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白猫番外6（1/2）

白粤鸣僵硬地缓缓转过头来,一双黑眸静静地看着我，下一秒，眼眸中滚落两滴眼泪。

我怔怔看着他,呆站在原地,手掌处隐隐发麻。

下一秒,我心慌地立即转身,跌跌撞撞地往大宅正门跑去,将那个站在树下眼神悲伤的男人丢在原地。

一晚上，我都无法入眠,脑海里翻来倒去都是夜色树下白粤鸣脸上滑过清泪的模样。

连着两日我都借故留在爷爷的老宅这里，哪里都不去，连玩游戏都没劲。

俱乐部放的假期有限,我一直宅在临回上海前一天,爷爷终于看不下去,问我：“小行啊，遇到什么事了？闷闷不乐的,跟爷爷我说说？”

我牵强地扯着嘴角想笑一下，但看到爷爷担忧的眼神却怎么也笑不出口了。

我坐在爷爷身边，望着院落里那棵大树,问：“爷爷,如果一个人对我忽冷忽热,忽近忽远，总是惹我生气,让我伤心,可是他又总是心口不一，时不时对我有点好……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么说完，我纠结地皱紧眉头,白粤鸣这人怎么这么奇怪……他到底是恨我、讨厌我、还是看我好玩想耍我，还是……有一点喜欢我。

我烦躁地胡乱想着，回头恰巧对上爷爷笑意盈盈的眼神，吓一跳：“……爷爷，你笑什么啊？”

爷爷伸手敲我脑门儿：“笑你臭小子不开窍，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人家这就是喜欢你啊。”

“啊？怎么可能！他见到我脸色又冷又臭的。”我下意识否则，可为什么……内心却有点小小的期待……

爷爷似乎看穿我的心思，颇有深意地教导我：“笨呐！这恋爱中的女人，心思特别敏感，又矜持，肯定不可能把什么心思都放在脸上。”

我汗颜，白粤鸣跟这种小女人可一点都不搭边……

然而爷爷却津津乐道，开始传授经验：“她要是对你忽冷忽热、忽近忽远，那就是喜欢你，但是又害怕你不喜欢她。”

“不可能，我都表白多少次了，他根本不同意。”我脱口而出。

爷爷疑惑，细想了下，说：“……那会不会是她和咱家庭差距有点大，担心和你门不当户不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摆手，“不可能，咱俩家……差不多吧。”

你和人老爷子都是世交呢。

爷爷不死心，用手敲了下我脑袋，正色：“别动不动就说不可能，你往深了想想。人家要是不喜欢你，何必在你故意惹你生气，吸引你的注意，你又说说，你都这么生气了，怎么还就喜欢上人家了？这叫什么？这叫两个人的磁场相吸。”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真的？”

“跑不了。乖孙子。”爷爷胸有成竹道，“她靠近你，必然是喜欢你，她远离你，那就是缺乏安全感，担心你的喜欢是一时的，而她一旦陷进去可就出不来了。姑娘这是在自我保护呢。”

“你想想，有句话叫远香近臭，她呀，是怕离你太近，你发现了她的缺点，会对她失望，对她的喜欢会消失。你呀，要真喜欢对方，得走走心知道么？”

我一怔，是这样么？

白粤鸣曾经酒醉时说过的话浮现在我耳边。

他那时似乎在问我，是否真的喜欢他这个人，是否真的了解他。

我似乎……真的从未真的了解过白粤鸣，就连对方和我是同乡，甚至是我小时候的玩伴都不知道。

我倏然站起来，就算我现在不再喜欢他了，我也要搞清楚，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要真的不在乎我，又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我那样。

我立即快步往外走，头也不回地对爷爷说：“爷爷，我要搞明白一件事，先走了！”

“乖孙儿！加油！记得带孙媳妇回来见爷爷啊～！”

我走远了，听到这句，心虚地趔趄了下，再说，他只是去会会白粤鸣。谁说要和他在一起了。

白玉行。

走进古朴的店面内，依旧能嗅到之前那股淡淡的沉香。

我料想他白天定还像上次一样躺在摇椅上睡觉，进门时就朝着那个方向看去，故意大声喊朝里喊了声：“白粤鸣！在不在？”

喊了两声没有人应，我脚步下意识向前走到里屋去。

声音却小了些：“白粤鸣？在哪儿呢？”

“在你身后。”低沉的四个字响起。

我吓一跳，忙不迭转身，看到站在身前长身而立的白粤鸣。他今天倒没有穿长袍吗褂，只不过一身普通的便装，却很显身材。

内屋有茶室，白粤鸣坐下来，头也没抬地问我：“喝茶么？”

语气再一次变得冷淡。

可这次我却没那么在意，盯着他握住茶具的手，说：“喝。”

他许是没料到我会要喝，手上一顿，又问：“想喝什么？”

“都可以。”我坐到他对面，盯着他看。

白粤鸣泡茶的手法很讲究，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熟练地用这些复杂的茶具，颇为惊奇。

“给。”他泡好，将一杯茶香四溢的茶放在我面前，慢慢推给我。

“谢谢。”我接过茶，心里却在想，要如何去试探白粤鸣，虽然他看上去像是个酒后吐真言的主，可我是怕了他的疯劲。

这个Pass。

白粤鸣端起茶杯低头喝了一口，看似淡然。

只是指尖握紧了杯沿。

我们沉默对坐许久。他不说话，我则是在思考要怎么开口。

到底他是忍不住了，开口问我：“……周…周少，来找我是什么事？是要准备回N市了么？”

“啊，哦，是啊，是准备回去了。”我说完，他原本抬杯好似要掩饰性再喝一口的动作顿住……继而接着低头轻抿了一口茶水，抬头看我。

正细心观察的我怔了下，回神：“但是我们之间我一直有一件事不太明白，我想我要是想不清楚，等回去了，心思恐怕也还在这里。”我看向他，“所以我问问你。”

许是我的眼神太诚挚，一点也不像前几天夜里狠狠煽了他一巴掌的人，他闻言先是握紧茶杯，又看着我的眼睛，缓了一秒，舒心下来，回视我说：“你问吧。”

“真正的白粤鸣是怎样的？”我直截了当地问，这是我想了许久，觉得最简单的问法。

“什么？”他似乎没听清，又似诧异，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我精准捕捉到他的情绪，又贴心地问了一遍：“我想知道真正的白粤鸣到底是怎样的？”

他微蹙眉，看着我不说话。

我笑：“我就是单纯好奇，我曾经喜欢过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他为什么那么奇怪。为什么每一个举动都莫名其妙，为什么会那么吸引我心动。”

“我很好奇，所以麻烦你告诉我一下。”我双手在茶桌下交叉紧握，面上却淡定从容地微笑着问他：“也许，我知道了真正的你是什么样的，我就不会那么喜欢你了。”

“啪嗒——”白粤鸣突然失手打翻了他面前的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