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1/2)

白家府邸的宅子本是前朝忠臣白启良的居所,□□大赦之际,这位前朝忠臣自刎在府上,追随而去的亦有妻女仆从。

韩祎住在这儿,郁桃挺意外。白家虽打扫的颇为干净,但终年紧闭,平阳城胆色再大的人也不敢住进这里面,当初也是死了七七四十九口人的,忠良不成凶,但是大部分人都是避讳着,就怕沾染上什么东西。

郁桃起早就关心着韩祎的马车修的怎么样,翘楚喊甘驴儿出去监工,约莫午时来回话,说已经修好了,还架着在路上跑了两圈,确实是没有问题。

不过郁桃极纳闷,撞见世子两回,都是马车出了问题,便问甘驴儿:“这马车不结实吗?是何缘故车轱辘容易脱落呢?”

甘驴儿跟着修车师傅学了一早上,能说个七七八八,“这架马车工艺极好,车轱辘脱落要么上头东西脱落,不过脱落几率极小,这是要长年累月使用或受重力撞击,修车师傅说,马车磨损不大,多半是因人为而致,”

郁桃咬着手里的杏子没松口。

韩祎该不会是的得罪谁了吧,听说这些勋爵世家,兄弟反目成仇,互相暗杀,争权夺利。

她默默的打了个冷战,感觉世子夫人似乎也是个极危险的位置。

康棣街离郁府稍远,平阳城南北相对。郁桃担心空跑一趟,吩咐甘驴儿先去探探,世子是否归府。

一来一回两趟,等甘驴儿从白府探完消息回来,已经是落日西斜时候,郁桃仰在榻上听拾已念账本。

翘楚传话进来:“甘驴儿去白府打探,说主人家估摸这个时候归家,姑娘现下过去,正赶得上。”

“走,重新给我梳妆。”郁桃翻身起来,来不及趿拉上鞋子,便站在妆梳台子前,挑了一顶珍珠攒丝花冠,让拾已梳完头给她戴上。

她尽可能的将自己打扮的漂亮又随意,翘楚特意在她腰间挂了镂花的香球,清甜的果子香。

郁桃伸手拨了拨,尚不及问是什么香料,外头甘驴儿已经来通报,说两架马车备好,正在西角门外的巷子候着。

云海间落日隐定无限,霞光一览无余的铺陈在橘橙色的天幕上。

旧白家府邸牌匾还在,巷道挨着白墙角生了整条儿的聚八仙,四月初头八片白花围成一圈衬在青瓦檐边。

甘驴儿前去叩门,不多时门开半面,一张白胡子白眉须的头探出来,看了看门前的马车,笑意盈盈道:“阁下是?”

甘驴儿呵呵腰拱手回:“劳烦老先生,昨日小主子外出,碰巧遇见贵府大人车轱辘坏了,这不小主子将马车借给大人,顺带着修好了马车特来归还。”

“噢。”白胡子老头看了看那家马车,果然是自家府上的,急忙开了门,“来请客人里面坐先喝喝茶,咱们大人稍会儿就回来。”

甘驴儿原本觉着时候不早,姑娘上门不方便,回头想听郁桃示下,谁知道转头一看,她已经扶着翘楚和拾已的手下了马车,拾阶而上。

郁桃戴着幕篱,隔着层纱眼睛滴溜溜的四处张望。

白胡子瞧见她愣了愣,他没料到世子到平阳城首位上门的朋友竟然是位女客,忙颤巍巍的扯了身后挂着一柄暗剑的小厮,小声道:“让后面备上花茶和点心。”

他在前头领路,一面走一面嘟嘟囔囔:“来的还是个女娃娃。”

郁桃跨进白府,好奇胜过害怕,四处多是葱葱绿绿的竹子和矮扎丛的含笑梅,出乎意料的清净雅意。

正厅点了油蜡,昏黄的灯纸罩着,半面屋子拉起竹帘,风透进吹了满屋子的斜阳,青詹炉中燃着白合子熏香。

没见几个仆人,但在她落座时,右手的案几上已经摆好了茶盏与点心。

茶水还冒着白烟。

郁桃睁大眼睛瞧着正对厅堂的屋子,因为窗扇没有打下来,还能看见里面一座接一座的书架,似是屋子有多长,书架子就有多少。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那屋子里面多少书啊?”

老头捋了捋胡子,朝她一笑:“这老奴也不知道,都是大人一本本收集的,姑娘还得问他。”

交代之后,老头便离去了。

郁桃撑着头发呆。

大人……她刚才在外面有注意到这个称呼,其实她到处看,想法挺肤浅,只是纯粹想探一探,韩祎府上有没有藏着什么花姑娘。

挺可惜,并没有。

毕竟没有姑娘家能忍受满地都是竹子,像进了寺庙一样的生活。

郁桃想到这,在心里笑了笑。

也不算特别修士,毕竟竹子可以做竹子酿酒,竹筒饭,竹筒烧肉,竹灰底下埋土叫鸡,烤红薯,碳烤栗子,粟米花……

但很快,她默默对着竹子咽口水的行为被终止。

没什么声儿,一道黑影倏然倒映在地上,郁桃吓了一跳,转过头看见门外的人。

韩祎站在廊下,身边还有两三个带刀侍卫模样的男子,毕恭毕敬的垂首听令。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