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Chapter 50(2/2)

但同样也意味着,竞争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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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教要跟新生们同进退,聂歆这个暑假都没可能睡懒觉了。

聂歆七点就从床上爬起,整理打扮一番后已经是八点钟了,而八点正是新生们吃早餐的时间。

报道的第二天开始就要正式进行培训了,不同组别的培训课程不相同,声乐组的就主要是音准、弹唱、节奏这些,聂歆主要负责把新生们领去教室,偶尔有什么突发情况处理一下,其余时间就是在赶稿子画画,画画赶稿子。

助教每天还得写1000字的思想汇报呢。

培训时,聂歆路过教室,偷偷刮了眼玻璃窗,三十多号声乐组的练习生上大课,她好巧不巧地逮住了一个上课开小差的人。

少年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愣了半拍,清澈的眸光隔着玻璃窗落在她脸上。

聂歆勾了勾嘴角,已经想好了今日思想汇报的素材。

她没有思想,汇报当日记写,反正上级领导也不会真的一字不落地看过去。

下午公司会安排新生们自由练习,晚上则是自主分配时间。

聂歆总能在吃完晚饭回酒店的傍晚,看到天台有个弹吉他的少年。他抱着吉他坐在边缘,背靠将暗未暗的蓝天。傍晚的余晖并不炽热,落在他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黑发上,就像铺了层轻薄的橙色油彩。

天台在酒店的第六层,他弹奏的吉他声隔得遥远,若有若无得缥缈着。

“加油。”

聂歆望着他的背影,扬了扬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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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训第五天通知初考题目,聂歆将话带到女寝后转身下楼。

酒店一楼大厅有些响动,聂歆走近一看,才发现聚着一群声乐a组的新生,他们的脸上或生气,或埋怨。

而那名叫“阿然”的少年就在他们一群人中间涨红了脸,看上去很是窘迫。

十五岁的他们正是一群莽莽撞撞的少年,一言不合就想着用拳头解决。聂歆也是看着他们即将打起来的瞬间出声制止:“都干嘛呢?”

少年们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她。

一问才知道,阿然是男寝摇骰子决定出来的寝室长,而他弄丢了房卡。

“有空吵架还不如多练两首歌!”聂歆数落了他们一句,让那些少年不要围堵在一起。

“房卡弄丢了是吗?”聂歆看了他一眼,他的个头比自己还要高一些,“怎么不跟欢欢姐说?”

“欢欢姐说她临时有点事,我也没想会找不到,明明房卡,我……”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聂歆沉了沉目光,准备把这事写进今日的1000字思想汇报。欢欢姐能有什么事?无非又是和男朋友出去谈恋爱了,是练习生自由安排晚上的时间,又不是让她自由安排!

“好吧我知道了。”聂歆应了句,带着他来到酒店的前台,似乎丢房卡这种事情在往届练习生中经常发生,前台姐姐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问聂歆出示一下入住新生的身份证。

“身份证在身上吗?”聂歆其实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大概是一起被锁在楼上的行李里了吧。

他愣了愣,转身就跑:“我去拿。”

一分钟后,他因为奔跑呼吸急促,黑曜石般的眸子看着她,递出一张身份证。

聂歆接过手,匆匆瞥了眼。

许川燃。

最后一个字笔画多复杂,她一眼就先记住了这个字。

前台的姐姐处理了会后,提示需要补交点成本费。

“我付吧,多少。”聂歆道。

“一共三十。”

聂歆扫了支付宝付款,陪他一起在前台等着前台姐姐处理。

“坐一下吗?”聂歆朝他指了指前台旁的沙发。

他摇了摇头。

好吧,聂歆其实也不知道要怎么跟这些弟弟们交流,十五岁才刚初中毕业,她和他之间隔着一整个高中。

好在前台姐姐处理迅速,将房卡连同身份证一起递回给他:“弟弟收好。”

前台姐姐笑吟吟的,他愣了半秒说了声“谢谢”。

房卡的事情解决后,那天傍晚,聂歆率先一步抵达天台。

天台的护栏有一侧是实心的,有一侧是铁杆绕成的。实心的那一块护栏比较高,到达她的胸口。

她趴在护栏上眺望远方,感受风的怀抱。

薄暮轻吐,天空的蓝和落日的橙交相辉映,互补色融合成一种富有情调的淡灰。远处的高楼尽收眼底,它们的轮廓在诗意的傍晚里像是被打上了模糊的滤镜。

她情不自禁地打开手机拍下几张照。

“吱呀”一声脆响,天台的铁门被打开。

聂歆回头望时,恰巧将耳畔那缕被风吹乱的头发别至耳后。

她的视线被那双如墨般漆黑的眼眸吸引。

“我就来吹吹风。”聂歆笑着,“你弹你的。”

他提了提背上的肩带,垂下眸子,走到由铁杆围绕成护栏的另一头。

余光里,聂歆看见他盘腿坐在地上,划开拉链,而后给吉他调音。

她转过头不再看他,闭着眼吹风,感受肌肤间每一寸的轻盈。

抒情的弦乐声响起时,聂歆睁开眼,天边的暮色在那一瞬间沉入地平线,只留下一抹灰,化为云雾散开在耀眼的深蓝里。

她的脚步混入音乐里,朝他靠近。

他抬头望她,按住琴弦,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

“为什么不是燃烧的燃?”她低头看向他。

“因为没有火。”

“那你想火吗?”

“我想。”他抱住吉他。

来到这里的人,都是想火的,并试图用“开拓视野”“增加阅历”等借口去掩盖。

能把野心表露得这么直白的,他是聂歆碰到过的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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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歆负责的是女寝,十几岁的女孩正是逐渐个性化的年龄,这寝室内部的矛盾突发起来也是格外的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