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脸红（1/2）

这哪是当初那个跟自己一样在宫里当差的下人,瞧瞧她这身打扮，虽说也是宫女服，可比自己体面得多。

还有周身散发的沉着气质……

再看看自己,怡秀垂眸,把湿漉漉的手背在身后抹了一把。

许乔定定地看着面前人,瘦了好多,脸已经有些脱相了,那像初入宫时的娇艳，剩下的唯有那身疲惫的身躯。

她瞥了眼地上的一大盆衣服,不是主子的，是一堆太监服，臭烘烘的团在一起,盆里的水已经变了色……

怡秀见许乔一直不说话,疑惑开口：“有事吗？”

许乔淡笑，“没什么事，随便逛逛。”

她眼神暗了暗,见许乔不是特意来找自己的,便继续蹲下洗衣服。

二月下旬的温度不高，甚至有点寒冷。

怡秀的一双手全被冷水泡得发涨发红,埋在深蓝色污水中与她白皙的手臂形成强烈对比,许乔眯了眯眼。

“秦姑姑逃出去了？”

话一出口，搓洗衣服的怡秀愣住,很快反应过来摇头继续洗着,“没,她死了。”

死了？许乔惊，“是逃出去死的还是……”

“听说冒犯了主子，被杖毙了。”怡秀语气平淡,早已看惯了这些事。

四周只剩下水花声还有棍棒拍打湿哒哒衣服的声响，周围也都是跟怡秀一样洗衣服的宫女，边上的竹竿挂满了各种颜色的袍子。

许乔看着，一时竟开始发呆。

“冒犯主子……”她呢喃。

这么见风使舵，爱献殷勤的人，怎么会主动去冒犯主子，会是什么原因让她冒犯？

况且这种时候能冒犯什么主子……

短时间内想不通，她干脆懒得想了，反正不是什么好人，管她是死是活，本来只是想知道她逃了没，现在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许乔看了一眼蹲在地上卖力干活的人，最终还是踱步离开。

正忍痛搓衣的怡秀发现身后没了影子，听到越走越远的脚步声，抬眸凝望了那个背影很久很久……

许乔出了浣衣院又去了一趟内务府，那里的总管她认识，，这几个月来过好几次重华宫送东西，献媚得不行，拍钰承的马屁不说，还来奉承自己。

不过，这种人嘛，才是宫里最多最普遍的。

怡秀现在的局面是她早就想到了的，只是不知道她过得好像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凄惨一些。

她也做不了其他什么，只跟总管说了一声，讨了个小职位给她，这便算是报了她曾经帮助自己的情了吧。

——

钰承回到南燕国的第七个月，刚好入了夏。

京城在北边，天气稍稍没那么热，温度升得慢，御花园的景色她现在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没人能赶她走。

嗯…不过即使如此，她也没老是去那里逛。

原因无他，莺莺燕燕太多了，还是别去凑热闹了。

“你父皇是不是又纳了几个妃子？”

正在看书的傅钰承不知道她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但还是老实点头，道：“嗯。”

许乔坐在紫檀椅上翘着二郎腿，托腮勾唇。

想不到这南燕皇都四十的男人了，精力还挺旺盛。

宫里的妃子大多数她都见过，少说也有二三十个，前几天听说后宫又开始新一轮的选妃，还是皇后和几个高位的妃子一起操办的，啧啧，真是……

那些居高位的妃子并不如许乔想象中好看，大多平庸普通相貌，只是气质倒是稳重优雅。不过那些美人、贵人、昭仪们倒是一个个长得塞仙女。

许乔有一次还傻乎乎地问钰承，他说妃子虽不好看，确都是朝中大臣的女眷，并不都是父皇喜欢的。

她这才恍然，想了想又暗骂自己傻，这都没想到。

含笑夸了他几句聪明，钰承的脸瞬间泛红，许乔挠头。

“小孩子家家的怎么总是脸红。”

说完这句，他的脸以肉眼可见般更加明显变色，就连耳朵都开始染了一层绯红。

他别扭地说道：“我不是小孩子了。”

许乔点点头，很是敷衍，“嗯，你长大了。”

一旁的钰承频频叹气，手里本看得津津有味的书籍此时却怎么也入不了眼，余光里全是许乔坐在软塌上玩着手机的身影。

他很好奇她手上捧着的是何物。

……

夏季的黄昏来得迟，许乔拿扇子扇着风还是止不住冒汗。

内务府有太监抬了几盆冰块来，她统统搬到自己面前放着，只是躁意丝毫不减，便愈发唾弃起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