)

大晏八年,皇上下达一道令所有人闻之变色的圣旨。

遣散后宫。

后宫中独留孟婕妤一人。皇上这是在明晃晃地昭告天下他要独宠孟婕妤一人。

可在大臣们都还没来得及从这一道圣旨中转过神,紧接着,皇上的第二道圣旨便紧随其后。

册封孟婕妤为后。

不足三日,接连两道圣旨,打的朝臣们是晕头转向。在大晏历朝以来,从未出现过遣散后宫、独宠一人的先例,这可谓是空前绝后、史无前例,于理不合,于法不合,更是于江山社稷不利。

可当今皇上的性情却又让朝臣们敢怒而不敢言。是以,大臣们哪怕是心有怨言,却也只能暗暗祈祷,皇上只是一时被孟婕妤迷昏了头,才会下达这种圣旨,希望不久后皇上对孟婕妤,不对,应该是孟皇后的兴致就能散去,重新恢复后宫。这样后宫才能繁华,皇嗣才能充盈。大晏的江山社稷才能稳固。

可一连三年过去,皇上自下发那两道遣散后宫和册封皇后的圣旨之后,后宫中便再没有任何动静。依旧只有孟皇后一人。皇上对孟皇后的兴致一直没有变过。朝臣们的希翼落空,所以近来,开始有不少朝臣蠢蠢欲动,企图说服皇上选秀。这是时隔三年,朝堂上首次有大臣提起选秀之事。

第一个站出来提出选秀的是礼部尚书。虽然在礼部尚书之后没有大臣站出来跟着符合,但无疑这是所有大臣的心声。

这三年来,皇上一反以前,励精图治,开拓疆野,治理朝政,性情也不如之前那般喜怒无常、残暴狠戾,所以才有大臣敢冒险上荐选秀一时。

都在希翼着皇上能同意。

然后,那些对祁昱怀揣着期望的大臣们很快便被打脸。

因为就在礼部尚书向皇上提出选秀一事之后,朝堂上安静不过一瞬,众人便眼睁睁地看着礼部尚书被侍卫拖了下去。大殿上、空气中还回荡着皇上冰冷的嗓音:“斩立决。”

礼部尚书似乎也没想到皇上会这般冷血无情,直接就砍他的头,直到他被侍卫拖下去,他都懵的喊不出一句求饶的话。

朝堂上又安静下来。

只是这一次,空气中的压抑似乎带着血腥味。大臣们埋着脑袋,大气儿都不敢喘。

只见高堂之上,坐在龙椅上的男人面色冷漠,神情毫无变化,杀一个人于他来说没有任何触动。但却震撼的大臣们两股战战,冷汗淋漓。

今日礼部尚书的下场,成功让那些原本蠢蠢欲动大臣们歇了心思,选秀一事再无人敢提。

此事也传到了后宫之中。

但这无疑是加深了如今的皇后在后宫中的地位。宫人们更是不敢有任何怠慢。

当然,此事无论在后宫之中如何传扬,却是没人敢传到皇后耳朵里。因为皇上下了禁令。若有人敢将此事传到皇后耳朵里,那便是死路一条。

正如三年前遣散后宫,那些不愿出宫的后妃们,用她们苦苦的挣扎换来的却是皇上毫不留情的一句:“杖杀。”

当时也是死伤无数,但一如如今,依旧没有任何风声能走落到皇后耳朵里。皇上所有的温柔和耐心,都给了皇后。甚至连这种血腥之事,都不愿皇后的耳朵有任何玷污。

————

孟妤兮最近夜里多梦。但她醒来后却全然不记得梦里的内容。尽管如此,可她每次醒来,心头都有一股莫名的凉意,让她凭白恐惧。

但她谁也没有告诉。

只是伺候在孟妤兮身边的白芍隐约察觉出皇后的一些异样。

正如今日,孟妤兮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问:“皇上呢?”

白芍先是一愣,随即才温柔地道:“回皇后娘娘,皇上正上早朝呢。”这还是皇后娘娘第一次醒来就问皇上的踪迹,所以白芍才会觉得有异。

闻言,孟妤兮神色呆滞地点了点头,却没应声。

见状,白芍走近问:“皇后娘娘可是有事要找皇上?”

孟妤兮的唇瓣发白,小脸没有什么血色,鬓角被汗液打湿,看起来像是做了噩梦,又脆弱又惹人怜爱。

白芍看出异样,拿出帕子擦了擦孟妤兮额上的汗珠,一边问:“娘娘可是做了噩梦?”

见皇后娘娘没应声,仿佛依旧沉浸在那梦里的余悸里,白芍想了想又道:“娘娘别怕,梦和现实是相反的。”

听见这句话,孟妤兮才终于来了丝反应,她看向白芍,也不知是梦见什么,她故作坚强的神情仿佛一触即碎:“真的吗?”

白芍重重点头:“恩。”

孟妤兮的神情太过脆弱,像是急需浮木,以至于白芍接着便道:“皇上估摸着还要会儿才能回来,娘娘梦见什么不妨先告诉奴婢,把梦说出来就不怕了。”

白芍是依据皇上以往早朝的时间推算的。可今日或许是因为礼部尚书一事,让大臣们心里惶恐,之后没有人再敢上荐,所以下朝得早。就在白芍这句话落下,门外便传来太监通报的声音。

紧接着,祁昱便走了进来。

白芍忙跪下去请安。

祁昱径直朝着床榻上的人儿走去。

孟妤兮坐在床上,直勾勾地看着朝她走过来的男人,原本还无神的双眸瞬间泛红。

直到男人走到她的床前,祁昱还没开口,床榻上的人儿便抬起双手抓住他的衣袖,仰头看着他,一开口,尽是哭腔。

“你怎么才回来?”

皇后这话若是被其他人听见,指不定要被安上个祸国殃民的罪名,竟然敢对皇上早朝一事有所指摘。但跪在殿内的宫人听见这话后却没有任何异样,似乎是已经习惯。

而祁昱更是没有任何怒色,与方才在朝堂之上、眼也不眨地便处决掉礼部尚书的人截然不同,现在的他神情里都是柔色。

“是我不好。”男人温柔地捧着女子的小脸,替她擦拭着鬓角的香汗:“下次不会了。”

站在殿内的奉和听见,心想,皇上这话若是被那些朝臣听见,指不定又是一场轩然大波。只是皇上的这句话放在皇后娘娘这儿,却是没有任何作用。因为皇后娘娘的情绪不仅没能得到缓解,反而越来越崩溃。

孟妤兮就抓着祁昱的衣袖哭,原本苍白的小脸哭得通红,嘴里还念叨着一些足以被砍头的话语。

“我不要你去上朝,每次醒来你都不在,我……我一个人。”孟妤兮哭得直抽抽:“你是不是嫌我……我烦,不想……不想看见我,所以才故意去上朝想……想躲避我。”

饶是殿内的宫人已经见惯了皇上对皇后娘娘的纵容,可这会儿仍旧被皇后娘娘说的话吓得不轻。这可不仅仅是撒娇,这是骄纵,是耽误朝政。不需要任何理由,都足以死上上百次。

实际上,孟妤兮也不知她在说些什么,她就是害怕,但她害怕却不想直言,只想着从其他地方来宣泄心头的那股莫名其妙的恐慌。于是她嘴里的话也越说越没理。

祁昱静静地听她说着,一直没有打断,无论她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只是安静地为她擦泪。

直到孟妤兮或许哭累了,一大早起来既没有用膳也没有喝水,体力不支。

祁昱俯下身抱起她娇瘦的身子放在腿上,他圈住她,低声道:“用了早膳再骂我好吗?”

孟妤兮乖乖地把头埋在他的肩上,时不时打一个哭嗝,但就是倔强地不回应他。

见状,祁昱眼神示意奉和。

奉和忙吩咐宫人呈上早膳。

祁昱抱着孟妤兮过去。

只是待祁昱刚一坐下,孟妤兮便挣扎着不要他抱。

“我自己坐。”

孟妤兮现在哭过了,心头的那股恐慌也被男人安抚,所以她便意识到她方才哭的时候说的那些话有多无理。心头不免有些羞骇,下意识想远离他。

祁昱到底还是随了她,松开手。

孟妤兮一溜烟便跑去他对面坐下。低着头,只管用膳,谁也不看,布菜的宫女夹什么,她就吃什么。直到她吃个半饱后,她才抬起头看向坐在她对面的男人。

殊不知祁昱一直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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